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聽到此言,眼中殺氣一閃,冷冷的喝道:「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今日你們既然這麼有興趣,我就陪你們玩玩。不知道以目前狀況,三位準備怎麼比試?」
「既決高下,也分生死。但怎麼看來,都是我們這邊占了優勢。你們那邊除了兩個小毛孩,就是這位馬家主我以前沒有見過,不過我相信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我想提醒你們的是,雖然大家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卻誰也不想白白丟了性命。如果胡莊主肯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並交出一物,我不但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且多年前的一劍之仇我也泯然一笑,絕不追究。」
「甚至大家還可以坐下來把酒言歡,共賀新郎新娘的連理大喜,不知胡莊主意下如何?」老乞丐收了收身上的氣勢,似笑非笑地看著胡明,似乎也不是非要打架的樣子。
胡明聽了這句話,臉色大變。除了馬三炮有驚訝之色,馬雲飛和胡秀兒則一臉茫然,不知老乞丐此話何意。
「既然你知道這件東西,說明當年你夜闖我斷劍山莊不是誤打誤撞,而是有所圖謀。」
「其實此物對我一點作用也沒有,同樣真的到了你的手裡也不一定就有用。不過此物異常珍貴,我不能無緣無故雙手奉上。江湖上講究強者為尊,你我就以武功決高下,倘若你勝了,我自然會給你。」
胡明沉吟了好一會,毅然抬起頭,對著老乞丐接著說道:「不如你我單獨比試一場,生死各安天命,如何?」
老乞丐哈哈一笑,不屑地說:「你倒是打的好主意,我自忖這麼多年苦練絕技,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所以才邀約了兩個朋友,如是單打獨鬥我又何需如此安排?」
「這樣吧,你我來個約定,三局定勝負,點到為止,你們出三個人和我們三個比試,三局兩勝。」
「倘若我們僥倖獲勝,你不但雙手奉上那件東西,同時自毀一目,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件心事。否則我三人就不管什麼規矩了,一哄而上,我倒要看看胡莊主如何能以一敵三。」
胡明看了身後的三人,馬三炮堅毅地點點頭,馬雲飛望著父親,沒有說話。只有胡秀兒一臉擔憂之色,不過同樣也沒有說話。
胡明壓低聲音,對馬三炮附耳說道:「兄弟,你是最了解情況的,如此境地,你可有勇氣一戰?」
馬三炮聞言,臉上現出決絕之色:「想不到這麼多年,還是難逃江湖恩怨,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好,一言為定,這麼多年過去,我也難得舒展筋骨,今日就將這一樁舊事了結了吧。」胡明也是豪氣大發,話語中同樣鏗鏘有力,字字如鐵。
周圍村民眼見幾人說來說去,似乎並不一定打架的樣子,聽到最後卻還是要比試。
莊稼人雖然說平日裡也少不了摔跤較勁等娛樂項目,但真正的江湖也從來沒有見識過,今日難得此次良機,大家心裡既是興奮又是緊張,眼睛盯著院子裡,眨也不眨一下。
王若抬頭看看天色,心裡卻也焦急起來,時間如此急迫,不知能否等到軍巡捕的人,同時心裡還有一份擔憂,聽這些人講話,似乎都不是簡單之人,就算軍巡捕的人到來能否制止還是兩說之事。
最讓王若震驚的,也是全村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就是似乎馬三炮一家人都是傳說中的會武功的人,平日裡可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出過手,連他從小玩到大的雲飛哥,此刻也是這麼的捉摸不透。
三個乞丐嘿嘿一笑,老乞丐和小乞丐找了一根凳子坐了下來,只見瘋三娘莞爾一笑,拄著一個竹棍,不緊不慢地走到院子中間,朝著胡明這邊拱了拱手:「不知哪位和我切磋,可要小心了哦。」
胡明眼見瘋三娘第一個出來,眉頭一皺,朝著馬三炮和馬雲飛低聲說道:「對方派出瘋三娘第一個出戰,有下馬威之意。據我所知,論名氣,瘋三娘在三人當中最高,估計功夫也是最好的。」
「其次應該是苟歡,雖然瞎了一隻眼,但這麼多年仍在江湖走動而不傷毫髮,武藝定然有所精進。」
「吳一針只知道是唐門叛徒,暗器功夫了得,但未聽聞有其他技藝。我所知也就是這些了,你們看這第一戰如何應戰?」
馬三炮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馬雲飛想了一下,低聲說道:「父親,胡伯父,既然我們已知他們三人強弱,何不採取田忌賽馬之策?」
胡明看了看馬雲飛,欣慰地笑道:「飛兒所言正合我意,這些年你在我的酒樓也學了不少功夫,說起實際戰力,可能你父親也有所不如了。」
馬三炮慚愧的搖了搖頭:「三年前我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我就是已經沒有什麼教他的了,才送到哥哥那裡,這樣吧,情況緊急,就由哥哥安排就是。」
「好,那就這樣,第一戰由三炮兄弟先上,第二戰則看對方的人選,如是苟歡,我定不饒他,如是吳一針,就由飛兒應戰,你可取出你的藏心盾,這樣對飛針之類的暗器就有了克制之法,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胡明和二人商議已畢,就這樣決定了。
馬三炮站了起來,來到院中,朝著瘋三娘拱了拱手:「請三娘賜教。」說完,一個後撤弓步,右手握拳於胸,左手爪形垂於腰際,目中精光閃爍,丹田蓄氣,身上藍色衣衫無風自動。
「虎鶴雙形?呵呵,閣下這麼粗淺的招式也來亮相,不過我手下不死無名之鬼,可否報上名來?」瘋三娘不屑的笑道。
「在下斷劍山莊八大護衛之霹靂掌。」馬三炮說完此話,豪情大放,搶先攻了過去。
只見馬三炮一個蹬腿,身體像箭一般彈射而出,右手拳頭虎虎生風,一拳對著瘋三娘的胸口便砸了過去。
瘋三娘微微一笑,待拳頭將近,向左面一側,輕易便躲開了此拳。忽然面目生風,只見一雙鷹爪撲面而來,原來是馬三炮拳頭不中之時,同時轉身將懸於腰際的鷹爪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一記橫掃朝著瘋三娘面門再次襲來。
瘋三娘眉頭一皺,同樣伸出右手朝鷹爪腕部切去。還沒等真的切到,卻看見鷹爪手影一閃不見,三娘心中暗叫不妙,只覺左手虎口一震,一直緊握的竹拐受到一股大力襲來,不禁脫手飛出,直直射向正在一旁觀戰的小乞丐吳一針。
原來馬三炮的這一拳不中,轉身鷹爪一掃,虛晃一下,同時重心下沉,一條邊腿如秋風掃落葉,迅疾無比的掃在瘋三娘的拄拐之上。
這一招三式皆為兇狠,不過馬三炮將第二式走虛,就早已盤算趁瘋三娘輕敵之時,將內力全放在邊腿上,主攻其下盤。只要瘋三娘不注意,定會吃不小的虧。
周圍村民眼見馬三炮一招之下就將瘋三娘的竹拐踢飛,不禁目瞪口呆,隨即拍手鼓掌,大為歡欣。
他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人人歡欣鼓舞、士氣大振。特別是大牛,滿臉通紅,雙拳緊握時竟然還微微顫抖,仿佛全身力氣都要爆發一般。
只見拄拐如箭一般射向吳一針,吳一針也好像沒有注意到似的,等拄拐到了跟前,忽然一花,就像變戲法似的出現在了吳一針的手裡:「三娘,你這寶貝要送給我的話,我可是期待已久了哦!不過我現在可不敢要,還給你。」
吳一針第一次說話,聲音尖銳而又難聽,隨手一甩,又將竹拐扔回了瘋三娘。
馬三炮看著扔回來的竹拐,心中也有些吃驚,剛才這一腳的力道不下百斤,居然連一根小小的竹拐都沒有踢斷,看來這竹拐不是普通的材料製成。
「哼,是我有點大意了。」瘋三娘接住吳一針扔過來的竹拐,又轉頭看著馬三炮有點惱羞的說道:「想攻我下盤,令我立足不穩。閣下打的可是好主意,不過我可要讓你失望了。」
只見瘋三娘緩緩伸出右手,從左手抽口扯出一條紅色絲巾,迎風一舞,同時身姿妙曼扭動,拐影婆娑,仿佛跳舞一般。
胡明看到此處,心中一動,對著馬三炮喊道:「兄弟小心,這是瘋三娘的絕技雲想衣裳,千萬不要大意。」
馬三炮點點頭,雙手直豎為掌,將丹田之氣緩緩運於雙掌之中,忽然一掌伸出。只見四周勁風大起,偶有落葉也是狂卷而飛,這一掌挾駭人威勢,朝著瘋三娘驀然拍去。
瘋三娘恍若不知,身影飄忽之際竟然迎了過去,無盡掌風在三娘的妙曼舞姿中消失無蹤。而身姿轉眼間卻來到馬三炮眼前,拂面一笑,仿佛對著朝夕與共的戀人一般,將紅色絲巾一抖,飄飄忽忽的向馬三炮飛來。
馬三炮臉色一沉,左手化掌為爪,迅疾無比的向紅色絲巾抓去。就在將要抓住絲巾的一瞬,馬三炮忽然覺得眼前閃過一片黑雲,仿佛有無數鋼針同時扎在自己的雙眼上,雙眼頓時血流如注,不能視物。
馬三炮大驚,隨即感到胸口傳來一道疾風,他心中一沉,避無可避,只得將全身氣勁收於胸腹之間,同時雙腿後撤,身子閃電般後退。
「不可!」
「小心!」
就在一瞬間,馬三炮聽見了胡明和兒子焦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