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映秋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秦遠,你腦子沒事吧?」
我先是把葉映秋拉到了一旁,低聲對她解釋道:
「葉小姐,這個忙你必須得幫我,我接到了墳場學院的任務,那個任務完成的條件的就是獲得女鬼的愛慕,老六跟我說每一個任務的完成時間都有限制,所以眼下我只能找到她了。」
聽完我的解釋,葉映秋微微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
「好吧,真沒想到墳場學院居然還有這樣的任務,我可以幫你把她從屋子裡放出來,只不過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獨自帶著她去遊樂園,就不怕她把你給當成點心吃掉里咯?」
葉映秋所擔心的確也是我最頭痛的問題。
很明顯,即便婷婷大部分時間能夠掌控自己的身體,但她本身的精神狀態就不對,萬一在遊樂園趁機偷襲我,我還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想到這裡,我覺得自己應該臉皮更厚一些:
「葉小姐,要不然……要不然您幫人幫到底,你、你也一起去?」
葉映秋白了我一眼道:
「我去幹嘛?當你們倆的電燈泡啊?」
我搖頭: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們只是為了完成任務,相互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
葉映秋看向我的眼睛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
「所以你覺得演戲,真的能夠完成你墳場學院給你布置的任務嗎?」
葉映秋的這句話倒是把我給問住了。
很明顯,即便是婷婷答應跟我談戀愛了,我們也只不過是在相互利用對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情摻雜在其中,更別提愛慕之情了……
但不管怎麼樣,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了,無論行不行都應該去試一試。
葉映秋在了解我的想法後,點了點頭:
「沒問題,我可以陪著你一塊兒去,順便看住她,只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我問道。
葉映秋眨了眨眼道:
「現在的你還幫不了我,等時機成熟了,我會主動告訴我,到時候你再去幫我,你只需要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
我聽後答應了下來:
「好,沒問題,只要別去讓我干殺人放火、違法亂紀的事情,其它的都說好。」
「好啊,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於是葉映秋將婷婷從木屋當中放了出來。
走出來的那一刻,婷婷抬起頭,看了一眼有些刺眼的陽光,立馬低下頭,她似乎並不適應,即便是有著一層人皮的保護和隔離。
「走吧,現在我們就去蘇城的,估計我們到了那邊也就開門了。」我說道。
葉映秋拿出手機,喊來了開車司機。
出了道觀,我們一行人坐進黑色的商務車裡,我看了一眼,開車的司機還是上次的老頭。
一路上,這個司機一言不發,專心開車,將我們送到了遊樂園的大門口。
下車後,我準備去買票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餘額不足。
老媽給我零花錢早就用光了。
「牛鵬,你身上帶錢了嗎?」我轉頭看著牛鵬小聲問道。
牛鵬雙手一攤:
「秦遠,我有沒有錢你還不清楚嗎?我平時兜里比臉都乾淨。」
無奈之下,我只好看向了剛剛下車的葉映秋,厚著臉皮說道:
「葉小姐,你、你身上帶錢了嗎?」
葉映秋看著我:
「你們不會連買門票的錢都讓我出吧?」
我苦笑一聲道:
「不不不,就算是我借你的,我會還的!」
葉映秋輕嘆一聲道:
「好吧,除了我師父外,我還是第一次在男人身上花錢……」
門票一張80,三個人一個鬼,一共320。
買好門票後,我們順利進入了遊樂園。
在進入遊樂園,婷婷的腳步絲毫也輕盈了起來,她蹦蹦跳跳、似乎對遊樂園的人一切都特別感興趣。
我們來的很早,算是第一批進入遊樂園的,所有的項目都不需要排隊。
很快,我們來到了旋轉木馬的位置。
婷婷的目光一直在遊樂園內游移,最終他停留在了那架依舊色彩斑斕的旋轉木馬。
她站在原地,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那架許久許久。
她的眼眶開始泛紅,最終她嘴裡喃喃說道:
「哥哥,你知道嗎?那天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一天,謝謝你幫我過了一個最快樂的生日,可是……可是你跟我說過,你說以後每年我過生日都會帶我來玩,你騙我,你騙我!!」
說著說著,婷婷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痛哭起來。
我站在她身旁,靜靜地看著我,在這一刻,我甚至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些可憐……
不不不,不能這麼共情!
我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可是一個連自己父母都能夠狠心殺死的惡魔!
婷婷走向旋轉木馬,她一個人坐在上面,抱住了木馬的脖子,伴隨著音樂聲音響起,木馬開始動了,她閉雙眼,雙手輕輕撫摸著自己身下的木馬。
在這一刻,我感覺她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的那一天,無憂無慮,有最疼愛自己哥哥陪伴的那一天。
旋轉木馬停了下來,可是婷婷還是戀戀不捨。
沒辦法,我又讓一旁的工作人員,讓她再坐了一次。
第二次結束,這個時候,周圍的人也多了起來。
婷婷的回憶被嘈雜的聲音打斷,她慢慢睜開眼,從木馬上面走了下來。
她來到我身前,看著我認真的說道:
「你叫秦遠?謝謝你。」
「不客氣。」我說道。
此時的婷婷似乎陷入到了回憶當中,她空洞的眼睛看著我,繼續說道:
「你知道我哥哥他為什麼選擇自殺嗎?」
我搖了搖頭:
「不知道,但從你之前的日記里猜測,可能跟你的父母有關係。」
婷婷深吸一口氣:
「沒錯,是他們逼死了我的哥哥,我哥哥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遊樂園的設計師,所以他大學報的專業也是設計,可我爸媽卻認為他畢業後應該當一名律師,主動幫他改掉了專業,他們大吵了一架,我當時害怕極了,我從未見過哥哥如此生氣。
他摔門走了,他們大喊著讓哥哥走了就永遠都不要回來,哥哥他就再也沒有回來……
從那以後,父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們不再強迫我吃不喜歡的東西,不再強迫我做不喜歡做的事情,哪怕我去紋身他們都笑著支持我,可是我知道他們的改變是因為哥哥不在了,他們越是這樣,我就越恨他們,他們以「愛」之名,剝奪了哥哥的自由,每天把「為你好」掛在嘴邊,卻從不過問哥哥為什麼要如此熱愛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