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時值仲夏。
深夜,秦府。
「娘子,夫君我回來啦!」
「都怪這該死的女昏君,一天到晚就知道修仙,把國庫都敗光了,現在遭了災了,只知道當個甩手掌柜,害得為夫在州衙加班到了現在這個時辰。」
「要不是大周的開國皇帝就這一個女兒,皇位怎麼會落到她頭上。」
「唉,為夫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算了,不說了……老師他還等著抱外孫呢,娘子,咱們倆可得抓點緊。」
秦淵是穿越者,不受封建禮教的束縛,跟自家妻子吐槽起皇帝來,自然沒什麼顧忌。
他自顧自叨叨了好一會,卻也沒聽到妻子的回應。
心中有些奇怪,嘀咕道:
「唔……娘子今晚睡得這麼死嗎?平日裡早就出來迎我了……」
只好躡手躡腳走進閨房。
點燃蠟燭。
借著燈光。
很快,就看到了床上蓋著薄被,正在酣睡的妻子——
明棧雪。
她側躺著。
穿著一身紅色的褻衣。
青絲散落,臉頰白皙,不施粉黛也足以讓六宮失去顏色。
此時。
似乎是做了噩夢,眉頭竟微微蹙著,看起來很痛苦。
見此。
秦淵直接走上前去,將妻子摟在懷裡,說道:「娘子,夫君我回來了!」
話落。
明棧雪渾身一顫。
猛地睜開水汪汪的杏眼。
第一眼就看到自己被一個男人摟在懷裡。
不由得大聲呵斥道:
「你是什麼人?膽敢擅闖皇宮,行刺朕!來人啊,有刺客!」
秦淵:「???」
朕?
皇宮?
刺客?
啥情況?
秦淵一臉懵逼地盯著千嬌百媚的妻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不解道:「娘子,你做噩夢了吧?這裡是咱們家,可不是那什麼皇宮呢!」
「還有,你是我家聰明過人的娘子明棧雪,可不是那隻知道修仙的女昏君呀,現在在咱們自己家,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大內侍衛來救你的。」
說話間。
明棧雪還在不斷掙扎,嬌嗔道:「賊子,狗刺客,快撒手,給朕爬,莫挨朕!」
但聽完秦淵的話後。
她反倒呆住。
一雙杏眼睜得大大的,呆愣愣地一點一點將周圍陌生的環境盡收眼底:小巧卻溫馨的閨房,薄薄的紅色絲綢被,女孩子氣的梳妝檯……
臉上當即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
這——
這——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朕不過是修了個仙,怎麼就修到別人身上了?
顯然。
此時的明棧雪已經不是明棧雪了。
現在的她是大周的女皇帝——
燕姣然。
雖然是個女皇帝。
但她八歲繼位,經歷了八年才從權臣手中奪過大權親政,如今當政兩年,又修了半年,經歷過的風雨不可謂不多。
經歷得多了,自然也不會因為些許事情就大驚小怪,六神無主。
所以,燕姣然僅僅是愣了片刻,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因果。
很明顯,現在的身體不是自己原來的身體!
這麼看來!
她果真在修仙一道上頗有天賦,才修了兩年半的仙,就已經修煉有成,達到了女國師所說的,靈魂出竅,神遊萬里的境界。
這個境界,很多人窮其一生也沒能達到。
只不過,她第一次神遊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竟然是誤打誤撞進入了新科狀元秦淵妻子的體內?
不錯。
燕姣然認識秦淵。
她是皇帝,一國之君,哪怕再沉迷修仙,科舉還是要舉辦的,殿試還是要親自參加的。
畢竟殿試是全天下讀書人成為天子門生的唯一途徑,也是皇帝籠絡天下人心的重要舉措。
這樣一來,朝堂穩固,天下安定,她也就有了更多的資源去修仙。
所以,半個月前的殿試她不僅親自參加了,還認認真真地翻閱了每一篇策論,甚至還耽誤了不少她修仙的寶貴時間呢。
而秦淵正是她在殿試上親自指定的新科狀元!
並且記憶尤深。
一來秦淵確實有真才實學。
寫出來的文章不僅引經據典,蘊藏深刻的道理,而且十分新穎,很多觀點都讓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把所有考官全都折服,令他們齊聲讚嘆,聯名推舉,可見其人才華之橫溢。
二來秦淵的眼神很純淨。
燕姣然身為大周天子,見慣了傾國傾城的美男子,秦淵與他們相比,完全是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普普通通的樣貌,反倒特別耐看,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更重要的是,在秦淵的眼睛裡,燕姣然沒有看見半點對功名利祿的狂熱與貪婪,十分純粹,甚至說無欲無求,仿佛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能夠吸引他的東西。
燕姣然自登基以來,見過太多太多人,看過太多太多雙眼睛,無不寫滿了利慾薰心,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純淨的眼神。
現在,跟秦淵近距離地四目相對,又聯想到此刻二人的身份,一想到接下可能發生的事情。
儘管她貴為女帝,難免還是會臉紅,眼神間多有躲閃。
不!
不行!
絕對不行!
她可是堂堂一代女帝!
就算自己占據了秦淵老婆的身體,也不意味著要給他睡,就要白給。
所以。
回過神的燕姣然發現秦淵的爪子竟然還在捏著自己臉蛋之後。
依舊怒意橫生,冷聲道:「哼!」
「還不把你的狗爪子拿開!」
「朕是你能碰的?」
話落。
微微扭頭,將秦淵的手甩開,姣好的面容面無表情地瞪著秦淵。
這一反常的舉動,著實讓秦淵感到奇怪。
啥情況。
怎麼感覺娘子跟以前有點兒不一樣了?
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雙杏眼明明水汪汪的。
卻突然有了威嚴?
明明是一位柔弱女子。
卻偏偏多出了一絲上位者的霸氣。
「嘶……」
「娘子,你這是怎麼了?」
秦淵很擔心,不由得上下打量著自家娘子。
但看著看著。
忽然。
他發現自家娘子本來冷冰冰、面無表情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似乎是欲拒還迎的一抹嬌羞。
霎時間。
秦淵悟了。
嗨!
原來是在玩角色扮演啊!
秦淵和明棧雪相處的非常融洽,三觀也很契合,無論自己提出什麼新奇的花樣,對方都肯嘗試。
自然而然地。
閨房之樂里也就多了很多杜撰的情節。
比如表兄和表妹……
大夫和病人……
師傅和徒弟……
甚至姐夫和小姨子……
而眼下。
明棧雪雖然口口聲聲自稱「朕」,罵自己是「刺客」,但臉頰上的潮紅卻是出賣了她。
粉面含情。
欲拒還迎。
這分明是在玩「刺客行刺女皇帝」的遊戲啊!
想到這裡。
秦淵徹底放下心來,看妻子張著紅嫩嫩的小嘴兒,只覺得格外誘人,當即配合起她的表演:
「陛下,請恕微臣無禮了。」
話落,突然俯面就吻,噙住了明棧雪的兩瓣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