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本來想和趙曼約在公園見面的。
曦曦長大後就沒再見過母親，對於媽媽這兩個字無比陌生。
更別提和媽媽一起逛公園了。
但趙曼那邊語氣卻有些古怪，一聽要在公園見面，語氣一提，有些不滿的說道：「我那麼忙，哪裡有時間啊，你就帶曦曦來我公司樓下就行了。」
好吧。
凌霄也沒有多想。
最起碼，趙曼肯見女兒就好。
收拾了一番後。
凌霄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曦曦，帶著曦曦送給媽媽的禮物，走出了家門。
「哇呀，好開心啊，就要看到媽媽了。」
曦曦坐在輪椅上，高興的拍著小手，潤潤的小臉蛋激動到滿臉通紅。
半小時後。
凌霄打車帶著曦曦來到泰和集團總部。
「趙曼，我和女兒到了。」
凌霄打了個電話過去。
「好，我知道了。」
「你從地下停車場進來，對……我派人在那邊等你了。」
電話那頭，趙曼有些緊張兮兮的說道。
「好吧。」
凌霄皺了下眉頭，有點不悅。
他知道趙曼不想讓外人知道，她還有一個女兒。
「凌先生，這邊請。」
一名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候在其中一部電梯旁，看到凌霄父女倆的一刻做了個請字。
幾分鐘後。
凌霄推著女兒走出電梯。
「曦曦，她就是媽媽了。」
看到趙曼的第一眼，凌霄指著趙曼的身影，對女兒溫柔說道。
「麻……麻麻！」
曦曦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眼前的女人。
嘴角綻放出開心的笑容，輕咬嘴唇，用無比緊張，期待，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她。
「她就是曦曦啊。」
趙曼微微一怔。
這兩年，或許是出於「愧疚」或者眼不見為淨的心思，趙曼要求凌霄不許給她發曦曦的任何一張照片。
所以。
她其實是不知道曦曦現在長什麼樣子的。
現在驟然看到自己女兒，趙曼的心情可想而知的複雜。
「曦曦……好可愛……」
趙曼眼神迷離，輕輕呢喃了聲，心裡幽然一嘆。
曦曦要是沒有這個病就好了。
跟著心底一震。
趙曼，你在想什麼！
你已經和這個小女孩沒有任何關係了，她的生命即將終止，你現在在和她扯上關係那就是自討苦吃！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女兒吃的一半藥都是你找來的，你已經做得夠可以了！
沒有再多看曦曦一樣。
趙曼恢復冷冷表情，淡漠的揮揮手：「凌霄，你和女兒跟我過來。」
說話間不自禁用上了一種命令式的口吻。
「嗯？」
凌霄愣了愣。
曦曦瞬間感受到什麼，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露出了些許茫然。
她以為麻麻會過來抱自己。
都已經張開手，露出笑容，準備迎接母親的懷抱了。
結果……
趙曼只是瞄了她一眼，就走開了。
「粑粑，是不是曦曦做錯了什麼啊？」
曦曦弱弱抬起頭，朝凌霄低聲呢喃。
「曦曦沒有做錯什麼，媽媽只是太久沒見曦曦，需要適應而已。」
凌霄連忙安撫女兒道。
隨即快步走上去，皺眉道：「趙曼，你什麼意思？」
「曦曦那麼久沒見你，你好歹給點正常人的反應，不說抱抱她，最起碼和曦曦多說幾句話吧？」
「我知道了。」
想到自己的目的，趙曼不耐煩的嘟嚕了聲。
扭過頭去，露出一張「笑臉」，朝曦曦走過去：「曦曦，我是媽媽啊。」
「麻麻……麻麻！」
曦曦瞬間高興壞了，眼淚吧嗒吧嗒滾落下來。
「麻麻，曦曦好想你啊！」
曦曦激動的說道。
「曦曦，媽媽也想你。」
趙曼抱著女兒，那張絕世秀美的臉龐湧現一股不自在，悄然別過頭去。
凌霄在一邊看著。
雖然覺得趙曼的反應有些奇怪。
但看到曦曦開心的模樣，他也不好說什麼。
「對了，媽媽！」
曦曦搓著小手，示意爸爸快點把自己的禮物拿過來。
「媽媽，這是曦曦送給你的禮物。」
曦曦略微羞澀的將畫冊遞給趙曦，一雙可愛的眸子不經意流露幾分期待。
她很期待媽媽看到這些畫像的反應。
都是曦曦親手畫的呢，可好看了。
咯咯……
曦曦心裡頭充滿了小傲嬌。
但趙曼，接過畫冊，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隨手丟給身邊的工作人員。
「跟我來。」
趙曼面無表情道。
「麻……麻……」
曦曦略微委屈的撅了噘嘴。
「趙曼，要不你看一眼吧，都是曦曦這幾年給你畫的畫像，曦曦很有繪畫天賦，長大後會是一名優秀的藝術家。」
凌霄在旁邊輕輕一嘆。
「我現在哪有時間，回去再看吧。」
趙曼不耐煩的嘟嚕了聲。
「趙總……要不，我去給孩子買點玩具？」
這下就連一旁的秘書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母女倆這麼久沒見面。
女兒都準備了見面禮物。
結果趙總這邊，什麼也沒有準備，也太敷衍了吧。
對於一個五歲小女孩，何等絕情。
「去吧。」
或許覺得自己確實有點過了，趙曼表情尷尬的嘟嚕了聲。
隨後。
趙曼領著曦曦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父女倆進入奢華的辦公室後，曦曦像個土包子一樣，不時哇哇叫了起來。
「好高啊。」
曦曦指著樓下的風景，驚訝的說道。
氣氛一時有些沉重，一直到秘書帶著一袋子玩具急匆匆返回，趙曼露出偽裝的笑容，送到曦曦手上。
「曦曦，這是媽媽送給你的禮物。」
「哇呀！」
曦曦開心極了。
「哇，是艾莎公主！」
「還有小恐龍！」
曦曦樂壞了，抱著媽媽送的玩具，笑的合不攏嘴。
「趙曼雖然自私無情了點，但終究是孩子的母親。」
凌霄在心底搖了搖頭。
而後。
趙曼陪著曦曦玩耍了一小會，突然抬眸看了眼凌霄。
不知道為什麼。
看著凌霄那深邃的目光，趙曼感覺自己的心無來由的緊張起來。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辦的事，趙曼在心裡強提精神。
「我沒有做錯，曦曦也是我的女兒，我也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當即站起身，故作平靜的走到凌霄身邊。
「曦曦的病……」
「我仔細考慮過了，確實可以研究研究。」
一番話落在凌霄耳邊，凌霄猛地露出驚訝表情，失聲道：「你的意思是……」
「泰和在高新園那有個科研機構，有全套的醫療體系和頂級的醫療專家，要不，帶曦曦過去做個全面檢查？」
趙曼適時說道：「凌霄，你不能怪我。」
「漸凍症是絕症，沒有那麼好治療的，泰和的科研力量在國內算是頂尖，但也不一定能成。」
趙曼假惺惺的說道：「曦曦也是我的女兒，如果真有條件，我哪裡會不救她？」
「其實，你之前的話點醒我了。」
「我確實應該做點什麼了。」
聞言。
凌霄也激動了，雙手都在顫抖：「趙曼，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
「我們是曦曦的爸爸和媽媽，如果連我們都不幫她的話，還能有誰幫她？」
說到這，凌霄著急道：「趙曼，我們現在就去！」
見凌霄果然急了，趙曼嘴角勾起一道隱蔽的笑容。
「好。」
她一如往昔那般美麗，高傲，緩緩點頭。
半小時後。
凌霄和趙曼，帶著曦曦來到了高新園一間試驗所。
泰和生物醫藥研究所。
這裡就是泰和集團名下，最頂級的醫療研究機構。
「放心吧凌霄，我會安排妥當的。」
一進入研究所後，趙曼朝凌霄說道。
凌霄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什麼問題，點點頭：「趙曼，麻煩你了。」
這一刻。
他甚至還有點感激趙曼。
跟著低下頭，朝曦曦說道：「曦曦乖，我們去做一些檢查，好不好？」
「可是……」
曦曦露出為難的表情。
不是說好爸爸媽媽要和我一起玩的嘛？
怎麼又是做身體檢查！
曦曦委屈巴巴的。
「曦曦，麻麻陪著你好不好？」
趙曼微笑說道。
「好呀。」
聞言，曦曦頓時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旋即。
趙曼領著曦曦走進其中一間房間，在實驗室其他醫生的主持下，開始對曦曦的身體做起了全面的檢查。
十來分鐘後。
凌霄拿到一份體檢表格。
「誒？」
前面都沒有什麼問題，一直看到最後，凌霄突然愣了下。
「骨髓穿刺？」
「不是給孩子做全面體檢嘛，怎麼突然要做骨髓穿刺了。」
這兩個月的突擊學習，凌霄對漸凍症，乃至醫學領域的知識都有很深的了解了。
以中醫角度來說。
漸凍症本就是氣血大虛而病，除了一些特殊情況之外，做骨髓檢查根本沒有必要，反而會讓患者身體變得更虛。
可這上面。
怎麼還有骨髓穿刺檢查這一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