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楚霽雪剛剛整理好心情,不過一個時辰,就有人傳宮裡的后妃全都哭鬧著要求見皇上最後一面。
楚霽雪深吸口氣,暗忖一句來了。
宮外的趕不來還能再瞞一段時間,但是宮裡的太醫烏泱泱的往乾坤殿而來,誰都知道是皇上出事了。
「皇后呢?」楚霽雪問。
「回太子妃,皇后娘娘身體不適,剛服下了安神湯,如今已經歇下了,您看現在應該怎麼辦?」宮人上前回道,儼然已經將她當做了主心骨。
楚霽雪思忖了下,「把她們全都帶去偏殿,不要讓她們吵到父皇,我稍後就過去。」
「是。」宮人福了一禮。
楚霽雪按了按抽痛的眉心,「采瑕,幫我換上太子妃的吉服。」
采瑕沉默著點頭。
接下來的是一場硬仗,皇上時日無多,蕭元琅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即位理所應當,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出任何岔子,何況大皇子還有林家都不曾解決掉……
楚霽雪徐徐吐出一口氣,換上吉服後去往偏殿。
一進去便聽見嘈雜的女聲,鶯鶯燕燕的好不熱鬧。
當今皇上算得上是不好女色的,宮中妃嬪都沒有超過三十人,嬪以上的也不過十來號人,但今日十來號人齊聚一堂,也是頗為震撼。
「怎麼是你?皇后呢?」說話的人是大皇子的生母賢妃,賢妃其人常年禮佛,在宮中宛若一個隱形人,連大皇子成親之日都未曾出現,沒想到今天出現了。
「母后鳳體不適,賢母妃有什麼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楚霽雪打量了下賢妃,賢妃長得一張容長臉,四十許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艷麗容光,難怪蕭水寒長相那般陰柔,原來是隨了她。
「你?」賢妃瞥了眼楚霽雪,不屑道:「我們長輩說話,輪得到你一個後背插嘴?」
賢妃的話一出,其餘宮妃的目光立馬匯聚到了楚霽雪身上。
楚霽雪卻是笑了,只是笑容里含著冰雪,話也絲毫不客氣,「你算什麼長輩?我給你面子稱呼你為賢母妃,不給你面子你也不過是個常年無寵的普通宮妃罷了,誰給你的膽子這麼跟我說話?」
賢妃一怔,似是沒想到楚霽雪會是這樣的反應,登時火冒三丈,「你……」
「聒噪!」楚霽雪面色沉冷,「父皇現在病重,你們中的一個但凡吵到太醫給父皇醫治,小心自己的小命。」
楚霽雪語氣並不重,甚至聲音也跟平常一樣,但是話里隱含的威脅足以將所有人都震懾住。
賢妃還想開口,卻被楚霽雪一個眼神定住,「尤其是你,賢妃!禮佛這麼多年,你的腦子就沒有一丁點鍛鍊到你的腦子嗎?」
賢妃面色漲紅,幾次想張口反駁楚霽雪,不知想到了什麼硬生生忍了下來。
見她不再開口,楚霽雪方收回目光,眼看著地位最高的賢妃都被楚霽雪震懾住,其他的妃嬪都不敢再隨意開口。
「父皇若是有了消息,我會命人來通知你們,若是有人等不及,也可以回自己宮裡等著!」
「最要緊的是安分,不要生事,現在父皇母后都身體不適,若是誰在此期間鬧出事來,就別怪我這個當晚輩的不客氣!」
妃嬪們面面相覷,半晌才點點頭。
楚霽雪打發掉他們,另一邊的宗親們也跑來鬧著要見皇上皇后。
妃嬪們大多無權無勢,全都仰仗著皇上的寵愛,但是宗親就不一樣了,態度也就更加強硬,一點也不好打發。
「太子妃好大的架勢,皇上病重你不讓我們見也就算了,皇后你也不讓我們見,難不成是你在暗中謀劃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太子還未進宮,這宮裡還真成了你的一言堂了!」
宗親們全都虎視眈眈的看著楚霽雪,大有逼楚霽雪給個說法的樣子。
「母后服了安神藥,這會兒已經歇下了,你們若是真想見她,現在就可以去她宮門口等著,我有攔著你們嗎?」一番連軸轉,楚霽雪臉上連笑容都擠不出來,沉著臉說道。
宗親們一滯,其中一個之前被楚霽雪打過耳光的宗親陰陽怪氣道:「誰知道皇后娘娘是不是真的服下了安神藥,萬一是你哄騙我們呢?」
楚霽雪冷冷掃了她一眼,隨後道:「來人,將她給我扔出宮去。」
話一出,立馬有宮人照辦。
眼看著對方被拖拽出宮,宗親們全都愣了一下,這個太子妃的做派比之皇后要更為強硬啊。
楚霽雪才不管她們怎麼想,要等她可以讓她們等,但是一旦想要鬧事,她絕不會姑息!
柳靈胭道:「如今皇上病重,皇后娘娘也歇著,太子妃主持大局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若是有那不長眼的,扔出宮也是好事。」
楚霽雪掃她一眼,柳靈胭就仿佛得到了鼓勵一般,再次開口道:「大家都稍微等等吧,現在時候敏感,太子也快回來了。」
聽到太子二字,原本心裡打了些歪主意的宗親心思頓時收了收,楚霽雪在他們眼裡或許還能當一個軟柿子,但是蕭元琅,就是名副其實的硬茬。
何況,看太子妃的這樣的態度,怕也不是什麼軟柿子,所以也就暫且安分了下來。
安頓好宗親,因為現在時間還短,朝臣們暫且還沒有進宮,所以楚霽雪也就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順帶也服下了一些溫補的藥膳,今天才剛開始就這樣難熬,大家都只是知道皇上病重,還不知道皇上只剩下幾天好活了,接下來的日子會越來越難的。
「主子。」子瑩招呼著宮人退下,連採瑕都打發了出去,掏出一塊令牌交給了楚霽雪。
「這是什麼?」
「御林軍令,拿著這張令牌,可以調動皇宮內所有侍衛。」
子瑩的話讓楚霽雪心頭一顫,拿出令牌的手差一點掉落,宛如握著一塊燙手山芋般震驚得看向子瑩,「這東西為何給我?」
子瑩笑起來,「當然是太子殿下的吩咐,主子你將這令牌收好了,接下來恐怕宮裡會不太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