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肅這兩天很忙,黎沫也沒閒著,在畫室待了一天,暗戳戳給喬肅準備生日禮物。
第二天心血來潮在家裡大掃除,收拾完直接被潘迎美和方曉拉去逛街。
她本來是陪著兩人逛,結果逛一圈下來,給喬肅買了兩件襯衣,嗯,又順便給他買了內衣。
逛完裝備走的時候,師兄胡楓來電話了,簡單問候了幾句,胡楓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
「沫沫,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黎沫突然想起,正好也有件事想請他幫忙,掂了掂手裡的袋子,「我在市中心北街的商場」
「好,商場下面有個咖啡廳,你進去等我」
掛了電話,黎沫讓潘迎美和方曉先走了,目送兩人離開後,才轉身往咖啡廳走。
已經快下午五點了,黎沫斟酌了一下,先給喬肅發了個消息。
——師兄找我有點事,快到飯點了,晚上可能要一起吃個飯。
兩分鐘之後,喬肅回了消息。
——好,我晚上有個手術,九點結束,你吃完早點回家,注意安全。
咖啡廳的人不多不少,黎沫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胡楓要半個小時才能到,她點了一杯咖啡,然後跟廖七七聊天。
廖七七最近的小日子過得挺自在,在沒有趙勇,沒有父母的城市玩的很盡興。
「怎麼樣怎麼樣,姐姐漂亮吧,就我這顏值,放古代那絕對是青樓花魁」
廖七七把最近新拍的古裝藝術照發給她,黎沫看了一眼,煞有其事道
「嗯,確實一臉風塵樣,只能呆在青樓」
廖七七反應過來後,咆哮,「黎沫你等著,等姐姐回去你死定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懟,黎沫一直低頭看手機,沒注意到旁邊有道灼灼的視線。
………
梁楚悅早在一個小時前就發現黎沫了,她今天跟朋友逛商場,正好撞見黎沫進了一家男士服裝店。
見黎沫買了兩件男士襯衫後,又進了男士內衣店,她興奮異常,黎沫竟然給男人買內衣!!
她一路跟蹤黎沫,自然聽到了黎沫打電話。
師兄?
嗯,所以黎沫是給她師兄買的內衣,所以,兩人之間肯定有不正常男女關係!
她偷偷跟著黎沫來了咖啡廳,原本是想錄下黎沫跟她師兄曖昧的視頻,但聽說那男人還得半個小時才到。
所以,梁楚悅決定利用這半個小時做些什麼。
思來想去,她給喬一舟打了個電話,結果連打了兩個都直接被掛斷。
梁楚悅咬著唇,忍下這心酸苦楚,對黎沫的恨更深了些。
緩緩神,她對著黎沫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喬一舟,一分鐘後,喬一舟電話打過來了。
「在哪?」
梁楚悅聽出他聲音里的急切,一時哽咽沒說話,電話里,喬一舟已經不耐煩的催促。
「快點!立刻馬上!」
梁楚悅報了地址後,喬一舟急聲囑咐了一句,「我十五分鐘到,如果黎沫要走,你幫我攔下她!」
壓根沒給她反應的機會,喬一舟說完就掛了電話。
梁楚悅望著手裡慢慢暗下去的屏幕,心情跌入谷底,果然,他還是在意那個女人。
目光晦暗的朝黎沫的方向看一眼,梁楚悅緊緊抿著唇瓣,她的機會只有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黎沫跟廖七七正懟的開心,餘光瞥見對面坐下一個人,視線離開手機屏幕朝對面望過去,微微愣住。
梁楚悅?
嘖,很久沒見了呢。
黎沫朝後靠了靠身子,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幾下,然後反扣在桌上,神色淡漠的抬頭,笑道
「我覺得,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聊的」
旁邊那麼多空位不坐,偏偏坐在了她對面,明顯是特意來找她的。
梁楚悅坐下後,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抬眸直視著黎沫那張比之前更精緻更有韻味的臉。
「黎沫,我和喬一舟睡了」
黎沫一愣,詫異的看著他,神色沒什麼波動,很快揚唇笑道
「恭喜」
梁楚悅沒想到她會這麼淡定,又加重了語氣道「我說我和喬一舟睡了」
黎沫喝了口咖啡,笑道「我聽見了,恭喜你得償所願」
她坐姿慵懶,又不乏優雅,這副模樣是梁楚悅最恨最嫉妒的。
很多時候,明明黎沫什麼都沒做,只是簡單的一個姿勢,卻讓她覺的高不可攀,自慚形穢。
「恭喜?你是真心的?」
「比真金還真」
「我不信,你是裝的吧」
梁楚悅覺的黎沫是在裝,恭喜?哼,她怎麼可能會真心恭喜她。
喬一舟是什麼身份,喬家又是什麼地位,她不信黎沫會不知道,哪個女人會放棄嫁入豪門的機會。
她始終覺的,黎沫是故意跟喬一舟分手,目的就是逼喬一舟把她這個青梅趕走。
果然,他們分手後,喬一舟突然就對她冷淡了,就算她試圖用朋友的身份接近,喬一舟對她也不復從前。
所以她敢斷定,黎沫是故意的,分手只是她的手段而已!
黎沫抬頭,與她四目相對,瞧見她臉上明顯的試探和諷刺時,只覺好笑,不想跟她多做糾纏,維持著禮貌道
「不好意思,一會有朋友要來,所以,請你離開」
梁楚悅覺的,她轉移話題是被她說中了心思,心虛了,遂,臉上的諷刺更濃了。
餘光看到窗外剛從車上下來的喬一舟,梁楚悅忽而傾身握住了黎沫的手腕。
黎沫正端著杯子想喝一口咖啡,沒想到她會突然伸手過來,咖啡灑出來一點到手背上,有點燙。
黎沫蹙眉,正要甩開她的手,梁楚悅卻握著她的手腕突然朝自己拽過去。
「啊!」
伴隨著梁楚悅一聲痛苦的尖叫,咖啡全潑在了她身上。
黎沫「??」
這是什麼騷操作,有病吧!!
正常人能搶別人手中的咖啡去潑自己??
因為梁楚悅尖叫的聲音足夠大,咖啡廳內的所有人幾乎同時看過來,短暫的安靜後,開始唏噓一片,議論紛紛。
黎沫看看一身狼狽的梁楚悅,再看了看依舊在自己手裡空蕩蕩的咖啡杯,突然想起跟喬一舟分手的時候。
那天,她明明沒有撞梁楚悅,但是在喬一舟的視線里,梁楚悅是被她撞出去的。
現在,她明明沒有潑梁楚悅,但是此刻在所有人視線里,梁楚悅被她潑了咖啡。
唉,這女人就不能換一個套路,怪煩人的。
黎沫無視四周打探的目光,慢悠悠的放下杯子,揮手叫來服務員。
「一杯冰美式,謝謝」
服務員走後,她閒庭自在的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著梁楚悅,她想看看,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眾目睽睽下,她設計這一出,不可能會白挨這杯咖啡,肯定還有後招。
果不其然,梁楚悅尖叫之後,也沒拿紙去擦,黑黝黝的眸子看一眼黎沫後,從位子上走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黎沫面前。
黎沫「」
嘖,果然是有大病,看來今天要放大招啊!
「黎沫,我和一舟從小一起長大,我承認,我一直愛著他,但是你出現後,你把他搶走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一舟為難的,我會走的遠遠的」
黎沫「……」
說的好像喬一舟是她從她手裡搶過來的似的,扭曲事實,偷換概念的本事還挺厲害!
梁楚悅哭的梨花帶雨,餘光瞥見不遠處的黑色身影,聲音更顯悲慟。
「黎沫,我求求你了,你別這麼對一舟,你不能腳踏兩隻船啊,你一邊和你師兄在一起,一邊又故意冷落一舟,你這樣是玩弄他的感情啊」
師兄?什麼亂七八糟的?
黎沫越聽越不對勁,還沒理明白,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那人力氣極大,黎沫猝不及防的被拽起來,膝蓋碰到了桌子拐角,疼的她腿腳發軟。
緊蹙著眉回頭,正對上喬一舟那張暴怒的俊臉,驚訝。
「喬一舟?你不是在法國嗎?你」
「黎沫!你真是好樣的!真讓我刮目相看啊!」
喬一舟雙目赤紅,咬牙切齒的瞪著黎沫,眼前這張臉與上次電話里那道呻吟重合,頓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戾氣。
黎沫的手腕快被他捏碎了,掙扎著掙不開,反倒她的反抗更讓喬一舟憤怒,手上的力道更重。
黎沫呼痛,眼眶泛紅,幾乎疼出淚來,「喬一舟你有病啊,放開!疼!」
她慘白的臉色和額頭的汗終於讓喬一舟回過神來,眼裡閃過一絲心疼,卻很快消失殆盡。
「你才有病!疼死你活該!」
他到底是放開了她,黎沫跌坐在椅子上,手腕上一圈清晰可見的紅印。
她微微轉了轉手腕,疼的厲害,索性把手腕往桌上一放不管了,冷凝的眸子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梁楚悅,突然明白了什麼。
「所以,你剛才那出戲,是演給喬一舟看的?」
梁楚悅顫著身子沒說話,似乎很害怕她,甚至挪著身子抱住了喬一舟的小腿,哭哭啼啼道
「一舟,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她剛才的話,喬一舟進來的時候聽見了,只是剛才陷入見到黎沫的悲憤,下意識忽略了,此刻聽她這話裡有話的意思,便伸手把她拽起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
梁楚悅似乎跪軟了腿,整個人靠在喬一舟身上,哭的委屈。
「我來喝咖啡,碰到了黎沫,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她,就趕緊告訴你了,你說讓我留住她,我就過來找她聊天」
「我告訴她,你在法國過得很辛苦,你為了找她都快急瘋了,結果她說,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她已經跟她師兄在一起了」
「還說還說你們分手之前他們就在一起了,她就是因為她師兄才跟你分的手,我知道你肯定會難過」
「我捨不得你傷心,就求她跟你在一起,可是她說說她捨不得師兄,也捨不得你的錢,我實在忍不住就罵了她兩句,結果她就用咖啡潑我」
她扯了扯濕漉漉衣服,讓喬一舟看清楚她身上的咖啡。
「我求她不要對你這麼殘忍,她說只要我跪下求她,她可以考慮不傷害你,一舟,是我自己要跪下的,你別怪黎沫」
這番話說下來,四周的議論聲更大,不少人對著黎沫指指點點。
喬一舟雙目通紅的瞪著黎沫,見她依舊老神在在的坐著,面上的表情更陰森可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黎沫,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黎沫撇撇嘴,慢悠悠的站起身,踱步走到梁楚悅身邊,晃了晃那隻沒受傷的手腕,笑望著梁楚悅道
「我想說……梁楚悅,這麼久了,你對我還是不了解」
黎沫從旁邊的服務員手中接過冰美式,高舉在梁楚悅的頭頂,在眾人的驚呼中,將滿滿一杯咖啡全倒在她頭上。
「我這個人,如果要潑咖啡,都是從頭上潑」
梁楚悅還沒反應過來,黎沫已經甩起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
「這個巴掌,是免費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