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讓外面的人安靜下來。
他問:「你們村送去祭祀的女子都叫什麼?」
「都過去那麼久的事了,我也記不清這些姑娘的名字了。」他一臉平靜的回道。
縣令看著他這樣,「你不說,本官也知道你們傷害的人是誰。」
說著,縣令把李家村傷害的女子的名字公布出來。
他一公布,外面就有一位婦人激動地大喊道:「大人,你要為我女兒做主,判他們死刑,以慰我女兒的在天之靈。」
縣令讓人把這婦人叫進來,問道:「你女兒是誰?」
「我女兒朱小翠,三年前出了一趟門,之後就沒了音訊。跟她認識的人都私下編排她,說她這麼多年都不見人影,肯定是跟人私奔了。
我的女兒從小就乖巧,她跟同村的秦秀才有婚約在身,是不可能做出這種出閣的事。
沒想到這次得到她的消息,確是天人永隔。嗚嗚嗚……我的女兒,你死得好慘啊。」
婦人說到這兒,她已經淚流滿面,還不停的哭。
她身邊的人是她的大兒子,看到她哭成這樣,他也攔不住。
「大人,一定要判他們砍頭。」
縣令了解情況後,繼續問做這次法事的道士。
道士認了,他又把柄在李業手裡。
之前的兩位姑娘,就是他騙過去的。
縣令問村長:「李業,你們村涉嫌拐走人家女兒,謀害性命,人證物證確鑿,你可認罪?」
李業聽到縣裡問這個問題,他笑了笑:「我不覺得我有錯,我們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平息河神,保護我們村民的豐收。」
外面的人聽到李業的回答,氣憤地不行。
「害了人家姑娘都性命,還說自己沒錯,這樣的人必須處死,不然更多的人遇害。」
「沒錯,判死刑!」
「死刑!」
……
聽審的百姓在外面喊著要判他們死刑。
那個道士本就怕死,他連忙磕頭求饒:「大人,饒命啊。我也是被逼無奈,他發現了我的秘密,就用那個秘密威脅我,所以才這麼做的。」
外面的人聽到他求饒的聲音,喊得更大聲了。
「這不是你做壞事的理由,大人,不能把這樣的人留著。」
「大人,不能輕判,需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對,他們這樣蔑視律法,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絕不能放過。」
……
縣令拍響了驚堂木:「都給本官肅靜!」
大家沒有像剛才那麼喊,但是看著李業和那個道士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了。
縣令清了清嗓子道:「現在事情已經清楚,本官判李業和道士江易秋後處斬。李家村的村民幫忙隱瞞,為幫凶。判流放兩千里的北境礦區,做苦力,這輩子都不能離開。」
這也是之前韓蕭判韓家人去的地方。
道士知道自己要被處斬,無力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李業也怕死,但是現在已經判了,他也無力回天。
他看向洛琬寧,發瘋似的大喊:「臭娘們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會生生世世纏著你,讓你不得安生!」
判決一出來,縣令宣布這次審判結束。
縣令知道洛琬寧他們要離開焦林縣,提前批了文書。
他心情不錯,畢竟處理了一件大案。
這件案子上報之後,他就能升官,就當是給他們的特例。
可惜他不知道他們是韓家的人,不然他肯定能調到京都。
得到文書後,他們沒有繼續留在這裡,連忙收拾東西離開。
韓墨卿回到墨國。
韓昭見他回來,沒有看到韓雲氏他們的身影。
「墨卿,你娘他們呢?」
韓墨卿看著期待跟家人團聚的韓昭,他心裡五味雜陳,欲言又止。
但是他遲早會知道這件事。
韓昭見他遲遲不回答自己:「是不是他們現在傷得很重,不方便見我?」
韓墨卿搖搖頭:「不是。」
韓昭後退了幾步:「不…不可能!」
韓墨卿看著爹的神情,知道他已經猜到了。
他抿唇,「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說。」
父子倆進了書房,韓墨卿低下頭,沉重的對他說:「爹,我去得太遲了,他們在去北境的路上遇到山洪,然後改道,打算從秦州縣那邊到江洲縣。但是途中遇到山匪,我不相信他們就這樣遇害,所以我派人查了一下。
這一批押送他們去北境的官差無一倖免,犯人也全部被擊殺。」
韓昭經歷無數次戰爭,這一次對他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那他們的屍體,找到了嗎?」
韓墨卿搖搖頭:「那些人的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
韓昭的手攥起。
韓墨卿知道他的心情,他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也這樣。
他花了好幾天才緩過神來。
「遇到山洪是意外,但是遇到山匪,我覺得不是意外。因為之前有一批三百人的官兵被派出去剿匪,我的人已經查不到那批官兵的信息。」
韓昭聽完他的這番話,抬頭看下韓墨卿:「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死跟韓蕭有關?」
「沒錯,因為我查到我們家被誣陷通敵叛國,其實是韓蕭和穆丞相造的假證據,只不過是利用了黎國兩座城池被墨國拿下做文章。
他們的意圖,不過是想把我們韓家趕盡殺絕。墨羽的能力雖不及我,但他活著一天,韓蕭肯定會坐立難安。」
韓昭悲痛欲絕:「我們同為皇室血脈,當年你祖父無意皇位,一心一意為黎國打下江山,被封為鎮北王。
我們父子也為黎國奉獻,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這樣的人,不值得我們效忠!」
韓墨卿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爹,他們逼我們到此,不如反了。」
這是他心裡最真的想法。
在韓蕭上位之後,他有意無意的冷落韓家,還試圖收回韓家的兵權。
要不是先皇有遺詔在,就真讓他得逞。
這些韓昭和韓墨卿都知道。
韓昭不想反,也是念在這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
他覺得忍一忍,一切都會過去。
事實上,越是忍讓,對方越是得寸進尺。
韓昭眼神堅定地對韓墨卿說:「我一定要生擒了韓蕭,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韓墨卿知道,爹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