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墮落...他到底指的是什麼?
一片破敗的深谷內,許山不斷自身狀態之餘,同時一直靜靜躺在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自身情況已經在清醒之後產生了劇變。
天空日月輪轉,已經換了幾番。
那股自信、旺盛、主宰萬物的氣勢跟心態徹底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憂傷縈繞心頭。
又是一個漫長的黑夜...直到烈日凌空。
許山僵硬許久的臉終於有了表情。
撐起身子四周看了看,將身上爆出來的東西攏回身前,換了身衣裳。
戮心劍現,珊瑚飄出,望著許山:「已經跨入後期麼了?」
「嗯...力量在被封鎖,死氣內生。」許山捂著心口,長長出了一口氣。
真是世事無常,發生在自己身上奇怪的狀況太多了。
被逆法帝尊強行注入生機,醒來之後突入後境,他也不覺得有多奇怪了。
「在我昏迷之前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發現?」許山問。
「沒有,那種存在不是你能招惹的,現在能活著都是幸運了。」珊瑚答道。
「給我一劍。」許山伸出手掌。
戮心劍飛快划過,留下一道深重的血痕。
看著血痕緩慢癒合,許山陷入無言。
生機加持沒有了,不但沒有了...就連他本身的恢復速度也被死氣所影響。
「後面呢?後面你準備幹什麼?」
許山怏怏,心頭一片茫然。
後面幹什麼?後面還能幹什麼?
自己連修煉都不需要了,只需要靜等,感悟。
可事情真有這麼簡單麼?
現在他已經可以徹底確定,身上出了變故,而且極度負面的變故,可以殺死自己。
可它到底是什麼?帝尊沒有明說,自己跟其他幽明修士也完全察覺不到。
這個問題弄不明白,將來某一天很有可能會殞命,突破更無從談起。
又是坐地苦思良久。
許山重新脫光衣裳,緩緩躺倒在地,身體上方一面巨大的冰鏡凝聚。
扭頭看向珊瑚:「幫我個忙。」
珊瑚面露驚容:「不是你...」
「可以,就這麼幹吧。」
「你瘋了!你之前有生機加持,肉體可以快速復生,疼痛維持不久,現在想把自己剖開跟千刀萬剮沒什麼區別。」
「呦,沒想你還挺關心我的。」許山微微一笑。
自己身上問題,通過神識內視完全無法發現。
那現在就只剩下這最後一個辦法。
最笨的笨辦法,肉眼加神識一同觀察。
將自己活體解剖,里里外外瞧上一遍。
如果這都不行,那就這沒轍了,剩下的就只有聽天由命,兵來將擋。
聽到許山嘲諷,珊瑚大不悅,操控著劍身懸浮到他胸口。
「這可是你自己要弄的,後悔了可別怨我!」
「我不怨你...等一下。」許山隨手在地上撿了個布片使勁在戮心劍上擼了兩下。
「開始吧。」
珊瑚氣急而笑,再不猶豫!
噗呲一劍,劍尖扎入許山肩膀,隨即向著腹腔位置划去。
劍刃一勾,又劃向左肩,形成一道V字。
劍尖重返中央,繼續向下斬去,最後在軀幹上畫了一個大大的Y。
鮮血順著傷口向外涌。
許山眼眶微紅,盯著上方冰鏡畫面,掀開了胸腹腔。
筋肉、肋骨、還有蠕動的內臟都一一清晰可見。
沒有異常...
大手探入腹腔,豁楞了幾下,仍舊沒有發現。
「繼續...」
「......」
珊瑚操控著劍刃繼續在皮膚遊走,划過雙腿。
雙腿皮膚被撕開,散落在兩旁。
許山仍舊不斷檢查翻找,身下已經形成一片血泊。
珊瑚叉腰站在一旁,無奈道:「真的是....你怎麼那麼噁心啊!對自己也下這種毒手?不過也是,要不說你能混出頭呢。」
一片血肉模糊,許山躺在地上,兩隻眼珠由於扒皮剖腹之痛已經徹底通紅。
仰望著烈日,他咬著牙,心中困惑劇增。
沒有問題,自己都把自己解剖了也沒有發現問題。
到底是什麼!早知道之前就想辦法多問兩句!
許山眉心動了動,聲音有些發乾:「珊瑚,還有哪裡我沒翻到?」
「你找什麼呢,先告訴我行不行?」
「自然是導致我異常的東西,至於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你這麼個找法什麼東西都藏不住啊,要是能隱藏,那說明那東西比你更強,找了也白找。」周圍環境愈發髒污,珊瑚沒好氣道,「後背還沒看...你別起來了,腸子淌出來了,後面再翻我看也翻不出什麼東西。」
許山重新躺好,撈出迴腸子,冷靜思考。
內外檢查都查不到東西,這不可能!
極境強者不存,世間最強存在也就是他,現在世界上任何東西都不可能瞞過自己的眼睛。
一定還有遺漏之處!
「珊瑚,幫我仔細想想,如果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影響我,它有可能在哪?」
「腦子肯定沒有異常,這我清楚。有可能藏在骨頭裡,腸子你也捏過了,那就...」珊瑚目光下移,轉到了小許身上,露出蜜汁微笑。
「最安全的地方就危險的地方,要不要切開看看?」
「你不是受不了這個麼?」
「別人不行,你可以。」
「......」
許山沉默了,拿出一根煙叼在口中深吸。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有道理。
菸頭啪的一丟,許山將心一橫。
「那就切!」
「好!」珊瑚狂喜!
戮心劍果斷轉移位置橫在許牛牛上方。
無比鋒銳的劍鋒正準備斬下,許山沉聲道:「等一下!」
「又怎麼了?」
「豎著切。」
「.....」
噌的一下,戮心劍下斬!
許山全身一顫,牛牛一分兩半,滋滋竄血,滑落左右。
拎開兩瓣朝裡面瞅了兩眼...仍舊沒有收穫。
爽!!!
珊瑚心中狂喜雀躍,五官扭曲。
許山冷眼看去,陰聲道:「你覺得很好笑麼?」
珊瑚笑容頓止,繃著臉道:「還有兩個呢,要不要一起切....呃...」
話音未落,許山已經滿手爆漿。
「沒有...沒有異常。」許山怔在原地,由於疼痛額頭滿是汗水滑落。
「那也沒辦法,把皮穿上吧。走一步看一步唄,反正你這人命硬,想整你的都被你整死了。」
又過一番折騰,內臟擺回原位,傷處貼合好,許山帶著迷思跟一股恐懼靜等恢復。
什麼都查不出來...他已經無能為力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