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漂亮的小姐姐，請你端正態度，我是很有用噠！」
只有掌心大小，現在不再那麼破爛的小毛球蹦蹦噠噠的在她的四周跳動著。
「哦。」
楚清鳶隨口應答過後並沒有停下動作，繼續練拳。
這個小東西。
她覺得它最有用的地方就是陪著她了。
要不然，她都想像不出來自己得有多寂寞。
而且它也是真的很實用。
這麼多年來，它不僅能給自己弄來她能享受了的吃的、喝的，還有各種各樣的知識書籍。
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時間都不太長久，它弄來的東西都是有時限的。
過了時間不吃，東西會消失。
時間一到，不管看沒看，書本也會消散。
所以她摸清楚規律之後都是用到的時候再換。
知識學到她的腦子裡，是誰都拿不走的。
她也知道自己用不了。
但，有人能用啊。
她針對性的學，在深夜裡把自己學會的各種學識找到各處大能的辦公室，控制著筆，默給他們。
雖然挺嚇人。
但她發現很多人都接受良好。
甚至還有許多人悄悄的拜祭她，歌頌她。
雖然他們不知道她是誰。
但她覺得受之有愧。
為了怕拔苗助長，引出不必要的事端，她只是在現有的各類基礎以上給出一些文件。
她覺得離真正的大義還差之甚遠。
她以為自己這樣大量的用功德換取知識用的肯定多。
等哪天自己的功德都用完了，自己總能去投胎了吧。
誰知道。
從自稱小寶的系統反應中她自己都能看到，閃瞎眼的金光都快把她淹沒了。
在它眼中她現在就是一個光球！
與之相反的是，她覺得系統的精神好像一天不如一天。
「你到底怎麼了？」
楚清鳶斜倚在墓碑前，一腿曲起，手腕隨意的搭著，她墓地建的很高。
從這裡看下去，星河燦爛，幅遼廣闊。
特別好看！
「都說了，沒事兒。」
稚嫩的孩童音有些蔫蔫的，它現在也只能是儘可能的多陪陪她了。
「你要死了！……是嗎？」
她側目看著它。
「要怎麼做，你才不會死？」
「哎呀，你好煩……」
它的聲音故作不耐煩中又帶著細微的哽咽，它也捨不得她好嗎！
可是它的核心晶片壞了，以這個維度的技術，修不了。
「……」
楚清鳶深深的看了它半晌，也不知在想什麼。
「既然你都要死了，你能不能最後再為我做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它勉強的撐起身體，她伸出兩根手指來把它扶正。
「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司巒驍的夢裡，我和他說點兒事兒。」
「你！」
它瞪大眼睛有些生氣。
重色輕友的壞女人。
它都這樣了，她還就只是想著男人！
這得是感情多好啊，才讓她棄自己朋友的身體於不顧！
她……
是拿它當是朋友的吧？
它有點兒泄氣。
還有點兒傷心。
不過。
反正自己都要死了。
能在臨死之前幫她一把，它也挺開心的。
「能是能，但是我以前就和你說過，入夢極消耗能量，尤其是這種擁有大氣運的人。
以我現在的能力，最多只能支持五分鐘。」
「夠了。」
這個她知道。
以前她一直都不願意入他的夢，一個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和他沒什麼好說的。
再一個就是因為這了。
~~~
「鳶鳶！」
「鳶鳶！」
「真的是你！」
司巒驍激動的向她狂奔過去。
突兀的。
他停下看了看自己的腿。
他知道自己這是做夢了。
「鳶鳶，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到夢裡來看我！」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她的樣子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漂亮。
心神轉動間，他身上絲滑的深色睡衣變換成了休閒有型的淺色襯衫同色系褲子。
自己年歲不小了。
鳶鳶卻是青春正好的樣子。
他有些自卑……
楚清鳶看著面前他的樣子覺得眼前一亮，稍稍有些散亂的頭髮，加上他頂級的神顏。
站起來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寬肩窄腰大長腿。
一身矜冷桀驁的氣勢被他收攏成內斂純情的樣子。
成熟沉穩的外表中不自覺的帶著掩不住的熾熱情意。
此等頂級男色！
著實，
令人賞心悅目。
司巒驍被她打量的目光看得呼吸微滯，心臟狂跳。
他知道。
這是她。
真正的楚清鳶。
她就是這樣瀟灑肆意又清澈明艷。
任是誰。
也不及她半分顏色。
控制不住的，他用眼神一遍一遍的描繪著她的輪廓。
他要把她此刻鮮活的樣子記在心底，下次見面還說不定是什麼時候呢！
他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說來好笑。
她強橫不講道理的在他心裡住了半輩子。
但他從未看到過如此生動的她。
幾次相見，兩人都是匆匆而過。
到了最後，
更是……
天人永隔！
……
到底，
是缺了緣分。
……
「謝謝你給我建造的家，那裡又大風景又好，我很喜歡。」
楚清鳶笑得眉眼肆意。
住了幾十年了，可不就是家嗎。
「謝謝你幾十年如一日的惦記著我，這讓我覺得自己是真的活過。
並沒有被人徹底忘記，這種感覺，很好。謝謝你，真的！」
她把手搭在自己一側的肩膀上對他行了一禮。
小的時候她一直和姥爺生活在寨子裡，生活上性格上自然都有些影響。
聽著她的話司巒驍只覺得自己周身的狂喜退卻，隱隱的他覺得，不太好……
一時他覺得自己渾身發涼，在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他雙手緊握成拳，幾乎立即的，紅了眼眶，諾諾不能言語。
「你的身體也不太好，以後沒事兒儘量少到山上去吧。
照顧好自己，好嗎？」
楚清鳶語氣很真誠，看著他的眼神也很溫和真摯。
誠然她未曾對他有過男女之情。
但他捧著的那一片赤誠的心意，她不瞎。
在她心裡爸媽，姥爺，小寶，以及他。
都是她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人。
她自然是希望他少遭罪的。
「你……」
他一開口，聲音已經暗啞的不像話。
輕咳了幾聲之後。
「你，是要走了嗎？」
她爽朗一笑。
「嗯。」
「我生前做了不少好事，你又以我的名義做了那麼多的慈善。
現在有一個非常好的投胎名額，家庭和睦，生活富裕。
過了這個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下一個了，有不少的人都要搶呢！
我要抓住機會。」
看著她眼中的期待和嚮往。
他實在說不出讓她等等他的話。
沒想到他們此生的第一次說話卻也是最後一次。
看著這個讓他一見心喜，惦念終身的女孩兒……
痛徹心扉……想來也不過便是如此了吧。
「那……」
「那，……」
嘴唇哆嗦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想讓自己大度的說祝福她。
想讓她心無旁騖的走的。
可是……
渾身顫抖著他拼命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不舍……
可通紅的雙眼眨也不眨的片刻也捨不得移開，他心裡很慌……
看著他這個樣子楚清鳶心裡也不好受，她低頭默了幾秒，終是笑著開口。
「以後不要再這麼顧及我了知道嗎？再做善事就用你自己的名字。
這樣等你也有了足夠的功德，說不定咱們會再次相見吶。」
她眼角有些發酸的眨眨眼，提步向前試探的輕輕的擁抱了他一下。
語氣極其輕柔。
「謝謝你，司巒驍。
謝謝你的喜歡，能讓你這麼好的人一直惦念著，我，很開心。
也非常、非常的榮幸！」
司巒驍終是控制不住的抬起自己緊繃到僵硬的手臂，用力的把她抱在懷裡。
「我也很開心……鳶鳶……你，驚艷了我的整個人生。」
低下頭偷偷的把淚擦乾，他深深的呼了口氣。
原來，
鳶鳶的味道是甜甜的、香香的……
只幾秒鐘，
他克制的放開了她。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