這樣充滿戲劇化的發展聽著都讓人覺得唏噓不已,消息一傳出來,瞬間鬧得沸沸揚揚的。
不僅僅是整個平安胡同里的鄰居們都知道了,甚至連整個第一中心醫院也都傳遍了。
不管放到什麼時候,勾結敵特賣國的行為都是讓人最為不齒的。
大家對此議論紛紛,要不是南筱雪已經被抓,都恨不得朝著她頭上扔爛菜葉和臭雞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南宏達和王春蓉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生下的女兒也是個敗類!」
「一想到她曾經跟我們是鄰居我都覺得噁心,我們整個胡同的名聲都因為她給臭了,簡直就是個喪門星!」
南筱雪一夜之間就淪落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為了她的事,翟旭還特意登門拜訪,找了一趟顧嫿。
「南筱雪在看守所里強烈要求想見你一面,雖然我們覺得不妥當,已經當場駁回了,但我覺得還是應該過來告知你一聲。」
「謝謝翟警官,不過你放心吧,我是絕對不可能會見她的。」
顧嫿揚了揚唇角,笑得格外冷漠。
「南筱雪想見我只不過是又想了些什麼害人的伎倆,我是絕對不可能會見她的。」
「你能明白就好。」
畢竟現在顧嫿還懷著身孕,行事自當小心謹慎一些。
送翟旭離開後,顧嫿只當沒南筱雪這回事,繼續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她沒有被造成任何影響,但南筱雪那邊瘋瘋癲癲地鬧了半天,最後卻什麼人都見不到,簡直被氣得不輕。
折騰了這麼久,她明明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最後卻還是一無所有。
認祖歸宗失敗了也就算了,連蘇逸州和他媽聞雅琴的骨灰也都涼透了。
「我這一輩子還真是有夠失敗的。」
南筱雪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角都流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現在唯一能讓她感到心裡安慰的,就是關於顧嫿的事了。
「還好南嫿至今都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她活該,這輩子她就是死也不可能跟她的奶奶認親!」
翟旭路過的時候聽到了南筱雪的自言自語,特意停下腳步,好心跟她說了一聲。
「你嘴裡說的奶奶,應該指的是顧老太太吧?」
「嘎。」
南筱雪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脖子的大鵝似的,驚得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她轉動著生鏽似的脖子,一點點轉過頭盯著翟旭看了半晌,才像夢遊似的追問他。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不僅是我,估計全京城的人都已經知道顧老太太找到她的親兒子和親孫女了。」
聽出來南筱雪的稱呼有問題,翟旭還特意跟她解釋。
「哦對,你剛回京城應該還不知道,南小姐已經把名字改回去了,現在應該叫她顧嫿才對。」
「不可能,這不可能。」
南筱雪喃喃自語著,簡直都要瘋掉了。
「我明明已經把我爺爺留給我的信藏起來了,別人是不可能會知道的才對,除非……除非問題出在我這裡。」
她腿軟的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把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做過的事,接觸過的人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最後將目標鎖定在了顧紹元身上。
雖說南筱雪一直想要合作,但顧紹元並沒有正面同意過。
就算是事到臨頭反悔了出賣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南筱雪越想越覺得心慌的厲害,忍不住撲上前抓著鐵欄杆質問。
「是顧紹元把顧嫿的身世告訴顧老太的對不對?」
雖然翟旭並沒有正面回答,但從他的表情里也不難看出真相。
「那個蠢貨,他怎麼敢……」
南筱雪緩緩鬆開欄杆,改為抓著自己的頭髮拼命地撕扯著,整個人都徹底崩潰了。
如果顧嫿已經認回了顧家,那豈不是說明她有了可以繼承顧家財產的權利?
她不明白,憑什麼這世界上所有的好處全都給了顧嫿,她自己卻淪落的這麼慘!
南筱雪眼神怨毒,打心眼裡恨著全世界,卻從未想過是否是她自己的問題。
時間過得很快,不管她再怎麼垂死掙扎也於事無補,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處決當天。
聽說消息後,王大嬸、李嫂子那幾個熱心大媽還特意過去圍觀了一下。
槍斃賣國賊這種事放到別的地方,一年都不一定能見上一次。
他們這裡倒好,一年內發生了兩起不說,死的還是一家子。
回來的時候大媽們都還在感嘆著,剛才在刑場看到的場面。
「要我說,那南筱雪可真不是個東西,別人死之前都是追悔莫及,各種懺悔想要洗情自己身上的罪孽。」
「南筱雪倒好,死到臨頭了還不醒悟,她也不想想自己都幹了些什麼事,反倒好意思在那裡怨天怨地,嘴裡還沒個乾淨。」
「是啊,過去圍觀的沒一個不說南筱雪死的活該,他們一家人作惡多端,就該在地底下好好贖罪!」
同一時刻,顧嫿正在家裡休息。
戰淮宴這幾天比較忙,她乾脆就回了軍區大院和爸爸媽媽一起住。
長輩們都拿她當小孩對待,出門之前還特意給她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叫她別餓著自己。
但顧嫿卻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她獨自站在院子裡,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
明明軍區大院距離刑場相當遠,但她恍惚之中,還是仿佛聽到了一聲槍響。
空間管家像是聽出了她心底所想似的,向她開口匯報。
【主人,檢測到原文女主已經徹底下線。】
明明是機械音,但乳腺俠的語氣聽起來格外唏噓。
【好,我知道了。】
顧嫿輕輕點了點頭,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心裡卻還是格外的不平靜。
人的生命可真脆弱,她跟南筱雪爭鬥了那麼久,南筱雪卻就這麼死了。
連帶著她之前犯下的所有罪行和錯誤,仿佛都跟著就此畫上了句號。
時間的長河滾滾向前,過去都被掩埋在了塵埃里,生活翻來了嶄新的一頁。
可那些受到傷害的人內心深處的傷痛,又該如何磨平?
「南筱雪死了。」
顧嫿用力地抿住唇角,眼圈兒紅紅的,幾乎要落下淚來。
「可我的孩子,該怎麼才能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