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管家帶著之前離開的警察進來。☜✌ 6❾ˢ𝐇Ǘ𝕩.ᑕ𝑜𝐦 ♠♔
小警察看了一眼床上已經昏厥的白茹,然後大步走到閻良身邊,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後道
「打了十通電話,都說是這位夫人自己從樓上摔下去的,不存在黎小姐故意傷人的事情」
閻良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先出去。
白茹已經昏過去,這時候,房間裡的人也完全沒心思再理會這件事,連柳蓉蓉都目光呆滯,面如死灰。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父親要說黎沫是他的孩子?為什麼沈文東非要認黎沫當女兒?為什麼所有人都爭著搶著要黎沫?為什麼所有好事都落在了黎沫身上?
柳蓉蓉突然悔的肝腸寸斷,早知如此,她應該聽母親的話,應該讓母親把黎沫帶走。
如果母親帶走了黎沫,沈文東就見不到黎沫,父親也見不到黎沫。
如果她沒有動那個歪心思推母親,黎沫就不會露臉,今晚就不會發生這一切,現在算什麼,她白白給黎沫做了嫁衣?
柳蓉蓉的胸腔冒著一股股窒息的破碎感,可惜,這時候沒人搭理她。
閻良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凳子上的柳遠山,臉色沉沉的沒說話,很快,轉身朝喬善明道
「老爺子,我的乾女兒竟然看上了您的大孫子,真是緣分啊」
他臉上笑著,聲音里卻沒半點愉悅,甚至帶著一絲惆悵和感慨。
此刻,喬善明的瞳孔聚焦,終於回過神來,更驚訝了,「黎沫是閻所的乾女兒?」
閻良兩手叉腰,正要說話,兜里的手機響了,他伸手撓了撓寸頭。
「嗯,老爺子,我後面還有事,先走了,以後再聊」
一切歸於平靜後,喬善明幽幽嘆了口氣,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他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憊,潘淑婉示意管家先扶他回去休息。
喬善明也沒拒絕,他確實累了,臨走的時候,回頭交代一句。
「明天讓阿肅帶著黎沫過來吃晚飯」
潘淑婉愣了一下,細品了這句話的意思,臉上漸漸染上笑意。
「爸,我知道了」
老爺子走了之後,喬正華拍拍柳遠山的肩膀,沒有提及剛才的事,只沉聲道
「遠山,無論如何,白茹是在喬家出的事,黎沫又是阿肅帶來的,所以,我理該給你賠個不是,城南那塊地,我爸之前已經鬆口,明天我讓人把材料給你送去」
柳遠山臉上帶著狼狽和嘲諷,譏誚中含著悲慟。💥👺 🎉👻
呵,城南的地,老爺子心心念念的東西,知道喬氏退讓了,老爺子肯定高興壞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讓老爺子高興。
當年就是因為想讓老爺子高興,他捨棄了黎錦,窩窩囊囊過了三十多年,他的人生一塌糊塗,黎錦也沒了……
喬正華見他不吭聲,又忍不住道「遠山啊,黎沫真是你的女兒?」
柳遠山似沒聽見他的話,目光空洞的站起來,踉蹌的往門外走,嘴裡是破碎的呢喃,似瘋魔了般。
」小錦啊,你為什麼要嫁給沈文東啊為什麼啊」
你明知道沈文東是個魔鬼,為什麼還要嫁給他?
你放心,不管黎沫是誰的孩子,我都會幫你好好照顧她,絕對不會讓她落入沈文東這個惡魔手裡!
夜色昏沉,遮掩了無數人的秘密。
黑色的奔馳車上,黎沫打通了外婆的電話。
電話是外公接的,聽到黎沫的問題後,老爺子只是嘆了口氣,聲音聽起來與往常沒什麼不同。
「你媽懷你八個月的時候動了胎氣,你確實是早產兒,也不是故意瞞著你,這事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又好奇道「怎麼了?怎麼突然提起這事?誰告訴你的?」
黎沫默了幾秒,「沒事,你問問閻叔吧,他會告訴你的」
掛了電話,黎沫坐在副駕駛上發呆,腦子昏昏沉沉的,精神萎靡。
外公在說謊……
喬肅把車停在路邊,湊過身,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吻,溫熱的掌心按在她的太陽穴,憐惜道
「心裡煩就先睡一覺,有事明天再想,嗯?」
黎沫的眼眶中隱有濕意,瞳孔逐漸聚焦,她扯著喬肅的胳膊,低低的語氣帶著不自知的撒嬌。
「還有一個小時呢,你能不能叫個代駕,我想讓你抱著我」
說不上來心裡什麼感覺,就是莫名的煩躁,莫名的恐慌,心口窩還有一股窒息的憋悶,想發泄,又不知道為什麼發泄。
總之,很難受,非常難受,她迫切的想要安全感。
她軟軟糯糯的模樣,喬肅頓時心軟的一塌糊塗,打完了電話,解開安全帶把她從副駕駛抱到了后座。
喬肅剛把她抱到腿上固定住她的身子,黎沫已經抱著他的脖子送上香唇,她急切的親著他,性感的下巴,薄薄的唇,每一處都不放過。
細碎的吻毫無章法,抖著身子往喬肅懷裡鑽,似乎在渴望著什麼。
黎沫的吻,總能輕而易舉的勾起喬肅的欲望,昏暗的光影中,他張開嘴迎接她的唇舌,俊美的臉上帶著憐惜和縱容。
他知道,她是在尋求安全感,她有多冷靜,就有多惶恐。
所以,喬肅始終壓抑著自己,即便身下已經發疼。
他緩慢的撫摸著她的後背,極為耐心的迎合她,把她香甜的氣息與微帶苦澀的眼淚全都吞進嘴裡。
昏黃的路燈下,伸出幾縷樹枝,擋住了車內的曖昧,夫妻兩人親的難捨難分。
前面兩米外,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程陽一言難盡的收回目光,瞥一眼旁邊看的津津有味的譚信元和吳康年。
「你們是來吃狗糧的?」
壽宴結束後他就走了,但是喬正華給他打電話,說是沈文東同意簽字了,未免夜長夢多,讓他趕緊回去拿合同,這消息差點沒把他激動死。
於是他拿著合同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結果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人等出來,見到人,他立刻屁顛屁顛的迎上去。
尼瑪!
誰他媽告訴他,沈文東今天晚上心情非常好的!!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可怕的男人,赤紅著雙目跟閻王似的,臉白的嚇人,渾身的戾氣帶著駭人的殺伐。
「滾!」
全程,沈文東就跟他說了這一個字,不對,不是說,是吼!野獸的嘶吼!好像他殺了他全家似的!
他當時嚇得差點跪了,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就被譚信元和吳康年一左一右架上了車,說是帶他去找能搞定沈文東的人。
於是,他就信了。
然後,吃了一頓狗糧,隔窗看人家小兩口親熱!雖然賞心悅目,但看久了會饑渴難耐好不好!
譚信元和吳康年完全沒理會程陽哀怨的目光,靠在後備箱上,抽著煙聊的火熱。
吳康年嘖嘖稱奇,「平時看著嫂子文文靜靜的,我以為這種事都是肅哥主動呢,沒想到嫂子這麼猛啊」
譚信元吐了口煙圈,哼哼唧唧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嫂子今晚肯定是嚇到了,很多情緒不知道該怎麼發泄,有時候,放縱的生理需求可以緩解心理的壓抑,所以我經常說,doi能防止抑鬱」
吳康年無比贊同的點點頭,「沒錯,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拉著老婆在床上深入交流」
程陽無語,「doi能防止抑鬱?你這是什麼鬼言論!」
譚信元頗為嫌棄的看他一眼,「你一個單身狗肯定不能理解這麼深奧的問題」
說完,用手背拍了拍他的小腹道
「兄弟,別說哥們沒提醒你,年輕的時候就得多讓你二弟出來見見世面,不然憋壞了,過幾年就不好使了」
程陽一臉黑線,還沒來及的說什麼,譚信元又賊兮兮道
「你那合同沒簽字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得去求嫂子,如果嫂子出面去找沈文東,別說一個合同,一百個項目沈文東也能給你簽了」
程陽臉黑的徹底,掐了煙率先進了車裡,跟這海王多說一句他覺得智商會被侮辱!
沈文東是什麼人!阿肅都不一定能解決,讓他去求一個女人?這不sb嗎!沈文東素來討厭女人!
他走後,譚信元和吳康年同時斂去了臉上吊兒郎當的笑。
吳康年煩躁的撓了撓頭髮,猛抽了一口煙,滿臉懊惱和愧疚。
「我現在覺得,我媽跟喬一舟他媽能打起來都是柳蓉蓉母女搞的鬼,早知道我應該死死盯著柳蓉蓉,不然她們母女也不會跑樓上找嫂子」
說完,轉頭看向臉色同樣陰沉的譚信元。
「現在怎麼辦?要告訴文哥嗎?」
譚信元扔了煙,用皮鞋碾滅,舌尖抵著後槽牙道
「找思嘉姐的大哥一直是文哥的心病,先別煩他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回來也是於事無補」
說罷,看一眼前面依舊停著的黑色奔馳,攬著吳康年的肩膀往後走。
「行了,天塌下來有肅哥頂著,走,喊上勝哥喝酒去」
吳康年嘟囔道「對了,差點忘了勝哥,一會一起揍他,看個人都看不住」
譚信元冷哼道「今晚我算是看出來了,柳家除了文哥,全他媽是變態,本來以為柳遠山是個識趣的,沒想到也腦子有病,勝哥攔不住正常」
吳康年煞有其事道「嗯,你說得對!敢跟沈文東搶女兒,真是有病!」
…………
今夜,註定是所有人的不眠夜。
所有參加壽宴的人,以及黎家人!
黎天夫婦接到電話匆匆趕到時,在樓下碰見了閻良。
黎天臉上帶著急切,「到底什麼情況!你也接到我爸電話了?」
閻良沒臉色深沉,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拍著他的肩膀道
「上去再說!」
黎天夫婦和閻良進門時,客廳的燈是開著的,兩個老人一左一右坐在沙發上,老太太正拍著胸口痛哭,老爺子黎崇臉色沉重的打電話。
察覺三人進來,黎崇在電話里交代兩句後就掛斷了,沈潔大步朝老太太走去,坐在了她旁邊。
「媽,怎麼還哭了」
老太太接過她遞來的餐巾紙擦眼淚,拍著胸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眼淚掉的更凶。
黎天和閻良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黎天看一眼情緒崩潰的老太太,又把目光移向了臉色沉重的黎崇。
「爸,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沫沫出事了?」
大半夜的他老爹突然打電話,特意交代,如果沫沫問他關於早產的問題,一定要說沫沫是早產兒。
沫沫是早產兒?沫沫怎麼成早產兒了?
老爺子古怪的很,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他再打回去,就一直在通話中,他擔心出什麼事,就趕緊叫上沈潔一起來了。
黎崇沒有回答黎天的問題,轉頭看向了閻良,閻良立刻道
「沈文東應該是相信了我的話,並沒有懷疑,只是」
他頓了一下,面色沉重且擔憂的開口道
「柳家的那個堅持說沫沫是他的女兒,而沈文東說,無論有沒有血緣關係,沫沫都是他沈文東的女兒」
一臉懵逼且震驚的黎天和沈潔相視一眼,皆以為自己聽錯了。
柳家的那個?沈文東?
這兩是誰?為什麼都說沫沫是他們的女兒?
沫沫的父親出現了?
驚疑間,兩人同時看向了老爺子。
黎崇從茶几上端了茶杯,緊握著,雙手卻不停的在發抖,臉上帶著莫大的後悔和懊惱,呢喃的話支離破碎。
「喬肅竟然是我該攔著的,該攔著的」
黎天驚疑,攔著?攔著什麼?攔著沫沫和喬肅?
老爺子近來不是對喬肅改觀了嗎?偶爾還會夸兩句,怎麼突然這樣了?
這跟喬肅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