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議論紛紛,各自驚嘆時,胡明緩緩張口說道:「當時我和三炮也是欣喜異常,畢竟如此奇怪大鳥確實從未見過,想必能馴服此種異禽的人一定非同凡響。」
「「你們到處尋找隔世谷,究竟所為何事?」只聽那灰袍之人開口說話,聲音渾厚至極,同時聲音中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不敢有半點隱瞞。
「甚至我全身都被一種無形之力壓迫著,雖然行動無礙,卻總有生死被別人操控之感,不禁心中惶恐。只得從內衣里顫顫巍巍地拿出如夢令,誰知那人竟然猛地轉過身來,眼睛一下子就盯住了我手中玉符,口中輕咦了一聲,隨即又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原來如此!」。
「我們也不知道說什麼,當時的情形就像三歲幼兒面對成年壯漢,只有任人擺布。只聽他輕笑一聲,環顧一下四周,輕聲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隨我來!」。
說完只見他輕輕一躍,便騎在了怪鳥的脖頸處,而怪鳥一聲長鳴,雙翅一抖,左右展開一丈有餘,撲棱一下竟然騰空飛起,向著西邊而去。」
「我和你父親一愣,連忙展開身法,在地面緊緊跟隨。這鳥飛得極快,幾乎眨眼就快沒了蹤跡,但好在始終沒有飛出我們的視線,而我倆都是習武之人,且又身處壯年,正是體力充沛的時候,一路急行才沒有跟丟,正在感到汗流浹背,力不從心之時,忽見怪鳥停了下來,落在了一處頗為寂靜的山丘頂上。」
「那豈不是鳥在天上飛,人在地下追?這也太。。。」話還沒說完的大牛,看見王富貴高高舉起的煙杆,嚇得話都沒有說完,吐吐舌頭又趕緊低下頭去。
「確實很艱難,怪鳥肯定是有意讓我們追上的,等我們爬到山頂上的時候,看見那個灰袍人正笑吟吟地看著我。也許是出了一身汗,我也覺得沒有剛開始的拘謹了,便把如夢令拿出來,那在心裡早就練習好多遍的話說了出來。灰袍人靜靜地聽著,聽完後點了點頭,不過並未馬上說話。
沉吟了一會,他又笑著說:「你可知這令牌的作用?」,我搖了搖頭,他又說:「這令牌確實是我谷中之物,數量極其稀少。本身沒有什麼,不過有些提神醒腦、寧神益氣的些微功效,但它真正的意義是持令者可以在我們隔世谷提出一個要求,只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我們就一定會滿足。
「當然若提出的要求太過分,我們不但不會出手,反而會將此令收回。也算你們運氣,這塊令牌就是我多年前送給一位紅顏好友的,不知道怎麼會輾轉到了你們手上。但既然你們持令而來,我也想了了一樁舊緣。」
「剛才你說請把你收歸門下,我倒也不意外,畢竟很多人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來的,不過能否成功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說完朝我一笑,單手一抓,我就身不由己的被他吸了過去。
「他一手按住我的天靈蓋,我只覺得全身燥熱無比,身體無法動彈,當時簡直恐怖到了極點。」
大牛聽到此處,身體也好似熱了起來,但一想到被別人吸在手心的感覺,一下子又涼了下來,口中還有點顫顫地說
:「不會是把人給吸乾了吧!」
胡明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唉,當時他若真是心存歹意,我哪裡有反抗的機會?片刻之後他便放下了手,我也如獲大赦。不過令人遺憾的是,他告訴我不能收我為仙家弟子,因為我沒有靈根!」
「靈根,什麼是靈根?」王若聽到此處,眼睛一閃,毫不猶豫地追問道。周圍之人也都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靈根,但從字面上看來,難道是一種有靈氣的植物的根?大家都紛紛這般猜測。
「當時他只是簡單的說了,沒有靈根不能修仙,我已經不可能拜入他的門下了。後來我通過各種典籍和探聽,終於大概了解了什麼是靈根。」
「靈根應該是人身上的生命本源之根,有了靈根才能夠感悟天地靈氣,進而修煉仙法。當時我自不甘心,可也無可奈何。突然想到你父親能否一試,卻不想試了以後同樣沒有靈根。就在我倆鬱悶之時,他卻笑眯眯地說還有其他條件可選,比如萬貫錢財,或者絕世武功等。」
「哦,那你們要的是什麼?」大牛興奮的問道。
「什麼都沒有要,畢竟錢財和武功,我們當時並不缺少,所以仍不死心追問如何才能獲得靈根。後來經過他的簡短介紹我們才知道,靈根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而是非常稀少的。」
「人一生下來就註定了是否有靈根,而凡人中可以說是萬中無一。一個人有了靈根,也要碰運氣,畢竟沒有慧眼識珠的引路人和修煉法門,這個人也不知道自己具有靈根,同樣可能平平淡淡就過了一生。沒有靈根的人的後代,也並不是說一定沒有靈根,同樣有極小的機率出現,當然機率之小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計。」
「我們當時一聽立刻傻眼了,心裡也在做著激烈的鬥爭,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其他要求,這個灰袍人也嘆了一口氣,口裡說了句緣分未到,就對我們說了句:回去吧!就獨自騎著怪鳥一飛沖天,轉眼就看不見了蹤影。」
「以當時的情形看,灰袍人完全有能力將你們的令牌輕鬆拿去,然後一走了之,為什麼他沒有這麼做呢?」王若若有所思地問道。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也許仙家自有仙家的道理。我當時想,我和你父親沒有靈根,不代表我們莊上的人沒有靈根,我還有父母妻兒,萬一有呢?此刻為一些眼前利益豈不是浪費了這個至寶?」
「當時也想到下次來時,即使大家都沒有靈根,也可以合計合計,說出一個利益最大化的條件。於是我和你父親略一商量,便返回客棧,第二天匆匆收拾行裝,準備趕回斷劍山莊了。」
「一個單程便要兩年多時間,這確實是一段漫長的路途。我和你父親歸心似箭,快馬加鞭,竟提前一個多月回到了家鄉,只恨家中驚變,天人兩隔!」說完這句話,胡明眼中禁不住流下淚來。
馬雲飛此刻也是滿臉悲傷,嗚咽道:「現在我還忘不了三姨的眼睛,只是當時我還小,只記得漫天火光,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從遠處看見山莊火光沖天,急忙跑回來。只見院中橫七豎八地躺著莊裡的人,其狀之慘烈,讓我這輩子也忘不了。」
「我和你父親趕緊下馬,冒著危險進了莊,發現大家都已經沒有了呼吸,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亂箭齊飛。我們看見妻兒全部慘死,當時真是悲痛欲絕。」
「你父親在大廳里發現了我父親和幾位叔伯,十來個兄弟,除了我父親氣若遊絲,其餘人全部都被殺死了。」
「當時我跑去抱著父親痛哭流涕,卻不想父親竟然迴光返照,醒來看見我,是又驚又喜,隨即眼神緩和下來,第一句話卻是不要報仇,趕緊離開,讓我們找一個僻靜山村終老此生,平安度日,然後就撒手人寰。」
「我氣急敗壞,仰天長嘯,不過當時你父親比我還要堅強,竟然強忍住萬分悲痛,勸我離開這裡。」
「我強自忍住悲傷,和你父親準備離開莊子,因為當時濃煙滾滾,火光四起實在是危險至極。」
「就在我倆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天井裡竟然傳來哭聲,我們奔過去,救出井裡的一個丫鬟,她一手抱著你,一手抱著一個小姑娘,那個小姑娘就是這個丫鬟的女兒,名叫秀兒。」
「當時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父親看見你,喜極而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可當時情況下不允許我們過多停留,只得趕緊離開。卻發現原來丫鬟身上已經中箭,自知時間不多的她對著我慘笑一聲:少爺,你一定要保護好秀兒!然後就返身躍入井中。」
「我們當時也沒拉住,眼見她就這樣壯烈投井,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暫時離開,另做打算。」
「是誰幹的這些壞事,也太喪盡天良了吧!」這回狗蛋他爹忍不住了,氣呼呼地說。
「不知道,後來我多方打聽,均是有所懷疑,沒有得到證實。以當時斷劍山莊的實力,有能力讓山莊受到如此毀滅性的打擊,幾乎沒有那個門派能夠做到。」
「所以我一直推斷,只有這個讓人琢磨不透且傳承百年的殺手組織無名閣,才有可能有此能力。畢竟這個組織第一代頭領可算是一代梟雄,集整個江湖之力也未能剷除的。當然這也是猜測之言,沒有絲毫證據。」
「那莊主也應該告訴我們誰是兇手啊,否則以後豈不是報仇無門?」馬雲飛聽到後來,竟然不知道是誰或者是哪個門派做下的如此滅絕人性的慘案,心中實在氣憤,忍不住責怪起來,同時因心中悲痛,氣血翻湧,牽動傷口,又吐了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