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藍的火光從陶罐的上方燃起,照亮了余錢所在的這個逼仄的空間。
余錢小心翼翼地推開他頭頂的木板,有少許的泥土掉落迷住了他的眼睛,
但是上方沒有傳來被驚動的動靜,這證明他剛剛的舉動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於是余錢的動作便大了很多。
他的力道稍微大了一點,徹底把木蓋掀開了。
隨後他伸出腦袋。
外面的一切都是黑暗的。
他把手裡的火源朝著上面舉高了一些,看見在他的不遠處,有幾名熟睡的武道弟子,以及三頭身材巨大的飛禽。
就是現在,余錢沒有過多的猶豫,馬上把手裡的陶罐朝著飛禽的方向丟出去。
丟出去後,他沒有去看是不是命中目標,而是馬上又重新低下頭,回到深坑裡,取出下一枚陶罐,並再次點燃。
第一個丟出的陶罐準確的命中其中一隻熟睡的飛禽。
火焰在一瞬間擴散開,直接燒滿了飛禽的全身。
它發出刺耳的鳴叫。
安靜的山脈頓時熱鬧了起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驚醒,大聲的詢問。
而除了這一處著火點,還有另外的四十幾處,也同樣開始鳴叫。
仿佛商量好似的,前後間隔的時間非常短。
差不多五十處著火點,在同一時間點燃,也就是說,在同一個時間,有五十隻飛禽被點燃。
這還沒有完,余錢的第二個陶罐又丟出去了。
「敵襲!敵襲!」
有人發現了不對勁,在大叫。
可是,他們大叫的時間太短了。
本來枯葉和樹枝都是易燃的東西。
加之早上還有清風,火勢一下子蔓延,直接蔓延了整個山脈。
戰士們全都開始按照制定的方法進行攻擊。
有部分的飛禽開始飛向天空,可是就算它們飛向了天空,身上也同樣帶著火焰,火焰灼燒這邊上沒有被燒著飛禽,天空中同樣也形成了一片火海。
大量的武道弟子在山脈的樹林亂串。
他們座下的飛禽沒有聽從他們的指揮,遇到了危險直接就升空了,留下了他們無法進行逃離。
不多時,這些武道弟子們,也一個個的全都變成了火人,嚎叫得那是一個撕心裂肺。
「撤!」
余錢所在深坑中的陶罐已經被他丟完了,他知道,他到了撤退的時間了。
余良一開始只給他們準備十個陶罐,就是為了給他留出逃走的時間。
這可是為了戰鬥,在有能力的情況下,當然陶罐是越多越好;但是余良在想到這個辦法的時候,他就想到了,要是給戰士們多準備一些陶罐的話,這些尖刀小隊的戰士們非得把陶罐扔完了太捨得撤退。
早就行動前,他們就抱著了必死的決心,能夠多傷害一些敵人,對地方造成更大的傷亡,他們冒著生命危險,不會考慮自己是否安全,也要這樣去做。
這是余良對於戰士們的信心。
所以,他才只準備十個。
只要每個人都正常的把準備的十個陶罐都扔出去,就他們人員分布的廣度,涉及到的山脈和區域,對敵人造成的殺傷力已經夠了。
而沒了陶罐,他們自然而然就會想到撤退。
到了撤退的時候,給他們準備的防毒面具就派上用場。
在大火中進行逃亡,火焰的傷害倒是其次,主要的是炙熱的高溫,已經能對人呼吸系統造成傷害的煙霧。
高溫這一塊,余良沒有辦法規避,但是煙霧這一塊用上了防毒面具,能短時間的,進行有效的抵擋。
余錢用非常快的速度帶上的面具,然後雙手一用力直接跳到了樹林當中。
他看不見眼前的路,已經周圍全都是火焰,已經胡亂撲騰的飛禽和武道弟子。
但是他知道鳳和城的方向。
他判斷好鳳和城的方向,然後不顧一切的踏過火海,朝著山下跑去。
這跑動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也在被燒毀,皮膚發出劇烈的疼痛。
但是他沒有停,他知道,只要自己停了下來,就一定會被燒死在這山脈當中。
用跑的,用滾的,用滑的,終於他感覺到自己能夠看得清前面的道路了,周圍的火焰也少了很多。
「跑出來了!跑出來了!」
隨即他的步伐開始減慢,他轉身回頭,身體繼續後退,他在看尖刀小隊的其他成員,逃離的方向都是固定的,同時進行逃跑的話,其他的人員也差不多該他的附近。
果然,他看見了同樣帶著防毒面具戰士們,每個人都表現的很疲憊,有兩個戰士的身上甚至還燒著火焰,正在用力地拍打。
進入山脈的一共有五十人,不過現在余錢所看見的戰士,最多只有三十幾人。
很顯然,有十幾名戰士還是沒有成功逃得出來。
奈何火勢徹底爆發,整座山都成了火海。
他們已經出不來了!
余錢深深的看了一眼還在繼續蔓延的火勢,最後只是堅定的說了一句:「走!」
高空中,本來在巡查的穿雲隼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異常,突然聽見了一聲哀鳴聲,他們馬上回頭看去,卻看見他們棲息的地方,變成了一團火海。
不僅如此,就連他們返回要經過的那片空域也變成一片火海。
「怎麼回事?敵人是從哪裡來的?」
鳳和城城牆上。
「開始了!」
最開始的余良是沒有看見火勢的,所有的,在城牆上的革命軍,最先聽見的,是在這安靜凌晨,遠處響起的動物的哀嚎聲。
然後他們才看見有帶著火焰飛往高空的大鳥。
最後,才看見遠處的山脈成為了一片火海,火光映照了半天的天空。
「不知道他們逃出來了沒有?」余田在邊上發出了這樣的一句擔憂。
他的擔憂自然也是關注著火光蔓延的革命軍所有人的擔憂。
「我相信他們有這個實力!」余良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如今這種狀況,他們沒有任何的,能幫得上他們。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尖刀小隊的人員祈禱,對他們報以絕對逃得出來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