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玥不以為意的看向皇上,這段時間皇上時不時的就會吐血,他也是見多不怪了,眼下這個時候就算是昏過去又如何!
走到皇上面前,伸手去拉皇上:「父皇,您還是好好的寫吧,也免得惹出其他的事非來……」
下一刻手在皇上的面前一凝,驀的伸手探向皇上的鼻息,臉色大變。
「皇上……皇上……」德榮驚駭的看向楚琉玥,也伸手往皇上的鼻翼處探了探,慌的跪倒在地上,「皇上……駕崩了!」
楚琉玥臉色變的很難看,再次伸手探了一下,他不相信皇上就這麼被自己氣死了,他之前雖然說不怕皇上就這麼死了,但必竟死了的皇上比活著的更難處理,就沖他現在在皇上的寢宮,有些事情就說不清楚。
「玥王要謀害皇上。」
「快救駕。」
「救駕,救皇上。」……
寢殿裡詭異的安靜了一下,聽到外面隱隱的傳來暄鬧的呼喊聲。
一個玥王府的侍衛匆匆的跑了進來,喘著氣道:「王爺,有許多人衝過來了,現在怎麼辦?」
「什麼人?」楚琉玥再顧不得皇上,厲聲道。
「不清楚是誰的人,但是周圍全被包圍了起來,我們的人就被包圍在裡面!」侍衛急道,伸手按了按胳膊,方才不小心被人刺了一劍,鮮血橫披了下來,狼狽不堪。
「是……是誰?」楚琉玥的臉色慘白,轉身大步離去,他以為自己是黃雀,想不到背後還有黃雀……
邵宛如扶著太后娘娘,進了密道,密道裡面彎彎曲曲很是荒蕪,看得出已經有許久沒有人過來了,空氣也有些悶悶的,慧清已經走到前面,提著一盞燈籠照明。
一路過去,有幾次邵宛如差點被絆倒,連另一邊扶著太后娘娘的慧明都差點摔倒,這麼數次之後,慧明就讓邵宛如一個人獨自跟在後面。
幾個人順著彎彎曲曲的密道向前,待到了一處,慧清停下來,放下燈籠,左右看了看,在一處有著苔痕的三角形的石塊處用力的按了幾下,門開了。
邵宛如提著裙角狼狽的出來,入目的是佛像,水眸微微一轉,這應當就是宮裡的佛殿吧,方才一路過來,走的時間並不多。
外面隱隱的有人聲鼎沸,眼眸收緊,看了看左右,沒有其他人,慧清和慧明兩個把她和太后娘娘扔在這一處後,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邵宛如回身在自己身後的牆壁上拍了拍,方才她就是在這裡出來的,三長二短。
牆壁後面也有三長二短的回音,然後牆壁再次開了,秋兒和冬兒兩個小心翼翼的出來,看到屋子裡只有邵宛如和太后娘娘才鬆了一口氣,她們方才一路過來,就這麼緊追著而來的,邵宛如走的慢,也是方便她們能跟上。
「王妃,這是宮裡的佛殿!」秋兒看了看外面的景致,低聲道,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生怕邵宛如擔心,「爺在這裡安排了人的,王妃放心!」
「我們去那裡!」冬兒指了指側門處的一把鎖道。
這偏殿有側門,但也有一把鎖,慧清和慧明是從前門出去的,前門走不得。
秋兒走到鎖前,用力一擰,鎖斷了,探頭看了看外面,向她們招了招手。
冬兒扶起太后娘娘,邵宛如緊跟在後面,從側門外轉了出去,這地方太危險,不管是太后娘娘還是邵宛如都留不得。
從側門出去,幾個人看了看左右發現沒地方可去,一個黑衣人忽然出現在她們面前,看到黑衣人,秋兒和冬兒都鬆了一口氣,顯然是認識的。
「王妃,跟屬下來!」黑衣的侍衛向邵宛如行了一禮,低聲道,「王爺在這裡早就安排好了。」
這時候也不是說話的時候,邵宛如低頭,跟著侍衛離開,轉了幾個彎之後,又進了一小段地道,最後這段地道到頭了,出口處也在一處牆壁上面。
從出口處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楚琉宸,邵宛如激動的上前,方才她雖然很沉靜,處處穩重,這個時候卻忍不住身子微顫,看到楚琉宸,被他抱住之後,也用力的回抱了他一下,既便算計的再精確,也會有不可測的事情發生。
幸好,幸好她現在什麼事也沒有,太后娘娘也沒什麼事。
太后娘娘被扶到榻上,明秋師太已經等在這裡,上前替太后娘娘診過脈之後,臉上露出笑意。
「怎麼樣?」邵宛如推開楚琉宸上前,她這次就是去把太后娘娘救出來的。
「王妃放心,沒什麼大礙。」明秋師太柔聲安撫她道。
邵宛如這才鬆了一口氣,腳下發軟,方才的一切現在想起來後怕不已,她其實膽子沒那麼大的。
他們這裡的聲音很輕,忽然隔壁傳來重重的喧鬧聲,邵宛如嚇了一跳,立時看向身後,這才發現那一處居然是一塊巨大的屏風,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以為是一堵牆。
蘭貴妃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出來,跪坐在太后娘娘的床前,神色緊張,看到邵宛如向她招了招手。
邵宛如站了起來,走到蘭貴妃面前正要行禮,卻被蘭貴妃一把拉住。
蘭貴妃的手很冷,微微顫抖的冷,拉的很用力,拉著邵宛如差點摔倒。
楚琉宸臉色一冷,正想說話,卻見邵宛如向他微笑著搖了搖手,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但也沒再說什麼。
邵宛如就勢坐在蘭貴妃的面前,反後拉著蘭貴妃的手,低聲的安撫她道:「娘娘,沒事了,沒事了,不會有事了!」
蘭貴妃沒說話,咬了咬唇,唇色蒼白,眼眶微紅,但眸色卻堅定,抬眸看了看楚琉宸,低聲道:「如果……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我……我絕不獨活……」
楚琉宸冷哼一聲,不致可否,臉色很臭,但也沒說什麼。
「娘娘,沒事的,不會有事的!」邵宛如繼續安撫著蘭貴妃。
外面鬧騰的聲音越發的大了起來,楚琉宸站在屏風後面靜靜的聽著,邵宛如也不自覺的住了聲音,靜靜的聽著外面的鬧騰。
居然能聽清楚楚清的聲音,其實不只是楚清,還有太妃,唇角無聲的勾了勾,水眸抬起,盈盈秋波,落在楚琉宸的背影上。
果然如楚琉宸預料的,最後得勝的不是鋮郡王,也不是楚琉玥,而是最不起眼的楚清,伸手抱了抱蘭貴妃,知道蘭貴妃眼下六神無主的很。
皇上還在外面的龍榻上之上……
皇上的確還在外面的龍榻上,聲息全無的躺著,一動不動。
龍榻前面,楚琉玥披頭散髮的被按在了地上,兩邊劍矢加身,楚清扶著太妃進來,看著楚琉玥的模樣,上前就給了他狠狠的兩個巴掌,嘲諷的勾了勾唇:「玥王弒父,居然還敢肖想皇位,也不看看這滿朝的文武同不同意!」
說話間,幾位重臣被推了上來,其中還有六部尚書中的三位,章相。
「章相,楚琉玥弒父,該當何罪?」楚清看了看周圍的人,得意的問章相道,這裡只有章相的品階最高。
「清郡王,請別亂說話。」章相冷聲道,「還不放了玥王殿下。」
「到了這個時候,章相還向著你的這個女婿啊,他對你女兒薄情寡義至此,章相居然還能幫著玥王,實在是忠心啊!」楚清嘖嘖稱奇,「玥王弒父,應當是滅幾族的吧,章相是不是也在這幾族之內?」
「清郡王,皇上屍骨未寒,你怎麼可以誅殺龍子龍孫!」章相大怒,厲聲道。
「當初本王的父皇屍骨未寒的時候,皇上不是一樣的登基了嗎?不也把本王送進了玉慧庵里,不知道那個時候怎麼沒人來阻擋一下皇上?」清郡王勾了勾唇角,放肆的大笑起來。
然後伸手指了指這寢宮,「以後這裡就是本王的寢宮了,本王才是先皇的子嗣,才是最有繼承皇位的皇子,其他象楚琉玥之輩,原本就是逆皇之子,又怎麼能繼承皇位。」
「你……你是先皇的子嗣,並不是皇上的子嗣。」章相咬牙道。
「那又如何,皇上不是能把皇位傳給楚琉宸嗎?既然能傳給楚琉宸,為什麼不能傳給本王,都是先皇的血脈,本王的血脈並不比楚琉低賤!」楚清笑的越發的得意,方才各處報過來,整個皇宮基本上已經被他控制住了,他還真不怕誰。
至於普善師太那裡傳來的消息,他也沒放在心上,不過是兩個女人罷了,原本想著事情有變化的時候,太后娘娘和宸王妃就是手中的依仗,眼下不需要了,事情這麼順利,幾乎就按著自己的算計來走的。
不管是鋮郡王還是楚琉玥,不都是自己掌心中的一隻螞蟻,想讓他們怎麼就怎麼,二個女人又成不了事。
還有一個楚琉宸,雖然一時間沒找到,但是皇宮都在自己手中了,還有什麼人找不到,不過是時間問題,到時候把楚琉宸殺了,也把這事推到楚琉玥的身上,楚琉玥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了天。
弒父殺弟,就這麼兩個罪名,足以讓楚琉玥千刀萬剮。
「我兒身份尊貴,自當有權利成為新皇!」太妃笑眯眯的道,笑的見牙不見縫,斜睨了跪著的幾位重臣幾眼:「如果不想死就站在我兒這邊,這以後也有你們的榮華富貴,否則別說是你們,你們一家子上上下下,都別想活命了!」
「清郡王的身份的確尊貴,前朝餘孽的身份,可不只是尊貴了吧!」陰鷙的聲音就在耳邊,一堵牆開了,牆後面楚琉宸俊美而冷戾的臉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