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裡的紅寶石璀璨奪目,僅一顆就把今日雲月璽戴的給比了下去。記住本站域名她今日戴的紅寶石雖屬上乘,但小巧許多,遠不如盒子裡的紅寶石那麼迷人。
女人永遠對首飾毫無抵抗力,聽琴看著這盒紅寶石,興奮道:「小姐,您改天把城裡最好的匠人請過來,讓他給您打造一副頭面吧,這麼多,連耳墜、項鍊都能打,您看最大的這顆像不像鳳凰羽毛上的眼睛紋樣,可惜小姐不能用鳳凰,不過,打造成青鸞也不錯。」
雲月璽看著聽琴閃閃發光的眼睛,有些無奈:「你這就安排上了,你知道這寶石誰送的嗎?」
聽琴一愣:「奴婢不知。」
雲月璽心道,除了當今太子,誰還有這麼大的手筆。當今聖上以節儉出名,當今太子卻以賢和凶出名,同時,太子從未因節儉出名過。
他是當今最看好的儲君,想必財力豐厚,聖上的私庫都在他手中。
雲月璽思忖著,燕昭對她的態度,應當是感謝她在不經意間提醒了他中毒一事,因此事不宜大張旗鼓,所以他先是約自己出去賞湖,告知自己此事,再命人暗中送來謝禮。
這樣的話,這寶石她也收得。
雲月璽吩咐聽琴:「把盒子收起來便是。」
聽琴道:「不打頭面?」
雲月璽稍稍嘆氣:「你自小就在尚書府,怎麼還那麼毛躁?一來,好鋼用在刀刃上,這樣的寶物,以後說不得要用上,現在便隨意把它拿去打頭面,以後可怎麼辦?府里還有這麼多頭面,暫時又不缺。二來,別人剛送來這寶石,我們就巴巴拿去打頭面,不讓人笑話?」
聽琴也覺得羞赧,低頭不說話。
雲月璽看她侷促,倒也不是真要叱責她,只道:「我們府中人員簡單,你沒什麼心眼也可活得自在,以後可就不一定了,遇事多想三分總沒錯,我現在提醒你,總比以後我們都栽了跟頭好。我書架的第五排從左往右數第五本書,你一會兒去拿來看,過幾天我要檢查。」
「是。」聽琴眨巴眨巴眼,立馬應了。她雖莽撞了點兒,但也聽得進教訓。
雲月璽朝她溫柔一笑,讓聽琴就在書房看書,她也拿出店鋪的帳本來看,看完之後再看點別的書。
對雲月璽來說,每個朝代、時空都有值得學習的東西。她曾經的身世雖好,卻也一直流落在外,當一個散修,雲月璽靠的就是博採眾長,才終成大能。
她們主僕二人看書之際——
柳若顏已經回了自己院子,她被慕容煜沒能成功退婚刺激得不清,剛進入自己房間,便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暈倒。
一雙手扶住了她,緊接著,柳若顏身邊便響起一個低醇的男聲:「你怎麼了?」
柳若顏現在渾身無力,聽到男子沉穩有力的聲音,一時間居然忍不住淚意漣漣,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身上的脂粉香味傳到男子鼻間,男子無聲地嗅了嗅。
這男子俊美修眼,和燕昭有幾分相似,只是眼中多了幾分陰鷙,沒有燕昭的高華、威嚴。詭異的是,他身上居然穿著丫鬟的服飾,看起來違和感挺強。
燕禮抱著柳若顏,心旌搖盪,自從被他那好皇兄逼迫到這般地步,他已經很久沒碰過女人了。
柳若顏的顏色在他看來只能算一般,但好在身材不錯,據他看人多年的眼光來看,柳若顏在某些地方,會放得很開。
燕禮是逃到尚書府來的,當夜他碰上柳若顏,柳若顏看見一個黑衣人從天上落下,本來該害怕報官,但她轉念一想,這種黑衣人神出鬼沒,若是有同黨報復她怎麼辦?
還不如留下他,給他養傷,這樣的話,自己就攤了救他的情,即使不幸東窗事發,這人也是雲府窩藏的,和她可沒半點關係。
柳若顏想到前世看的穿越小說里,這些黑衣人都來頭不凡,她把黑衣人當成了自己的其中一條路,每日看護。
好在,這個黑衣人也確實樣貌堂堂氣度不凡,眉目有點像一個人,只可惜柳若顏死活想不起來。
柳若顏這些日子以來,不是沒看出這男人對她的想法,但她現在只有一年時間,這男人現在看樣子還在被抓捕,短期內不能幫她,因此,柳若顏還是把心撲在慕容煜上邊。
現在柳若顏躺在這男子——也就是燕禮的懷抱里,燕禮佳人在懷,柔聲問她:「有人欺負你?」
柳若顏抹淚:「還不是我那姐姐……她明知別人不喜歡她,還要霸著,我真不知道我前路在何方。」
燕禮目中划過一道譏諷,他身為皇室中人,可沒慕容煜那麼好騙。燕禮心想,是他的東西,就算他不要,別人也不能來搶,兄弟不能,妹妹更不能。
不過,現在燕禮對柳若顏抱有其他想法,便道:「是她不對,我早就聽你說了,你那姐姐委實惡毒。不過……你就這樣堂而皇之在我面前說起別的男人,哪怕那人是你心上人,我也會傷心。」
燕禮生了副好皮囊,又會花言巧語,很快把柳若顏說得芳心大亂。
這時的柳若顏可真覺得她現在哪怕經歷些許磨難,她也是被人爭搶的穿越女主,慕容煜對她一往情深,面前這個男子明知她有心上人,還對她情深不悔。
柳若顏羞紅了臉頰,她想到自己明年開春要去充軍的窘境,還是清醒了些,道:「公子別這麼說,我已經有了意中人,只是……他似乎不能娶我。」
柳若顏掙扎著起來:「我要給他寫一封信,我要去見他母親。」
燕禮滿是不屑,聘者為妻,奔者為妾,這女人去見那男人的母親有什麼用?
表面上,燕禮道:「我支持你,但你別累壞了眼睛。」
他說話溫柔動聽,柳若顏不知不覺中朝他越靠越近,靠在燕禮懷裡一字字一筆筆地仔細給慕容煜寫信。
柳若顏不大會寫這個朝代的字,之前她同韓文山通信,都是她念,然後請人代了筆寫的。現在她沒錢請人代筆,只能儘量一筆一划寫得工整。若是之前的柳若顏,哪裡看得起把毛筆字寫工整,不亂畫一氣就不錯了,她現在被逼得寫工整,完全是太想嫁入定國公府。
信箋被柳若顏賄賂下人,帶去定國公府。
之後,她靠在燕禮的懷中,一副懶懶的神色。哪怕是燕禮府中的通房丫頭,以及從青樓買來的角兒,都沒柳若顏這般開放的,燕禮一時新鮮,道:「我給你按摩,解解乏。」
柳若顏本要拒絕,但燕禮下一秒就露出疏離的神色,似乎之後都不會再喜歡她。
柳若顏這便慌了,道:「也好。」
……
他們在院子內,明明已經逾越了禮數,但柳若顏仍不覺得自己背叛慕容煜。
另一邊,雲月璽僱傭的擅輕功的高手已經來報,說是柳若顏送出去了一封信。
雲月璽點點頭,道了句辛苦。
她思忖著,今日她拒絕退婚,柳若顏現在定會著急,但是之前她拜託慕容煜那麼多次,慕容煜都沒能成功讓她嫁進定國公府,柳若顏現在定然不會信慕容煜,會選擇她自己去親自說和。
若是說和不成……
雲月璽美目微彎,柳若顏必定說和不成的,屆時,便會一步步按她所想的走。
雲月璽沒必要讓慕容煜的婚約再噁心自己一年,所以,慕容煜和柳若顏的私情,必定要大白於天下。
否則,他們一個身為雲月璽的未婚夫,一個身為雲月璽的妹妹,私通之後還能沒事人一樣成婚?冤死的雲月璽如何閉眼?
雲月璽見天色已經大暗,她合上書,自去休息。
聽琴為她仔細檢查了門窗,才無聲退下。
雲月璽的猜測沒錯,過幾日,柳若顏便在慕容煜的帶領下,悄悄來到定國公府。
定國公府大門氣派無比,門口有一對威嚴的石獅子,門上的匾額也是陛下御筆親寫。柳若顏假裝淡然地打量著定國公府的門楣,之前她還不覺得什麼,現在一來到定國公府,只覺比雲府的門第高多了。
只要她嫁進來,之後雲月璽的身份哪裡比得上她?
柳若顏儼然已將定國公府視為自己的囊中物,她對慕容煜道:「慕容哥,帶我進去吧。」
慕容煜頜首:「我母親雖嘴上不饒人,但心地很善良,你只要讓她動了惻隱之心,此事便成了大半。」
柳若顏嘴上答應得好聽,實則心中滿是陰霾,慕容煜為什麼要幫他母親說話?
她之前怎麼沒看出來,慕容煜是一個媽寶男,只知道我媽善良,我媽好……實在太沒主見。
柳若顏暗暗按下不滿,和慕容煜一道進去。
她一見到慕容夫人,慕容夫人就扔過來一杯熱茶,差點燙到柳若顏,柳若顏柔柔地往慕容煜那兒躲了躲。
慕容夫人指著慕容煜:「你帶這個女人來幹什麼?為了坐實你們有私情,好快些和雲小姐退婚嗎?」
慕容夫人眼看著柳若顏眉眼間一股掩不住的陰毒相,膚色也蠟黃,整個人呈現一股小家子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什麼眼光?放著國色天香的雲小姐,被這個貨色迷了眼睛?」
也不怪慕容夫人說話狠毒,從柳若顏登門那一刻,她便知道柳若顏和自己兒子的私情是坐實了。柳若顏聽慕容夫人說自己不如雲月璽,更在心裡氣惱。
慕容煜維護柳若顏道:「母親,你是想聲音再大些,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嗎?我帶若顏來,只是想告訴你,那門婚事我們必須退,若顏是個好姑娘,我要娶她做正妻。」
慕容夫人道:「好?好在哪裡?」
她氣不打一處來,乾脆問柳若顏:「在文國公府內,柳姑娘說我腆著臉帶著兒子高攀身為自在客的你,這是怎麼回事?不說我從未有此想法,我一個長輩,你一個小姑娘,怎能說得出口那種話?」
柳若顏既難堪又恨慕容夫人這樣不給她臉面,以後等慕容夫人老時,她絕對不會端茶遞水的!
柳若顏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道:「夫人,那日只是我同慕容哥鬧了彆扭,我當時氣怒攻心,才說了糊塗話。」
慕容夫人不聽她狡辯:「你只是鬧彆扭就能那麼大逆不道,之後過日子,鬧彆扭的時候多了去了,你不得把國公府的天都翻了!」
柳若顏反駁不能,下意識就想噴回去,她話都到喉嚨了,才想起她現在得罪不起慕容夫人,只能生生憋住。
慕容夫人冷了臉,把丫鬟重新斟好的熱茶重重放下:「你出去吧,我們慕容家,不可能接受你這樣的兒媳婦,即便為妾也不可能!」
柳若顏身子晃了晃,她有些後悔。
如果那天晚上,她不逞一時之氣罵慕容夫人,是不是她現在的日子也不會這麼難?
可是她沒有罵錯啊,婆媳本就是敵人,不管慕容夫人是不是那個意思,她都沒有罵錯。
柳若顏咬咬牙:「夫人,您同雲府結親,為的不就是和雲府政治聯姻嗎,我也是打小被雲府撫養長大的女兒,我嫁進來也是一樣的。何況,月璽姐姐高傲,夫人興許降不住她。」
柳若顏這時還以為她展露自己的聰明才智,慕容夫人許會高看她一眼,認為她是個聰明人,能成為定國公府下一代的主母。
哪知,慕容夫人的臉上瞬間露出被噁心了的神色:「慕容煜,還不快把這個女人給我帶下去,別讓她髒了我的眼,她吃雲府住雲府借雲府的勢,還搶雲府小姐的未婚夫,這樣的女子若娶進門,家門不旺!」
何況,什麼叫政治聯姻?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慕容夫人恨不得趕緊將這個攪家精送走。
柳若顏被慕容夫人罵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她也不是故意吃住在雲府的,她穿越過來就沒了父母,她能怎麼辦?
如果雲府不撫養她,那才叫不做人!
總之,柳若顏今日來定國公府碰了一鼻子灰,心都死了大半。或許,她真的得謀其他出路。
此時的雲月璽正坐在戲樓之中,她坐在高高的閣樓,正對戲台,從窗子處往下一看,就能把整個戲台的全貌甚至角兒的神色變化看得一清二楚,整個戲樓只有這處位置最好。
燕昭一身玄衣,冷淡地坐在另一側。
他薄唇微啟,面前放著一杯清茶,茶水微動,都不如燕昭來得靜:「今日有會變戲法的胡人來,所以京城中有不少人得了消息來此一觀。」
雲月璽望出去,難怪,就連大堂內也坐滿了人,可真座無虛席。
這時,有護衛端著一盤花進來,這花都是用的特製假花,也不知是這戲樓本就如此,還是得了燕昭的吩咐。
雲月璽道:「殿下,這花是用來做什麼的?」
燕昭讓護衛把花盤放在雲月璽面前,道:「若有喜歡的節目,可擲花下去,優勝的節目會再加演另一個節目。」
「這確實很能調動客人情緒。」雲月璽笑了笑,饒有興致地看節目,燕昭卻沒再說話。
或者說,燕昭無時無刻都端坐一方,玉水寒潭般的眼眸里映照的景物都化動為靜一般,他坐在戲樓里,都像來秉公辦事。
雲月璽看見戲台上一個胡人把一隻木雕揣進袖子裡,再從袖子裡掏時,飛出了一群雪白的鴿子。
她知道這是障眼法,但也覺得那胡人表演得非常流暢,便笑著從花盤裡扔了一簇花枝下去。
許久未說話的燕昭忽然道:「你喜歡這種節目?」
雲月璽看向他,便見燕昭修長的手拿起一支筷子,聲音冷淡華貴:「你看。」
雲月璽盯著那隻筷子,燕昭的手好似輕輕在雲月璽眼前晃了一下,那隻光禿禿的筷子立時變成了一株花枝,鮮艷欲滴。
這個過程可比底下胡人的表演要快多了,中途也沒有任何遮擋,而且燕昭的表情始終冷淡,就像那不是個能譁眾取寵的魔術,而是他隨手就能做出的小把戲。
「障眼法。」燕昭下結論,他演示完這個魔術,便重新把花枝放在花盤裡,復又不發一言。
雲月璽也不知是否該說自己幸運,能看到一朝王儲給她演示戲法,或許燕昭只是恰好興致來了。
她想說話,可是燕昭一副高華冷淡懶得多說的模樣,又不知是否該說。這時,雲月璽發現燕昭演示完魔術,側頭淡淡望了她一眼。
雲月璽福至心靈,微笑著拿起一簇花枝:「殿下武功高強,演示自然精妙。」
她將花枝遞給燕昭,燕昭接來,淡淡放在桌上,如黑琉璃般的眼睛看了雲月璽一瞬,冷聲:「多謝。」
之後的看戲,燕昭只給雲月璽介紹了些戲種,多餘的話一句不說。等差不多到了時候,燕昭才起身,他身長玉立,玄色的衣袍顯得臉如冷玉,非常不好接近:「今日的節目便是這些。」
雲月璽道:「多謝殿下,若非殿下,臣女還不知京中有如此奇妙之地。」
「你多禮了。」燕昭只冷冷說了一句,便讓護衛送雲月璽回去。
等護衛走遠,聽琴才瑟瑟道:「小姐,太子殿下究竟怎麼回事?他們好可怕。」
雲月璽疑惑:「嗯?他們怎麼了?」
聽琴道:「奴婢和其他幾位保護小姐的人不是在另一個房間嗎?他們每一個人都不說話,戲也不看,腰上別著好大一把刀。」
雲月璽還以為是什麼呢,她道:「他們是太子的護衛,當然以保護太子的安危為己任。」
聽琴仍然心有餘悸:「太子也那樣嗎?」
雲月璽想著燕昭冷如冰塊的臉,心情也有點微妙:「太子不會,他很博學,知之甚多。」
聽琴又道:「小姐,您說——太子殿下今日特地請您過去,又是為什麼啊?」
雲月璽也不知道,如果燕昭的表現再熱情點,雲月璽幾乎都要以為燕昭對她有意。可燕昭從不說廢話,也沒和她有過一句多餘的寒暄,雲月璽幾乎都以為是這些日子有人想要殺她,燕昭特意以此來保護她的安危了。至於燕昭送來的那些寶石翡翠珠寶緞面……也很像追求女子,但是,雲月璽不認為燕昭真追求她,還能每日沒事人一樣約她出門且半點不尷尬、也半點不多說話。
罷了,那位太子並不是好猜測的主。
雲月璽不再多想,此時她得到消息,柳若顏已經回府,似乎心情不佳,進了落梨居就哭,還含著咒罵,一直未停。
聽琴鬱悶道:「她咒誰呢?我就沒見過哪個姑娘家像她一樣,什麼咒人的話都說得出口。」
雲月璽心知,這是柳若顏在慕容夫人那裡碰了壁。
她美目微斂:「把落梨居的下人都集合起來,讓嬤嬤多敲打敲打他們,就說柳姑娘仍然是雲府貴客,不能慢待,讓嬤嬤一一清查他們近來的錯處,柳姑娘今日身體不好,管教不了下人,我們替她管一次,務必要仔細。」
聽琴聽懂了,這是要嬤嬤拖時間呢。
「然後——你再替我辦一件事。」雲月璽在聽琴耳邊耳語,道:「記住了嗎?」
聽琴眼睛發亮:「記住了,小姐。」
今日慕容夫人對柳若顏大發雷霆,送走柳若顏之後,慕容煜實在沒法在國公府待下去。
只要他一待,所有人都會來勸他早日清醒,不要一錯再錯。
慕容煜想,國公府的人果真和若顏說的一樣冷漠,他們明知他和若顏有了關係,但是仍不接納若顏,甚至勒令此事不准再提,尤其別傳到雲府耳朵里去。
慕容煜回了第一次同柳若顏纏綿的別院。
他剛要進去,就聽見兩個市井人在那閒話:「唉,你聽說了嗎?那個柳姑娘又出事兒了。」
「哪個柳姑娘?」
「除了那個剽竊詩詞的柳姑娘,還能有誰?聽說她現在可慘了。」
「怎麼個慘法?」
「我有個表弟在雲府當差,聽他說的,你可別外傳。那柳姑娘犯了醜事以後啊,雲府就不怎麼待見她,院子裡的人也給撤得七七八八。」
慕容煜聽到這裡時,更覺得這兩人談論的是真的,他們說的和若顏說的一模一樣,若顏也告訴過他雲府苛責她。
只聽那人繼續道:「今日那柳姑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回了府便哭,說著什麼負心人之類的話,聽說,哭得老慘了,還有人說她萬念俱灰,要自盡呢!」
慕容煜聽到這裡時,臉色一變,再也顧不得許多,立刻往雲府趕。
他沒見到後面那兩人露出冷笑,對著地面狠狠「呸」了一聲。
國公府的人好大的臉,聯合著一個人品下作不知感恩的狐媚,就想把雲府的小姐往地上踩了?也不看他們答不答應。
慕容煜趕到雲府,他有心直接進門,又怕雲府惡毒,阻撓他,拖延救治柳若顏的時間。
慕容煜尋了一處地方,翻進雲府。
他武藝高強,雲府的高手護衛有雲月璽的授意,全都當沒有看到。
因此,慕容煜成功翻進雲府,他熟門熟路地找到柳若顏的院子,天可憐見,他心愛的女孩此時並未發生不測。
慕容煜一箭步沖了過去,惡狠狠吻住柳若顏的唇。
這樣的大白天,柳若顏萬分害怕事情暴露,她推了一把慕容煜,沒有推開,反而被慕容煜緊緊抱住。
柳若顏身體一僵,黑衣人還在她屋內,也不知黑衣人看到這個場景,會不會打消了對她的念頭。
事實上,燕禮確實看到了,不過他並不在意。
燕禮荒唐時,青樓的妓子他也幸過,柳若顏又不是他的妻妾,他能有什麼想法,甚至還很想觀摩下去。
燕禮藏入房梁。
慕容煜緊緊地擁著柳若顏,他的心跳得飛快,不得不說,此刻他真心實意地愛柳若顏,不想她受到一點傷害。
慕容煜道:「是我不好,我沒有阻止母親那麼對你……你放心,哪怕脫離出府,我也一定要和雲府退婚,我要娶你。」
瀕臨絕望的柳若顏便看到了希望。
她的心咚咚咚地跳,父子哪有隔夜仇,慕容煜脫離定國公府娶她,之後慕容煜的長輩們不還是得求慕容煜回去?
世子妃的頭銜是她的,有了定國公府的鼎力相助,她說不定就不用去充軍了!
柳若顏天真地想著,只有她會以為定國公府會娶待罪之身的她。
須知燕昭的個性,定國公府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為她得罪燕昭。如果柳若顏充軍的刑罰是別人所下,興許還真能成,但那是金口玉言的太子。
柳若顏激動得回報慕容煜:「你真好,慕容哥。」
大悲後又大喜的男女會做些什麼簡直不言而喻,加上院子裡沒有一個奴僕,青天白日的,柳若顏和慕容煜再度發生了關係。
然而,悲劇往往發生在不經意間——
在他們酣暢淋漓之際,一個婆子進門,來為柳若顏發放月銀,繼而便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婆子的月銀掉在地上,「啊」的一聲發出尖叫,捂著臉跑了出去。
「來人啊!」
「來人啊!」
此時雲月璽正陪雲尚書在花園散步,天氣漸熱,有些花香於她也無礙。
他們聽到喧譁之聲,好幾個僕役共同朝一處跑去,雲尚書沉了臉,喝道:「你們慌什麼?」
僕役們顧及著雲月璽在這裡,猶猶豫豫道:「落梨居柳姑娘和慕容世子……被人發現了在床上。」
「什麼?!」雲尚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這裡是雲府!
他們不只私通,還光明正大的在雲府私通?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禮義廉恥?眼裡還有沒有他們雲府在?
雲尚書大怒:「走,去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他讀了一輩子書,沒見過這種事情。
雲月璽也要跟著去,雲尚書原本不允,雲月璽道:「父親,此事到底事關女兒,若我被人當了傻子愚弄,還沒有去看一眼的勇氣,才是愚蠢。」
雲尚書嘆道:「好,月璽,是為父引狼入室啊。」
雲月璽搖搖頭,柳若顏當初是個孤女,哪個有良知的人會看著她餓死呢?之後雲父確有不察之錯,但云父公務繁忙,內宅的事他又怎會注意?
雲月璽一邊同雲尚書去落梨居,一邊讓人儘快去叫國公府的人過來。
很快,他們就到了落梨居。
落梨居柳若顏的屋子裡此刻還瀰漫著一股子怪味兒,經了人事的都知道那是什麼,而柳若顏和慕容煜,雖然慌慌張張地穿了衣服,但是帶子系得歪歪扭扭,尤其是柳若顏的頭髮都被扯得欲散不散。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兩人在這種目光中,只覺一生的臉都丟盡了,尤其是柳若顏,女兒家天生麵皮薄,現在她的臉通紅,就像被人狠狠扇了幾個耳光。
慕容煜率先開口:「雲伯父——」
「住嘴!別叫我伯父!」雲尚書手指顫抖,「我當初便說過,我把月璽許配給你,你若是不滿,儘管開口退婚,何故羞辱她!前幾日你還上門說你同柳若顏沒有私情,說退婚是因月璽惡毒……你口口聲聲踐踏我的女兒,如今卻在我雲府行這等苟且之事!」
「你是如何向我保證,你同柳若顏沒有私通的?慕容煜,老夫待你如何?老夫教你明經進士,待你如半子,你便是如此對待老夫和老夫的女兒!」
慕容煜更羞慚,當初他那麼說,只是為了不讓若顏當妾,才必須讓雲月璽背鍋。
可是這話怎麼說出來?雲尚書一直待他極好,如師如父。
他羞愧地看向雲月璽,雲月璽端莊文雅,今日著的是一襲湖綠的裙子,清新高貴。她現在一臉冷漠,似乎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慕容煜。」雲尚書道,「今後我雲府的大門,你再不許踏入一步,我們雲府同你們定國公府,再無瓜葛!」
慕容煜不知該怎麼說,他以半邊身子擋住柳若顏,在剛才的撕扯中,柳若顏的衣服被他撕壞了,沒時間拿新的,現在一半肩膀都快露出來了。
旁邊圍觀的僕役們都露出鄙夷的眼神,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
慕容煜朝雲尚書叩首:「雲伯父——」
「別叫我伯父。」
「……雲尚書。」慕容煜閉眼,他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雲伯父,晚輩愧對月璽……不日,晚輩來迎娶若顏,必定不再負若顏。」
雲尚書冷笑:「你迎娶柳姑娘,同我雲府有什麼干係?」
這話一出,不只慕容煜驚訝,連縮在一旁的柳若顏也驚訝。
怎麼回事?
柳若顏瞪大眼睛,雲府怎麼會和她沒有干係,雲府從小撫養她長大的啊。
柳若顏的聲音還泛著些春意:「雲伯伯……」
雲尚書現在有多痛恨自己引狼入室,傷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就有多痛恨滿肚子壞水的柳若顏。
他一甩袖:「老夫擔不起你這聲伯伯,你父親不只老夫一個故友,老夫撫養你十數年,如今已然夠了,今日,老夫留不得你了,你自出府去吧。」
柳若顏還不敢置信,雲尚書一定是開玩笑的吧。
他是一個多正直清高的文人,書上不是說了,文人都最愛面子,怎麼會趕走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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