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鄉親們,感謝大家捧場,我們兄弟倆敬大家一個!」正當蘇雨辰母女倆的戰火殃及蘇父這條池魚,魏家兩兄弟開始一桌桌輪著敬酒。先來的就是院子外頂頭這桌,也就是蘇父蘇母這桌,兩人一人一個小酒杯,客套幾句一飲而盡。
兩個兒媳婦跟在兩兄弟身後,一人手裡垮著個籃子,裡面裝了許多小紅包,敬完酒後兩人立馬上前,吆喝著給桌上一人發一個。「來來來,沾沾福氣!錢不多,是個心意,大傢伙拿回去壓床下,個個身體健康,平安長壽啊!」
「恭喜恭喜啊!祝老太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老太太有福,看這兒孫們一個個多孝順,長的也是個個都好!」
「誰說不是呢,兒子大方,兒媳賢惠,老太太又心寬,肯定能長命百歲!」
眾人得了紅包,一個個吉祥話流水似的往外倒,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魏家二兒子能掙錢,這幾年帶著哥哥也一同發了家,所謂財大氣粗,辦壽宴就只圖個熱鬧,所有人的禮錢一分沒收,反而還倒著給吃席的人發紅包,因此鄉親們一個個祝福送的都格外真心。
蘇雨辰微笑著看著魏家四人這桌敬完又去下一桌,每去一桌臉上的笑容都要加深幾分,不由得看了蘇父蘇母一眼,「爸,媽,等你們八十歲九十歲,我也風風光光給你們在村里辦幾十桌!也不收任何人的禮錢,只圖你們高興!」
「哎喲喂,那我跟你爹可謝謝你,可別到時候給我們辦場宴席把你那點工資都掏空就行!」
「哎你爺爺快九十了,要不你先給你爺爺辦幾桌?爺爺辦完過兩年還有你奶奶,奶奶完了還有三奶奶呢,咱家都等你啊!」蘇父戲謔道。
「爺爺還有四年才九十呢!奶奶三奶奶就更晚了,你們就使勁涮我吧!」蘇雨辰瞬間黑了臉,不再理會蘇父蘇母,低頭繼續給趙曉婧發消息。
魏家四人按順序一一給十五桌人敬了酒,發了紅包過後,賓客也漸漸吃飽喝足,一桌桌紛紛要了塑膠袋裝上席間剩餘的菜,打包過後一一離開。兩個徒弟一人端個大盆,一個倒剩菜一個裝餐具,後面來的兩個大嫂再一個抹桌子一個掃地,現場很快打掃乾淨,不一會第二輪宴席的鄉親入座。
中午一點,第三輪席的菜也全部上完,趙曉婧一行和宴席表演的樂隊幾人湊成了一桌,在上完菜後也隨著第三輪宴席一起開飯。
入座時一桌菜已經上完,樂隊的六人正等著他們也沒先吃,一桌人又客氣幾句才動了筷子。
趙曉婧掃視一圈,正遺憾桌上沒有魏家親戚做的菜,誰知剛坐下,那位親戚就親自端著兩盤菜過來。「剛看你們沒忙完,你們這桌我就沒和其他桌一起做,這是看你們出來我才做的,這菜就要趁熱吃剛炒的,是我們福州特色,不知道大家吃不吃的慣,嘗嘗!」
「喲謝謝謝謝!一起坐下再吃點兒吧?」黃廚子見狀連忙接過盤子,眾人跟著挪盤子騰位置。
「那我就坐一會,聊聊天!」親戚當真坐下,相當自然的招呼大家,「吃吧,趁熱趁熱!」
趙曉婧早已目光灼灼,拿起公勺先舀了一勺炒米血糕。剛才蘇雨辰遠拍看不太清楚,這會上了桌才發現這炒米血糕配料相當豐富,除了蔥姜輔料、搭配著一起炒的包菜絲以外,裡面還有五花肉、香菇丁、蝦仁干。
這不是摻雜了豬血的三鮮豆皮嗎?趙曉婧一邊想一邊嘗了嘗,一入口發現雖然都是糯米,但和三鮮豆皮還是截然不同。
米血糕口感很奇特,軟糯Q彈,似乎還帶著一點韌,吃起來又嫩嫩的。蘇雨辰說當時桌上特地有人介紹,說這是豬血拌在糯米中一起蒸出來的,因此桌上很多人一聽都覺得血腥不敢吃。
趙曉婧吃起來倒沒嘗到血腥氣,應該是食材新鮮加上處理得當,不過味道也確實奇特,介於一種軟糯的米香和新鮮血塊的嫩和澀之間,兩種味道都帶一點,但又被互相抵消,形成的一種難以描述的新味道,不難吃,但有些超出二十多年陽城口味的好吃範疇,總之難以形容。
趙曉婧將米血糕和雜七雜八的輔料混合,一勺子全送入口中。
「吃著怎麼樣?」閔廚親戚看趙曉婧吃的慢條斯理,笑眯眯問道。
「挺特別的,您做的肯定很細膩。單獨吃米血糕是一個味道,炒在一起又是另一個味道,混合這種咸鮮的輔料吃也不錯。」
「嘿,遇到個懂的!這豬血充分攪勻,過濾都花了我不少時間,不然口感確實沒這麼細!」親戚十分開心,揚手又舀了一勺荔枝肉放進趙曉婧碗中,「嘗嘗!你們小姑娘都愛吃這個。」
碗中的荔枝肉顏色紅白摻雜十分鮮亮,白色的半圓片趙曉婧認出來是馬蹄,紅色的球狀似乎是肉做的,掛滿芡汁,仔細看上面還花刀打了紋路,趙曉婧從善如流夾起來嘗了一口。
「好吃!」趙曉婧贊道,這道荔枝肉酸酸甜甜,吃起來有種脆脆的酥感,雖然是球狀,但是夾起來發現是肉片捲起來的圓形,裡面並不算是實心。肉球掛汁十足,但因為酸味大於甜味,所以並不膩,再吃一口馬蹄,更覺清甜可口。
「范大哥你這荔枝肉確實可以,比我們這糖醋裡脊還好吃!」一邊的黃廚子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和親戚混熟,豎著大拇指贊道。
「喜歡吃多吃點!」一邊的親戚得到同行表揚喜滋滋的,自己也夾了一筷子青椒肉絲,吃了兩口忍不住看向趙曉婧,「丫頭,你這手上功夫很厲害!青椒肉絲炒的又香又鮮,是秘方嗎?我怎麼就炒不出你這味道。」
「是秘方,做起來很簡單,但說可能有點複雜。」趙曉婧想笑,她正仔細品嘗荔枝肉,惦記著有時間復刻呢,原來人家也惦記上了自己的青椒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