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柳白和顏瑟
被關幽閣的第二日。
又一個少年被送進來，是衛光明的孫子衛平安。
一出一進，葉紅魚和衛平安互相對視，眼神中帶著異色。
暗處，黑袍人朝著衛光明提問道：
「大神官，您難道要將光明之位，傳給葉紅魚麼？」
「嗯？」
衛光明瞳孔收縮，落在黑衣人的身上，驚的黑衣人一身冷汗。
「光明的傳承，我自有打算，你等不必過問，只需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是，光明大神官。」
「你先下去吧。」
黑袍人隱入黑暗中。
「爺爺。」
衛平安從深黑的巷道里衝出來，向著樊籠大陣靠近，聲音中充滿驚喜感。
「乖孫子，想死爺爺了。」
衛光明老臉一轉往日的嚴肅，充滿笑意，臉上的皺紋也多了幾分。
「爺爺，爺爺，剛才女孩是誰呀？」
「她叫葉紅魚，是爺爺的徒弟。」
聽了衛光明的解釋，衛平安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啊，她是爺爺的徒弟，那不就是和我爹一個輩分麼？」
「可以這麼理解，只不過這不一樣的。」
衛光明也明白這一點，不過這也沒辦法。
「不行爺爺，要不，你也收我為徒吧，伱就說，先收我為徒，我要她以後做我的師妹。」
「好，爺爺依你。」
「太好了爺爺，以後我爹和我也是一個輩分，我叫他師兄就行了。」
衛光明臉上的笑意一僵，真的孝。
「咳咳，臭小子，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
笑罵間，衛光明似乎忘記了自己身處地牢。
光明大神官的位置極高，同時擔著的責任也非常大，整個天下的修行者，普通人都眼巴巴的看著他。
他必須做出表率，雖然他這一輩子三世同堂，人生美滿，但他卻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天倫之樂了。
隔著樊籠大陣，爺倆玩的挺歡樂。
衛光明也不藏私，將自己對於修行的一些感悟講給衛平安，指導他修行。
而後，衛平安也離開了，幽閣終究不是久待之地。
漆黑的巷道，無比的孤寂，在這樣的環境裡，甚至不能感知到時間的流逝。
漫長的黑暗過後，葉紅魚和衛平安，相繼再次來到了幽閣。
道法傳承，變成了衛光明的主業。
一些指令，也通過中間人，傳給了衛長生，由他來布置。
天啟三年，南晉劍閣勢力的邊境，和大唐發生摩擦。
雙方刀兵相撞，開始出現死傷。
這是自夫子殺上之後桃山，西陵第一次對唐國產生摩擦。
這一日，一封書信自西陵神殿傳出，抵達劍閣。
柳白看著這份書信，皺起了眉頭。
身在南晉，他自然也是西陵的客卿長老，要聽取掌教的指揮。
只是，一身劍法通玄的他，自然有著他的傲氣。
信紙隨風漂浮，被一縷劍氣所斬滅，化為齏粉。
「不戰？」
「我柳白一生不弱於人，為何不戰！」
「即便對手是大唐，又能如何？」
這一日，柳白攜利劍出南晉，入大唐。
舉世結為震驚，柳白瘋了麼？竟然敢挑釁大唐。
夫子的威儀，他柳白，難道不知道麼？
夫子一怒，流血千里，就算是柳白為當世至強之人，又如何能和夫子比擬？
若是讓柳白挑起南晉和大唐的戰爭，又該如何？
一路上，大唐境內，無數五境高手環伺，盯著這當世奇才劍聖。
當世天下，唯有老一輩的人眼神中冒著精光，有不一樣的看法。
就像是當年所有人都不看好柯浩然一般，柳白此舉，也是如此。
南晉沒有出動軍隊，那麼大唐自然也不會出動軍隊。
那麼，又讓誰來對戰，這位南晉的第一劍客呢？
總不能讓夫子他老人家出手吧。
作為大唐國師青山舉薦他的師兄，當世第一神符師，顏瑟出戰！
距離大唐百里之外的山峰上，柳白和顏瑟對立站著。
南晉邊境和大唐之間的摩擦，誰對誰錯已經無法追論了。
若是依據掌教之言，他劍閣將代為出面，賠償大唐方面，同時割地賠款。
是可忍孰不可忍，柳白作為當世天驕，自然不想他們劍閣治下的子民受苦。
大唐若非有夫子這一座大山，早就被各方勢力吞併了。
在修行者的世界裡，道統傳承，更為重要。
君主集權，終究只是小道，靠著一個沒有任何修煉資質的凡人治理國家，每個修行者估計都會存著不服的心態。
大唐確實繁華，卻是攝於書院的壓力，夫子的壓力，這才讓大唐的普通人得以過安寧的生活。
柳白很佩服夫子，也敬重夫子，但這些，卻不能成為他投靠對方的砝碼。
南晉劍閣，也許並沒有大唐繁華，但也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入侵的。
柳白將用自己的劍證明這一點。
「你不該來這裡的！」
顏瑟看著前方的年輕身影，他不自主的嘆息一聲。
他是昊天道南門的修行者，名義上，也是西陵的客卿，曾看遍西陵的典籍，才成長到現在的地步。
自從來到了大唐，顏瑟便徹底的自由，掌教熊初墨，再也不能指揮他。
「心中有怨，自然要舒展一番。」
柳白沒有廢話，轉瞬大河劍意便凝聚出來，仿佛奔騰的河流，衝擊著天地萬物。
顏瑟不敢托大，伸手在虛空划過，磅礴的天地元氣匯聚而來。
「橫豎皆二，便是井！」
井字神符出，柳白的大河劍意受到了干擾，開始朝著兩旁潰散。
兩人的修為同樣都是知命境界巔峰，冥冥之中，卻又超出了這個境界。
「你果然隨時可以邁過那個門檻。」
顏瑟有些震驚，若是柳白跨過五境，那將來的南晉究竟會誕生一個怎樣恐怖的存在？
柳白年不到三十，從未看過天書，便能修煉到如此地步，若是入了知守觀未來必然是柯浩然蓮生一般的存在，甚至超越這兩人也不一定。
顏瑟身在大唐，自然要為大唐謀劃，一時間竟生出了殺念。
和衛光明同一時期，他顏瑟如今還沒有步入晚年，戰力正值巔峰，恐怖的符道造詣更是空古絕今。
只是一個念頭，仿佛天地都要被撕裂一般。
幾十里外，三個青年模樣的人，分別是背著木劍的葉蘇，修煉閉口禪的光頭和尚七念，魔宗的唐。
「不愧為當世強者，果然可怕。」
「這股力量，估計堪比五境之上了。」
「果然，冥冥之中，我的那種感覺，是對的麼，五境之上，有大兇險。」
手持書卷的書生遠遠遙望，看著天地間的規則波動，他竟隱隱有了自己的感悟，打開手中的書卷，隨意的翻看著，印證著自己的修行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