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慶寺,綠蔭蔽日,蟬鳴鳥叫,來到這裡,讓你會有一種平心靜氣,隔絕外世的感覺。
鶴雲行的父親鶴令山在鶴家排行老四,自從撂擔子後,一直是在佛堂里住,整日吃齋念佛,已經半出家的感覺。
佛堂里,沈月瑤跪在蒲團里,腿都麻了,經文在腦子裡盤繞,聽得直打瞌睡。
大概半小時後,總算是結束,鶴令山才放下手裡的經書:「瑤瑤。」
沈月瑤提了提神,打了招呼:「爸。」
兩人互相問候了幾句。
公公人倒是挺好的,慈眉善目,好說話。
鶴令山問:「阿行在外面等你?」
「嗯。」
他這個兒子和他相反,鶴令山曾經想見他,在電話里讓他來一趟寺廟。
鶴雲行說他只是凡夫俗子,從不信神佛,就不進來驚擾了。
實際上,不想見他這個父親成分大一些。
鶴令山應該是挺想見見鶴雲行的,偏偏,鶴雲行對他父親好似有偏見,態度冷漠至極。
沈月瑤問:「爸不是可以出佛堂,為什麼不出去?」
鶴令山捏著手腕上的佛珠,情緒深沉而又難揣,沉默片刻,和和氣氣:「我的心愿還沒實現,不可回去。」
什麼心愿,如此執著,難以實現到妄想佛祖顯靈?
如果一輩子都不實現,豈不是一輩子就在佛堂里度過了。
李助理從外面進來:「太太,鶴總一個小時後有應酬,讓我進來通知你一聲,該回去了。」
鶴令山的眼神隱隱暗下去,開口:「瑤瑤,能不能麻煩你,勸阿行來見見我?」
黑色勞斯萊斯停在寺廟北門,風把樹葉吹得沙沙作響,鶴雲行在旁邊樹下講著電話。
他處理公事的時候,低沉渾厚的嗓音全是不近人情,冷漠,壓迫感十足,對方應該是出了什麼岔子,男人話語裡,還有暴躁。
在他掛電話後,分明情緒一般,拿出煙跟打火機。
他咬著煙,下頜骨繃緊,誰現在上去,根本就是火星
撞地球,是災難。
鶴雲行脾氣不算好,生氣的時候活脫脫一個冷麵閻王。
沈月瑤上前戳他手臂,在他微微低頭時:「鶴雲行,你跟我進去。」
天氣太熱,沈月瑤一頭海藻般的長髮綁成丸子頭,瑩白的耳朵掛著珍珠耳墜,白色紗裙,踩著五六厘米的高跟鞋,鞋帶纏繞著小腿。
鶴雲行嗓音淡淡:「不去。」
「為什?」
鶴雲行不想解釋。
「反正你都來了,就進去見見嘛~」
沈月瑤突然對他撒嬌。
她以前耍賴的時候就喜歡撒嬌,掉小珍珠。
鶴雲行知道這是她一貫的伎倆,可以不縱著她,但似乎總是會心軟。
……
真難哄。
沈月瑤嘴皮子快磨破了才把他給哄進去。
父子之間是單獨談話,沈月瑤功成身退,開始四處轉悠。
想不到在寺廟裡還能撞見一個年輕帥哥和尚,穿著袈裟,溫文爾雅,佛子高潔神聖,渾身散發著普度眾生的光輝。
沈月瑤坐在亭里,眉眼彎彎,欣賞著被一群遊客圍著的高僧,他在給人指點迷津。
鶴雲行來找她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靠近她:「好看嗎?」
「好看呀,特別賞心悅目。」她笑眯眯。
他眸色一沉,掌心擋住她的眼睛。
沈月瑤嗅到男人身上那股熟悉好聞的味道:「鶴雲行,你手拿開。」
鶴雲行從身後摟住她,是一個占有欲十足的姿態,在這個地方,他身上瀰漫著邪惡,格格不入。
「你別看。」
「我就看。」
「神佛我都不當回事,你再看……」他頓了頓,溫熱呼
吸落她潔白修長的後頸上:「我不介意搞一波再走。」
沈月瑤驚恐不已。
鶴雲行這隻狗再這麼變態下去,日子沒法過了。
-
沈月瑤從寺廟回來,臉色還有點驚魂未定。
而Jenny已經恭候多時。
沈月瑤無視她,準備上樓,但對方擋在她面前:「我有話跟你說。」
這才是Jenny真面目,不把她身份當回事,趾高氣揚。
沈月瑤語氣平淡:「你想說我就要跟你聊?」
「雖然上次在包廂我跟Ea說的話惹你不快了,但我說的是事實啊,大堂哥也就在爺爺面前跟你裝裝樣子,你刁難我,他轉頭給我台階下,根本不把你當回事。」
鶴雲行跟她感情不好,反而成為別人笑話她的把柄了。
沈月瑤懶洋洋地:「我勸你不要在我面前嘚瑟,我這個人記仇,你再說多兩句話,不出明天,我會把你從鶴雲行那裡得到的好處給我吐出來。」
堂堂沈家大小姐,身價幾十億不止,她想做點什麼,不難。
Jenny有被震懾到,訕笑下:「大堂嫂別動怒,你不愛聽實話,我不說就是,我今天只是來替Ea邀請你參加她的生日會而已。」
Jenny拿出一份邀請函遞過去。
沈月瑤漫不經心收下,這上面的香水,真難聞。
Jenny見她收下,準備離開。
「我說讓你走了?」沈月瑤輕軟聲線透著幾分凌厲。
Jenny咬了咬唇:「你想幹嘛?」
沈月瑤:「對長輩不敬,給我道歉。」
Jenny捏緊拳頭,片刻後,咬牙切齒:「對不起,大堂嫂。」
-
沈月瑤心裡愉悅不已。
今天的沈月瑤不是沈月瑤,是鈕祜祿瑤。
她從不拿身份壓人,但Jen
ny太欠。
洗了一個澡,沈月瑤趴在沙發上看漫畫,手機放在一旁,屏幕是亮著的,正跟鶯鶯通著視頻。
鶯鶯開口:「我就看不慣Jenny那副小人得志的面孔,她真把你當軟柿子,以為你好欺負呢。」
沈月瑤嫁入鶴家之後才發現自己以前被家裡人保護得太好,不諳世事,不懂人間疾苦。
嫁個人,好像把酸甜苦辣全嘗了一遍,還要花費心思去應付那些對她不友好的外人。
「最關鍵還是鶴總的態度,他幫著你,就不是問題。」
沈月瑤想了想:「不清楚他什麼態度。」
鶯鶯安慰:「沒關係,他不幫你,大不了離婚!」
「嗯~」
「還有Ea,我怎麼覺得她生日邀請你意圖不軌呢?」
「網友們都盼著我跟鶴雲行離婚,更何況是她。」
「你們結婚不過一年,她這就急了?」
「鶴雲行在她眼裡就是一塊大肥肉,她能不饞?」
「那你去嗎?」
「去吧,反正無聊。」
沈月瑤不搞事業,她Orli的身份打響名氣後,其實有很多工作聯繫到郵箱,但她幾乎不怎麼看。
儘管在巴黎也是為了進修,但,進修跟搞事業是兩碼事。
不搞事業,生活就空出很多時間。
順便也想看看,Ea要見她,能搞出什麼花來。
忽而,聊天的畫風一轉。
「啊啊啊,瑤瑤,我看到Mike最新的行程變動了,他拍寫真,後天會來香港取景!他要從他泰過來跟我們中國粉絲見面了!」鶯鶯激動的聲音穿過話筒。
聞言,沈月瑤眼睛倏地亮起:「排面搞起來,這可是Mike火了以後第一次來我們國家。」
聊著聊著,天馬上就要黑了。
沈月瑤伸了伸懶腰:「不說了,化個妝,去會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