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走？」
陳凡愣住了。
這剛才還說得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要離開了。
童浩然抬手擺了擺，緩緩開口道。
「目前只是一點內部消息，暫時還不能百分百確定。」
「我現在只告訴了你，你自己心中有數就行。這事兒連我的秘書都不知道。」
陳凡有些緊張：「這幹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就……」
童浩然笑了笑：「估計今年的大會一開，就會有結果了。」
見童浩然這副表情，陳凡眼神一亮，突然反應過來。
「您……這是要高升了？」
只在雲海乾了一屆，甚至還沒幹到期滿就已經提前收到了內部消息。
這說明什麼。
說明童浩然背後的大佬十分看好他，已經開始準備為他提前鋪路了。
童浩然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微笑了笑。
陳凡立馬拿起茶壺，給童浩然倒了一杯。
「這的確是大喜事，該喝一杯的，我以茶代酒，提前祝童市長高升。」
童浩然擺擺手：「還不作數，還不作數的……」
兩人輕輕碰了一下茶杯，陳凡腦海中計算。
以童浩然為人的謹慎，他既然敢把這話告訴自己，證明這件事基本已經板上釘釘了。
接下來無非只剩下走程序罷了。
說實話，這有些超出陳凡的預料了。
因為前世的時候，童浩然在雲海的仕途很不順。
有心做事，但是阻力太大，最終搞得天怒人怨，非但沒有高升，反而被一紙調令調到了清冷衙門，仕途蹉跎……
這一世，因為陳凡的存在，當初堅定的支持童浩然的棚戶區改造項目。
甚至為此犧牲了一部分自己的利益，這才讓這個項目開工落地。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項目，讓童浩然進入了上面某些大佬的眼中，這才有了後面升職的事情。
從這方面來講，陳凡算是童浩然的貴人。
而在陳凡看來，他欣賞童浩然這種干實事的父母官。
這樣有抱負有理想又能幹實事的領導，就該走到更高的崗位上才對。
童浩然放下茶杯，抬頭看向陳凡。
「我知道你有憂慮，不過你放心。我離開雲海恐怕也得年底或是明年初了。」
「你的研發中心項目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不管我在不在雲海，這個項目都是雲海未來幾年內的明星工程。」
「哪怕是後面我的接任者，只要不亂來，他都會堅定地全力支持你的項目。」
「畢竟，送上門的政績，沒有哪位領導不喜歡。」
陳凡笑著打趣道：「就是可惜了您這位幕後功臣，明明是您跟我談下來的合作，結果到最後卻便宜了其他人。」
童浩然難得哈哈一笑：「這就不需要爭了吧。」
「再說了，只要對雲海發展有利，給人民帶來好處，就足夠了。」
接著童浩然話題一轉，朝陳凡笑笑。
「當然了，我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沾光，至少這個項目還是我在任期間談下來的嘛。」
陳凡笑了笑，對童浩然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層。
童浩然笑呵呵地打量著陳凡。
陳凡對他佩服，他又何嘗不佩服陳凡。
這樣年輕，有能力有抱負，又有野心有眼光的企業家，實在是太少了。
兩人雖然相差近二十歲，卻在某些方面異常合拍，算得上真正的忘年交。
「好了。正事談完，接下來該聊點閒話了。」
童浩然看著陳凡微微一笑：「你的集團發展也達到了一定規模了。」
「說實話，你是不是打算考慮將企業搬出雲海了？」
陳凡微微一愣，接著苦笑點頭。
「要不您也辭職進入商海算了。」
「就您這眼光，估計就算是經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陳凡這句隨意的玩笑話，非但沒讓童浩然生氣，反倒是讓對方哈哈笑了起來。
很顯然，這句馬屁讓他非常受用。
作為一個市長，平時可沒人敢跟他這樣聊天。
「說說吧，你是怎麼打算的？」
陳凡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
「您覺得我該不該把產業遷出去？」
童浩然稍稍沉吟了一番，這才開口。
「從你這方面來講，雲海跟國內一線城市沒法比，就算是二線城市也勉強只能排個中游。」
「而且目前的雲海並不具備孕育大型集團企業的土壤。」
「所以，你的企業能夠在雲海發展到這個程度，說實話，我是很佩服的。」
「代入你的身份，如果你選擇將產業陸續遷出去。我是能理解的。畢竟為了企業的發展嘛。」
「不過……」
童浩然接著話題一轉。
「不過從我的身份來講，這對雲海來講，就太傷了。」
說完這番話，童浩然抬頭看向陳凡。
「你是怎麼打算的？未來準備將產業全部遷走還是說只遷走一部分？」
陳凡沉吟一番才開口：「我暫時是這麼想的。」
「如果可以的話，在接下來的三到五年內，我會將非凡科技，非凡視頻，非凡傳媒以及若凡集團總部逐步遷出雲海。」
一聽這話，童浩然的表情就微微一沉。
唉，果然如此啊。
有科技含量的幾家公司，基本上全都要遷走了。
要知道，雲海市領導班子這兩年最驕傲得意的是什麼？就是孕育出了非凡科技這家網際網路公司啊。
因為若凡集團的存在，這兩年的年終報告數據都漂亮了許多。
領導班子去省里開會，在相鄰幾個市的同僚面前，那都是腰杆子挺直，充滿了驕傲啊。
陳凡這一下子要將若凡集團最有含金量的幾個公司全都搬走，那對雲海也實在是太傷元氣了。
但是代入到陳凡的角度，童浩然又說不出反對的話。
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陳凡把公司遷到更好的城市無可厚非，自己不也馬上要被提拔劉凱雲海了嘛。
跟那些一線大城市比起來，雲海的經商環境確實沒得比啊。
沉默兩秒，童浩然嘆息開口。
「已經想好搬去哪個城市了嗎？」
陳凡也不隱瞞，直接回道：「京城或是鵬城。目前我比較傾向於去京城。」
童浩然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
「作為朋友，我其實不該說這番話。但是作為雲海的父母官。我還是要說這句話。」
「陳凡，我不反對你把公司遷出去，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至少不要把公司全都遷出去。不要斷了跟雲海的香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