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雪笑完,神色驟然冷酷下來,揚聲道:「來人,將賢妃帶下去,罰十棍,禁足一月!」
不僅賢妃愣住,便是皇后也愣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太子妃,你適可而止,賢妃畢竟是大皇子的生母。」
「皇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皇子生母。」楚霽雪冷笑,轉身看向皇后,「皇后娘娘,你從前罰我的時候可從未適可而止過。」
皇后被嗆得面色青白,閉上嘴不再開口。
賢妃終於反應過來,色厲內荏的大吼:「楚霽雪,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楚霽雪朝宮人使了個眼色,立馬有人上前不顧賢妃的尖叫,硬拽著她走出殿門,不一會兒,便響起棍子砸在肉體上沉悶的響聲。
十棍很快行刑完畢,賢妃從最開始的尖叫到發不出聲音也僅僅是轉眼的事情。
在場的妃嬪沒一個人臉色是好看的,膽子小的更是已經瑟瑟發抖起來,有膽子大的鼓起勇氣問,「太子妃,那我們?」
「你們先回去吧。」
得到這句,妃嬪們如蒙大赦,顧不得身份提起裙擺便衝出了殿門。
轉瞬,殿內除了宮人便只剩下楚霽雪與皇后兩人,殿內登時安靜下來。
皇后雖然覺得楚霽雪行為粗暴了些,但也不得不認為確實是好用,如今嬪妃全都禁足,又少了一重隱患。
楚霽雪沒有再與皇后說話,而是在偏殿尋了處軟榻閉目養神,子瑩在一旁守著。
仿佛沒過多久,楚霽雪再次睜開眼是被子瑩叫醒的,「主子,皇上醒了。」
楚霽雪眼裡殘餘的困意瞬間消失,起身整理了下髮鬢儀容便趕往主殿。
皇上已經醒了,但殿中的氣氛並不輕鬆,太醫們全都候在殿中,皇后也在,只不過是跪著的,身旁還有些碎裂的瓷器。
皇上正一錯不錯的看著她,目光中滿是怒火,顯然是已經發作過一次。
楚霽雪掃視一圈,旋即走到皇上跟前福了一禮,「見過父皇。」
「太子妃來了。」聽見楚霽雪的聲音,皇上沉凝的面色終於舒緩了些。
「父皇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楚霽雪目光一直停留在皇上身上,眼神里滿是關切。
皇上默了默,搖頭,旋即露出苦笑的表情,「朕這身體,舒服與不舒服又有什麼區別?」
楚霽雪一怔,轉頭朝于成龍看去,她吩咐過,不許告訴皇上他已經服下護心丹的事情,但皇上怎麼表現得仿佛已經知道了?
見著楚霽雪的表現,皇上嘆了聲,「太子妃,不用怪罪他們,朕已經知道了。」
楚霽雪愣住,「父皇……」
皇上擺擺手,「沒事,朕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突然。」
楚霽雪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生老病死自有定數,她醫術再好,也終究更改不了生死。
見楚霽雪沉默,皇上眼裡最後一絲光亮消散,看來太子妃也沒有辦法了。
即使身為帝王,知道自己的死期,也免不了恐懼。
皇上恐懼的同時,眼角餘光忽然掃到跪在地上的皇后,怒氣陡然爆發,拿起榻上的瓷枕便朝皇后身上砸去,「賤婦!」
瓷枕朝皇后面門而來,皇后下意識躲了一下,瓷枕只砸中了她的肩膀,霎時,半邊肩膀便劇痛起來。
皇上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如今扔出瓷枕便耗費了大半的氣力,喘著粗氣怒道:「若不是顧念你是皇后,朕現在就賜死了你!」
聞言,皇后霎時變了臉色,不敢置信的看向皇上,「你我多年夫妻,你竟然想置我於死地?」
皇上喘氣如同拉著風箱,直到喝下一杯參茶方氣息平緩了些許,語氣平靜中帶著殺意,「你想氣死朕,難道不該死?」
楚霽雪瞳孔一縮,開始緊張起來,雖然她不在意皇后的生死,但是蕭元琅會在意,「父皇,母后她只是……」
皇上冰冷的眸光看向楚霽雪,「太子妃,你不用替她求情,朕已經顧念舊情多次,如今朕瀕臨死期……」
皇上話說到一半,便突然大聲咳嗽起來,楚霽雪連忙按住他幾處大穴,方才幫助他恢復過來,折騰了這一通,皇上也沒有精力再懲治皇后,很快昏睡了過去。
楚霽雪見狀連忙招呼宮人將皇后扶走。
皇后被砸傷得挺嚴重,肩膀那一片都變成了可怖的青紫色,褪去衣物上藥的時候皇后忍不住輕聲呼痛。
楚霽雪冷眼看著她,「這幾天你就待在自己宮裡,不要再出現在父皇跟前了。」
皇后上好藥神色憔悴了幾分,「皇上病重,本宮不出現說不過去。」
楚霽雪冷笑一聲,「皇后,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父皇已經沒兩日好活了,他想要你的命,你還特意送上去找死嗎?」
皇后臉色發白,「本宮當然知道這些,可是……」
「沒有可是!」楚霽雪強硬的打斷皇后的話,「你自己仔細想想,歷史上臨死前的皇帝干下的事情有多少,你自己死了不要緊,但你想想芊芊,想想太子!」
提到蕭芊芊和蕭元琅,皇后終於遲疑起來,蕭元琅還好,但是蕭芊芊一直是被護在皇后的羽翼之下的,這次蕭芊芊因為養傷,也被滿得死死的。
楚霽雪見狀,不再管皇后,走之前正好撞見了秦家姐妹。
秦如霜秦如雪福了一禮。
楚霽雪正眼都沒看二女一眼,「照顧好皇后。」
說完徑直離去。
秦如霜秦如雪對視了一眼,從圍場離開後,她們便被送回到皇后身邊,但因為宮中事多,一直都坐著冷板凳。
今兒才算是第一次見到了楚霽雪。
秦如霜美眸閃了閃,怎麼感覺太子妃比起從前身上好似多了些雷厲風行的氣勢,看起來更為攝人了些。
楚霽雪離開後,又馬不停蹄的召見了御林軍統領,剛剛商議完,偏殿的宗親又鬧了起來,不是鬧著要出宮就是要見皇上,好不容易全都解決完,已經是黃昏,楚霽雪累得精疲力竭,越是這種時候,越是容易去思念一個人。
蕭元琅,還有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