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搖了搖頭：「不了，戰首長您先帶夫人回去吧，我還想留下再陪他一會。」
話里的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戰淮宴也就沒再堅持，轉身往車那邊走。
身後，朱梅獨自站在高辰墓前，背影看起來格外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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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門關上後，頓時將所有的寒氣隔絕在外。
冰冷到麻木的雙手也跟著回暖，戰淮宴將手搭在方向盤上，卻遲遲未曾開口。
見他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顧嫿和小寶都難免有些擔心，便開口詢問了他幾句。
「發生什麼事了，你剛才跟嫂子都聊了些什麼？」
戰淮宴看了小寶一眼，沒有說話。
兩人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沒有再接著追問下去。
回家的路上，外面天氣仍舊陰沉沉的。
小寶今天起的格外早，沒一會就困的哈欠連天，連坐都有些坐不住了。
「媽媽，我好睏。」
顧嫿溫柔地將他抱進懷裡，親昵地揉了揉小傢伙的小腦袋。
「困了就睡吧，等待會到家後我把你抱回去。」
「好。」
小寶軟綿綿地點了點小腦袋，任由顧嫿摟著自己，在她輕柔的哼唱聲中，沒一會就小腦袋一歪睡著了。
他的眼睛閉得緊緊的，小小的胸脯隨著呼吸起起伏伏，睡得別提有多熟了。
顧嫿瞥了眼飄在車窗上的雨絲，怕吵醒孩子，也沒多說什麼。
一路沉默著回到家後，小寶先被送回了戰家。
顧嫿知道戰淮宴要說什麼，兩人回到家以後，她主動問起：「剛才嫂子跟你說的事，是不是和小寶有關係？」
「是，小寶他並不是高辰自己的孩子，真正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
戰淮宴也沒瞞著她，直接將高辰的日記本拿了出來，跟她一起看。
剛才跟朱梅在一塊的時候因為時間匆忙，再加上又下著雨，他也只是粗略翻了一下，有很多細節沒看到。
這會兩人待在一塊，又把整本日記完完整整地翻看了一遍，頓時發現了不少遺漏的地方。
高辰這個人很細心，把當初撿到小寶的日子，和帶著他就診的時間記錄都寫的清清楚楚。
顧嫿對比一下，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按照高辰撿到小孩第30天的日子往前推，正好是我難產的日子啊。」
天底下，難道會有這樣的巧合？
儘管她心裡覺得百般不可能，但這個日子未免有些太過湊巧。
顧嫿的心瞬間控制不住的怦怦亂跳起來，整個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她反覆確認了一下高辰的日記，他撿到小寶的時候，那孩子剛出生。
要不是戰淮宴見情況不對及時扶住了她，說不準她都要一下子滑坐到地上去了。
「小心。」
戰淮宴心裡同樣滿是詫異，但還是下意識關心顧嫿的身子。
「你現在還是懷著孕的人，先控制好情緒，不要太激動了。」
但事關自己的寶寶，顧嫿又哪裡能夠冷靜下來。
她忍不住攥住戰淮宴的衣擺，哽咽著道：「老公，小寶他，很有可能就是我們之前的第一個孩子。」
戰淮宴也想到了這點，但他實在不敢相信，老天爺居然會對他這麼好，把他失去的孩子又送回到了他的身邊。
空歡喜的滋味的確是不好受，但顧嫿實在是不願錯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兩人商量過後，決定高低帶小寶去做個檢測再說。
至於後續該怎麼做，等結果出來再說。
這會功夫小寶還在家裡呼呼大睡，戰老爺子拎著鳥籠，看著外面的天色長吁短嘆。
「本來我都跟大院裡那幾個老頭子約好了要用象棋一決勝負，這下倒好，連門都出不了了。」
張媽在旁邊聽得直樂：「正好今天下雨，不如晚上我做個暖鍋吧，正好小寶也喜歡，吃完了還能暖和一點。」
戰老爺子剛要應聲，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晚上不用給小寶做飯了，我倆有事要帶他出門。」
戰淮宴邁著一雙長腿，步履如風地走了進來。
第一次看他這麼匆忙的樣子，戰老爺子沒好氣地揮了揮手裡的拐杖，教訓道：
「好歹也是結了婚當爸爸的人了，你怎麼還越來越毛毛躁躁的，再說了小寶這會還睡著呢，你才剛把他送回來，怎麼又要帶他走了？」
話音未落，就見落後幾步進來的顧嫿也是步履匆匆，一副很是著急的樣子。
戰老爺子頓時止住了話頭，跟張媽對視一眼，皆是如出一轍的納悶。
「這是出啥事了？」
戰淮宴已經從房間出來，因為時間著急也來不及多解釋，只抱著小寶先上了車。
顧嫿第一時間將小傢伙接到懷裡，像是找到了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似的，摟著他都不捨得鬆手。
聞著突然包裹上來的甜軟香氣，睡得正香的小寶迷迷糊糊中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情不自禁地粘了上來，緊緊地環抱住了顧嫿的胳膊。
小寶將小臉貼在她的手心，這才像是心滿意足了似的，囈語一聲。
「媽媽。」
甜甜的小奶音，聽著都快要把人的心給萌化了。
「媽媽在。」
顧嫿情不自禁地將小寶抱得更緊了些，回想起高辰在日記本里寫下的小傢伙的過去，簡直覺得心都要碎了。
這么小的孩子，一路卻如此的顛沛流離。
如果他真的能是她的是孩子就好了，她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他，不讓小傢伙再受到任何傷害。
小寶稀里糊塗的被帶去了醫院，一直等到了化驗科，整個人都還懵的不行。
等到一針下去，他這才嗷的一下痛出豬叫。
「好痛，謀殺啦！」
小傢伙哼哼唧唧了半天，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的環境還反應不過來。
「媽媽，我們不是應該已經回家了嗎，怎麼又到醫院來啦？」
他在科室里左右環視一圈，沒找到戰淮宴的身影，不由露出了一副悲痛的表情。
「該不會是爸爸在回家的路上沒有好好開車出事了，我要換個新爸爸了吧？」
剛好拿著繳費單進來的戰淮宴：「……」
這個大孝子！
別說是護士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就是顧嫿在旁邊也是聽得哭笑不得。
這父子倆，還真是走到哪都不忘互懟。
但這種相愛相殺的相處模式，又怎麼能說不是一種特殊的緣分？
等到抽完血出來以後，顧嫿不想讓小寶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就沒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只說是來做檢查。
「正好今天爸爸媽媽都有空，就順便帶你來醫院做個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