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身上漆著「聯邦快遞」字樣的廂式貨車切開了雨幕飛速駛來,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楚子航面前。
車門拉開,一群便裝大漢一躍而出,動作整齊訓練有素。
學院給他安排的增援團隊已經到位,來自校工部,體內有稀薄的龍族血統,個個都是曾經在海豹突擊隊服役過的精英。
楚子航掃了他們一眼,他們那身堪稱「雄奇」的肌肉就像是要炸破上衣一樣。
為首的領隊也注意到了楚子航的目光,撓了撓頭:「沒辦法,我們也想把肌肉揣在兜里藏起來。」
「記住,我們不要造成任何人員傷亡,對於任務對手,我們只需要制服就夠了,明白嗎?」
楚子航輕聲說道。
不過要上本市報紙頭條是肯定的,標題大概是《外國猛男團造成巨大騷亂》什麼的。
「明白!」
領隊向比自己小十幾歲的楚子航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還有十五分鐘準備,開始行動的命令會由施耐德教授直接下達。」楚子航轉身,抱著鮮花快遞的盒子走向了潤德大廈,向門衛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您好,快遞公司的。」
卡塞爾中央控制室,潤德大廈的3D構造圖投影在空中,施耐德圍著它緩緩轉圈。
「校董會安排的人手到位,總共九個人,都是精銳。」
曼施坦因沉聲說道。
「只是一棟安保比較好的商務樓而已,安排九個人也太豪華了!他們像是要攻略五角大樓!」
古德里安說道。
「如果是攻略五角大樓,那還得再增加九個人。」施耐德面無表情,「他們是校董會派來協助任務的同時監視楚子航,對嗎,曼施坦因。」
「這個話題放在任務結束之後,施耐德。」
曼施坦因沒有回答,目光停留在3D構造圖上,他揮了揮手,投影變為大廈的平面圖,淡藍色的光影變作一片刺目的紅:「所有通道都被保安控制著,無論是樓梯還是電梯還是消防通道,從電梯直達唐威所在的21層需要換乘一次,經過四個關口,想無聲無息地潛入幾乎不可能,現在只能期盼你的那位學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亡事故。」
「不需要潛入,我們走直達路線。」施耐德說道,「而且唐威辦公室還有路明非在監視。」
他揮手喚出了另外一道頭投影,正是潤德大廈的B座,比起A座21樓那一片通紅,B座只顯示了一個小小的紅點。
正是路明非所在位置。
「見鬼,還真下雨了……」
路明非覺得有些不妙。
他正在監視對面21樓的目標辦公室,而裡面的那個男人在三分鐘前神情慌張地拉上了窗戶的絲絨窗簾。雖然此舉並不能夠阻攔來自裝備部出品的熱成像透視瞄具,但路明非還是一陣慌張:「我該不會被發現了吧!該不會再過幾分鐘就有一大群漢子衝上來轟開這個女廁所……」
「哥哥。」
路明非慘叫一聲,差點一個沒拿穩讓手裡的狙擊槍摔了下去,正要大叫「好漢別殺我我投降」時,才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是小魔鬼路鳴澤。
「路明非,你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耳機里傳來了楚子航冰冷的聲音,以及自家老師古德里安的焦急詢問。
「沒事沒事,我只是被打雷嚇了一跳……」
路明非瞪了路鳴澤一眼,連忙解釋道。
「注意自己情緒,路明非,現在不是你搞怪的時候。」
那極度讓人折磨就好像故障吹風筒一般嘶啞聲音讓路明非不寒而慄,施耐德鐵面下吐出的一如既往地嚴厲冰冷得好像沒有家人——不過貌似古德里安教授偷偷告訴過自己施耐德部長好像的確沒有家人來著……
「收到!」
路明非趕緊回覆說道。
路鳴澤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耳機里的聲音便全部消失,回復平靜。
「我有點看不透你了哎,哥哥。」
他笑著走到窗外,看著外面磅礴而下的暴雨,托著稚嫩的臉龐,看上去竟如孩童一般天真:
「你居然會那麼乾脆地就放下了陳雯雯,是因為諾諾?還是在東京的那個小諾諾?」
「第一人家是有名字的叫上杉繪梨衣不是什么小諾諾;第二你要是想給我做心理輔導的話還是過了今晚再說吧!」
路明非沒好氣地說道,重新架起了狙擊槍,不想搭理小魔鬼,「好歹鼓起膽子跟著師兄一起執行任務,師兄還放心地將他的後背交給我了,你就別煩我了好吧……」
「可就算交給哥哥你也沒用啊,他現在要去對付的可不是普通人哦——那可是一群靠敲骨吸髓苟活下來的腐朽!」
路鳴澤把手伸出窗外,雨下得很大,只一會兒掌心裡就積滿了清澈的雨水。他攥掌成拳,水花從他手掌里濺出。
「……能不能好說話,別當謎語人啊,我又不是蝙蝠俠。」路明非無奈。
「你的第一次任務會失敗,楚子航接下來會死在對面的大樓里。」路鳴澤轉過了臉,溫和的笑容依舊,但說的話卻讓路明非背後發涼。
他知道從路鳴澤這張烏鴉嘴裡說出來的話往往都會成真……就好像預言或者FLAG一樣。
「四分之一,there is no cow level,怎麼樣?」
小魔鬼笑著說道。
there is no cow level,當前任務直接完成(跳關),路明非當然知道這個星際爭霸的秘籍,但這個代價也未免太過高昂。
路明非猶豫了,腦海里閃過了楚子航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就算失敗了也跟我沒關係的吧……我只是負責監視和狙擊而已……」
他心臟砰砰直跳,抓著狙擊槍的手抖開始有些發抖。
路鳴澤輕輕嘆了一口氣:「算啦,我就知道哥哥不會這麼輕易就跟我交換的。那你就要加油盯緊了哦,哥哥。」
他的身影逐漸模糊,消失在原地。施耐德那無情而沙啞的聲音重新傳入路明非耳中:
「18:50分,開始行動。」
樓頂天台,楚子航懷抱著「鮮花快遞」的紙盒站在磅礴大雨中,如入定的苦僧一般靜立不動。
四十六層,樓高210米,站在天台邊緣看下去,一切都是那麼渺小,讓人感覺自己好像遠離了整個世界。
楚子航放任身體傾斜,從樓頂墜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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