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目光淡淡地看著她道:「不好意思,這個忙我幫不了。你是軍營里的人,我一個婦道人家,無權過問軍營里的任何事情。」
見林婉清要走,梅君趕緊跪在膝行攔住她:「夫人,你可以的,將軍一定會聽你的。求求夫人幫幫我吧,我不想去京城。對了,我要留下來給流英姑娘治傷的,她傷得那麼嚴重,尋常軍醫是治不好她的。」
林婉清依舊沒有鬆口。
雖然她不知道陸晉驍為什麼要把這個梅君發配去京城,但她看得出來,這個梅君想留在軍營里。不,確切的說,是留在陸晉驍身邊。
昨晚她剛到的時候,這個梅君就已經用她的行動說明了一切。
故意在她面前,表現出她在陸晉驍那裡的特別。
不過好在陸晉驍的反應倒是挺讓她滿意的。
他用實際行動在向她證明他對誓言的鄭重。
雖然她不知道陸晉驍這股勁兒會持續到什麼時候,但她不會蠢到扯陸晉驍的後腿。
經過一晚上的冷靜,她也想明白了。既然陸晉驍願意給她這份承諾,那她就信他一回。
只不過,她不會再像前世那樣,把所有精力都用在男人身上,拼命去扶男人的青雲志。
她要把所有的資源都用在自己身上。
等她真正強大了起來,既然將來陸晉驍反悔了,她也有說走就走的底氣。
至於陸晉驍會不會像蘇錦程那樣狼心狗肺,她相信陸晉驍不是那樣的人。
想明白了這些,林婉清便迅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梅君姑娘,你救了流英這件事情我和將軍都銘感五內,但將軍既然安排你入京,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做為他的夫人,不會置喙他的任何決定。」
說完,林婉清便又要走。
誰知梅君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大聲說道:「夫人,我心悅將軍,想留在他身邊伺候,求夫人成全。」
林婉清停下了腳步。
半夏氣得變了臉,壓低聲音訓道:「這種話也能說出口,真是不要臉!趕緊滾出去,雖在這兒髒了我家夫人的眼睛!」
平日裡半夏都是喚林婉清「姑娘」的,這會兒為了強調林婉清的身份,她都氣得改了口。
梅君把心一橫:「我顧不上那麼多了。夫人,我哥哥臨死前,把我託付給了將軍,將軍答應了他會好好照顧我。」
林婉清淡淡一笑:「既是他答應的,那你找他去便是。他應承下來的人情,找我做什麼。」
梅君抬起頭直視著她:「因為你是他的夫人,做夫人的本就應該幫著他處理後宅之事。將軍是個重承諾的人,既然答應了我哥哥,就肯定不會拋下我。但將軍同樣也是個知禮守禮之人,他肯定不會越過你來納我。」
半夏氣得臉都歪了:「呸,你個不要臉的下賤胚子!自己不要臉上趕著想給人做小,竟然還搬出這種話來噁心人!你想給將軍做妾就自己說去,別來噁心我家夫人!」
梅君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直視著林婉清:「聽聞夫人素有賢名,想必也不想別人說夫人善妒吧。我想跟在將軍身邊,並不是來和夫人爭搶將軍的寵愛的,我只是想守在將軍身邊,替他分憂解難。」
「以後我陪著將軍爭戰沙聲,夫人在家中為將軍打理將軍府,我們姐妹二人裡應外合,定會讓將軍省去很多後顧之憂,也能讓他的仕途更加順遂。」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婉清,覺得對方肯定拒絕不了。
誰知林婉清搖頭輕笑:「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那我只能說,你想多了。你既猜錯了我的心思,也看扁了陸晉驍。」
「我對名聲這種東西可真不怎麼在乎,別人說我賢惠也好,說我善妒也罷,跟我有何關係,影響得了我什麼?只要他陸晉驍不覺得我善妒,又輪得到誰來評斷我?」
「陸家世代忠良,為國捐軀的人更是寫滿了族譜,他們難道是為了當官發財?梅姑娘,不要用你淺薄的見識,去衡量真正的英雄,那樣只會玷污了他們。」
「陸晉驍的仕途,可以是拼出來的,可以用命換來,但絕對不可能是靠女人扶持出來的。哦,不對,說扶持可太抬舉你了,你那點本事,還真配不上這個詞。」
「還是那句話,想給他當妾,自己去說,別來找我。」
「你想跪便跪吧,不過最好去外面跪,跪在這帳中可沒人能看得見。」
說完,林婉清轉身便走。
半夏朝梅君冷哼一聲:「不要臉的賤蹄子,你給我等著!」
等出了營帳之後,半夏趕緊安撫林婉清:「姑娘,你可別為了那個不要臉的小蹄子跟將軍生氣。奴婢聽說今天一早,將軍就下令讓她跟著咱們一起進京,僅憑這一點,奴婢就能看出來,將軍對她沒有半點心思。更何況,昨天將軍可是發了誓的,這輩子要跟姑娘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一生一世一雙人……
林婉清笑著搖搖頭,如果她真的只是十八歲,那她一定會被這句深深打動,並從此死心塌地的愛著陸晉驍。
但她早已經過了那個衝動懵懂的年紀了。
男人的話,聽聽就行了。
真要當真,那才是傻得天真。
不過她倒也沒有打消半夏的熱情,「我自然是相信將軍的,放心吧,你家姑娘沒那麼容易被別人影響了判斷。」
半夏鬆了口氣:「那就好。」
主僕二人去了陸母的營帳,陸慧心和三個小的已經都在這裡了。
見她過來,陸母趕緊沖她招手:「我的兒,快過來。」
林婉清上前行禮問安,然後到了她跟前。
陸母兩眼在林婉清身上掃個不停,臉上還帶著一種不可言說的笑,把她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母親,怎麼了?可是我身上有哪裡不對?」
陸母朝她勾勾手,示意她彎腰,然後用最小的聲音問道:「你和晉驍昨夜圓房了沒有。」
林婉清猛地紅了臉:「母親,您……」
陸母見她這樣,便知道結果了,一臉遺憾地道:「沒有也不打緊,這軍營里確實也不適合。等去了京城後,母親再好生給你們操辦一回。」
林婉清險些給陸母跪了。
這種事情要操辦什麼!
難道還要擺幾桌嗎?
謝謝了,放過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