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主持公道

2024-08-04 13:25:14 作者: 清竹寒煙
  「少夫人,宸哥兒身體可有不適的地方?聽說你下午帶他去看郎中,不知情況如何。」柳蘇蘇不死心地追問。

  沈知蘊奇怪地「咦」了聲,「宸哥兒身子好的很,為何要去看郎中?不知柳姑娘是從何處聽來的消息。」

  「我帶他出去是去買成衣,小孩子身量長的快,尺寸一天一個樣,繡娘剛量好做出來沒幾天又會短。」

  說罷,她還不忘補上最後一刀,「再說,真要看病的話也不用捨近求遠,直接請郎中來府里便好。」

  「柳姑娘難道忘記,先前林神醫去過碧翠軒的事?」

  柳蘇蘇的臉色比吞了蒼蠅還難看,她以為那是沈知蘊心虛,不敢讓侯府里的人知道才帶去外面看。

  她的計劃明明如此周密,不可能出現任何差池,即便沈知蘊再怎麼否認,終究是無濟於事。

  柳蘇蘇嘴硬道:「可我怎麼聽說少夫人院裡的午膳用的是八珍飯,宸哥兒不能吃裡面的花生啊!」

  這事只有她和碧翠軒的人才知道,曾經發現這事的時候,她連羅氏和蕭策衍都沒有告訴。

  「這我知道,林神醫給孩子們把過脈,我也吩咐下去,瓊華苑的廚房裡不允許出現花生。」

  沈知蘊淡笑著回她,「還有澤哥兒吃鳳梨會出現輕微不適,丫鬟們知道後都會格外注意。」

  「你知道?!」柳蘇蘇不敢置信地喊出聲,見堂內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才意識到自己失態。

  趕緊為自己描補,「我……我只是感嘆,少夫人您真厲害,對孩子們真上心,有您這樣的母親是他們之福。」

  「咳咳……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先回碧翠軒休息。」

  蕭宇澤這時走過去攔在她面前,語氣平靜地問她,「蘇蘇姨,你知道我吃鳳梨後會不舒服嘛?」

  他想起來來從前柳蘇蘇會親自做鳳梨酥給他,每次看他吃下去都會露出欣慰的笑來。

  事後他會發熱難受,可總以為是自己不慎感染風寒。

  每當那時,蘇蘇姨都會焦急的將父親請來,兩人在碧翠軒照顧他直到他痊癒。

  「我不知道,我怎能及的上少夫人厲害,能請到神醫為你們看診。」柳蘇蘇扯出抹僵硬的笑。

  說罷,她便急不可耐要離開。

  這次計劃沒成功顯然是春桃背叛她,那便怪不得她心狠手辣送她去死。

  沈知蘊的心機和手段實在是高,必須儘早將她除掉,否則她一日待在侯府里,自己便一日睡不安穩。

  在柳蘇蘇要踏出正堂時,黃鸝帶著人來將她圍住,「柳姑娘你還不能走,有些事情需要說清楚。」

  她的身後還跟著眼睛哭到紅腫的春桃,更醒目的是她的脖頸間有道很重的青紫勒痕。

  柳蘇蘇朝她投去尖刀般的目光,這廢物東西死都不死利落點。

  這麼想著,她佯裝關切地迎過去要拽春桃的手腕,「春桃?你這是……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

  「別害怕,夫人和少夫人都在這裡,她們定然會為你主持公道,有什麼委屈你儘管說出來。」

  她用眼神示意春桃,趕緊說這是被沈知蘊逼的,如此便能讓她好不容易經營出的好名聲毀於一旦。


  誰知春桃厭惡地狠狠甩開她,撲到羅氏面前跪著,「夫人,奴婢要告發柳蘇蘇謀害小公子。」

  「她用奴婢娘的性命要挾,讓奴婢找機會將花生混入小公子的食物,以此來陷害少夫人。」

  羅氏臉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你繼續說。」

  「還有,她動輒打罵苛待碧翠軒的僕婢,經常找由頭剋扣我們的例錢。」

  春桃將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給展示出來,這還是抹過少夫人給的金瘡藥之後好些的。

  柳蘇蘇差點咬碎後槽牙,恨不得衝過去將春桃這賤婢撕碎。

  面上卻拿著帕子泫然欲泣,「春桃,你為何要如此污衊我?」

  「你這些天不在我身邊,可是有什麼人蠱惑你這麼說的?你說實話我不怪你。」

  說著,柳蘇蘇便攥緊手心朝春桃靠近。

  沈知蘊上前一步,攔住她的動作,「柳姑娘,我覺得凡事不可聽信一面之詞,對吧?」

  方才都是柳蘇蘇在找她的茬,現在自然該輪到她出手,禮尚往來才夠意思。

  「少夫人說的是。」柳蘇蘇倔強地咬著嘴唇,「既如此,請允許我帶她回去盤問清楚。」

  沈知蘊用餘光斜睨著她,「錯,我的意思是,一個人說的話可信度不高,可以多聽點其他人的聲音。」

  話音落,雪鴞便領著碧翠軒的僕婢們進來,霎時間正堂擠滿了人。

  「機會已經給你們,能不能抓住就看你們怎麼選擇。」雪鴞說完後回到沈知蘊身邊。

  碧翠軒的僕婢們紛紛跪地,開始控訴柳蘇蘇對他們做的惡事,各個都眼眶通紅。

  「柳姑娘嫉妒奴婢的容貌,用滾水生生燙壞我的臉,還逼迫奴婢對外說是自己傷到的。」

  「還有奴婢只是在為柳姑娘梳頭時不慎弄斷她兩根頭髮,她便命我剪光頭髮,奴婢至今無顏見人。」

  對柳蘇蘇的控訴如紛紛雪花般降落。

  他們從前忍氣吞聲不敢反抗,只因柳蘇蘇是侯夫人默認的義女,又撫養著兩位公子。

  在這種情況之下有誰會為他們做主?

  如今的情況則完全不同,誰都看得出來侯夫人對少夫人的器重,更難得少夫人還是明事理的。

  他們被雪鴞說的話勸動,只要聲音足夠多,蚍蜉也能撼樹。

  面對如此情形,柳蘇蘇絲毫沒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只是抓著帕子掩面垂淚,「你們說的對,這都是我的錯。」

  「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何全都在今日扎堆來指責我,可能蘇蘇只是一介無父無母的孤女。」

  柳蘇蘇的目光向沈知蘊掃去,期期艾艾地說:「我真的沒有能力給你們豐厚的賞錢。」

  沈知蘊清楚柳蘇蘇這是在暗指她收買僕婢誣陷她,「是嘛?可我瞧著柳姑娘這身衣裳是蜀錦所制。」

  「以你的月例應當是買不起的,不知你這錢是從何處得來。」

  說罷,她給雪鴞使了個眼色,雪鴞立刻出去將人給押過來。

  周嬤嬤被堵著嘴摔在地上時,肩上的包裹散落開來,裡面全都是些貴重首飾,顯然不可能是她所有。

  「少夫人,方才她意圖從角門偷跑出去銷贓,現如今已人贓並獲。」

  沈知蘊繞有興味地瞥向柳蘇蘇,看到她的臉色變得蒼白,指節用力到快把帕子扯碎。

  看到滿意的結果,她收回目光正色道:「周嬤嬤,你已被罰去莊子上,緣何還待在侯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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