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祖母要殺了他們嗎?」小鬼王站定在沈煙面前,他仰起頭看向沈煙。
沈煙低眸看向小鬼王,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就是這一句話,讓五大惡鬼將求饒的對象轉向了小鬼王。
「鬼王大人饒命啊!」
「我們再也不敢了!」
「只要不讓我們死,我們什麼都願意做!」
「鬼王大人,我願意成為您的屬下!」
「我也願意!只要不殺我!」
小鬼王聽到他們的話,嘴角忍不住翹了翹,旋即他可憐兮兮地看向沈煙,伸出小手扯了扯沈煙的裙擺,「姨祖母,我現在缺手下,你可以讓他們成為我的手下嗎?」
沈煙看著他這張酷似成媱阿姐的臉,一時間,她的心弦仿佛被輕輕撥動,不由自主地柔軟了幾分。
只是這小鬼王心機深沉,想利用她收服五大惡鬼……
「好。」她應下。
小鬼王一聽,眼睛微亮。
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下意識地瞄了沈煙兩眼。
聽到沈煙的回答,五大惡鬼欣喜若狂。
終於撿回了一條小命。
由於小鬼王如今沒了力量,所以是沈煙幫他和五大惡鬼設下束魂令,小鬼王為主,他們為仆!
束魂令結下以後,小鬼王背對著沈煙,眼神霎時變得陰鷙地看向五大惡鬼,稚嫩的臉龐帶著冷冷的笑意。
五大惡鬼臉色一變。
等小鬼王恢復力量以後,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沈煙已經收回了自己的冥帝之力。
而小鬼王立刻轉身,退後三步,恭敬地朝著沈煙行禮作揖,然後緩緩跪下,「成燁拜見冥帝大人!」
此話一出,隗盤、五大惡鬼以及在場的眾鬼立刻恭敬地跪下,俯拜。
「吾等拜見冥帝大人!」
眾鬼的聲音幾乎要響徹整個十三層煉獄。
沈煙低眸看向不遠處的小鬼王,他看起來比九轉還要小。
她出聲讓他們起來。
「成燁,過來。」
小鬼王微愣,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心底浮起一陣心虛的情緒,因為他先前竟將束魂令用在了冥帝的身上,她這是想怪罪自己嗎?
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朝著沈煙走過去。
「冥帝大人,您……」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他就被沈煙抱了起來。
小鬼王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煙,臉上竟然浮現出了如紅蘋果般屬於小孩的靦腆神色。
眾鬼看到這一幕,震驚不已。
沈煙輕聲問道:「身上可還疼?」
小鬼王聽她的聲音如此溫柔,有些不知所措,他咬唇道:「不疼的。」
很疼。
他心裡說道。
靠得近了,他能聞到屬於沈煙靈魂的香氣,很好聞。
他其實不習慣別人這樣抱著他,因為他覺得這是懦弱的表現。
可是,不知為何,他覺得冥帝大人的懷抱很溫暖,讓他有些沉迷於其中。
這時,沈煙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來,「你跟你祖母長得很像。」
「冥帝大人……」
「你為何不喊我為姨祖母了?」
「怕冒犯了您。」小鬼王有些忐忑,方才他喊她為姨祖母,是因為知道祖母成媱與冥帝曾經是至交好友,所以他為了活命,喊出這樣的稱呼,是想讓她念及與祖母的舊情,出手救自己。
如今……
沈煙道:「你可以這麼喚我。」
小鬼王怔愣了一下,旋即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姨祖母。」
「嗯。」
小鬼王心中湧起別樣的情緒,看著沈煙的眼神里也透著一絲羞澀。
與此同時,躲在城門後陰暗處的齊延和武棱見到這一幕,臉上皆是震撼之色。
武棱怎麼也沒想到沈煙竟是三萬多年前的冥帝!方才他懷疑沈煙冒充冥帝的身份,可在沈煙展露出絕對的實力以後,他就不得不信了。
…
約莫一刻鐘後。
鬼宮中,沈煙端坐在高位之上,她身旁則是小鬼王。
殿中,隗盤與五大惡鬼跪了下來,五大惡鬼戰戰兢兢,將頭垂下,不敢直視沈煙。
「本帝想問你們兩件事。」
「冥帝大人,您請講。」五大惡鬼不敢大喘氣,畢恭畢敬地道。
沈煙道:「其一,你們可有見過紅靈王?其二,你們在十八層煉獄中這麼多年,可認識一個看起來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她是劍靈惡鬼。」
話音剛落,那五大惡鬼便不禁震驚地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驚愕之色。
少頃,卞翁率先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後小心翼翼地開口答道:「回稟冥帝大人,屬下們這段時間沒見過紅靈王,但聽說她已經去了十八煉獄層的禁地。至於冥帝大人您所說的那位劍靈惡鬼,屬下們的確認識。」
「她現在在何處?」沈煙眼神微凝。
卞翁惶恐地道:「啟稟冥帝大人,屬下們也不清楚她的蹤跡。那劍靈惡鬼向來都是行蹤飄忽不定的,唯有當她處於暴走邊緣之際,方會徹底顯露出自己的身形。」
這時,那矮胖惡鬼開口道:「她出現比較多的地方是在第十八層煉獄。」
另一個惡鬼試探性地詢問:「不知這劍靈惡鬼與冥帝大人是何關係?」
「放肆!」
小鬼王當即怒斥一聲,「這是你能問的嗎?!」
剛才說話的惡鬼臉色劇變,嚇得連忙朝著沈煙的方向不斷磕頭。
沈煙語氣淡漠,道:「本帝要你們去搜查劍靈惡鬼的蹤跡,若遇到了她,切不可傷她。」
聽到這番話,五大惡鬼神情複雜。
「冥帝大人,請您放心,屬下們是不會傷她的!」
五大惡鬼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其實他們對這劍靈惡鬼可謂是又懼又恨。想當年,他們曾經聯手與那劍靈惡鬼展開一場激戰,本以為以多欺少能夠輕鬆取勝,可誰曾料到最終的結果竟然是他們一敗塗地。
不僅如此,他們最後還落荒而逃。
他們心中暗忖:這劍靈惡鬼跟冥帝大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們連連應下,不敢有所不從。
等他們退出殿中以後,隗盤終於出聲了。
「隗盤拜見冥帝大人!」
沈煙看向他,他那半張容顏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疤,看起來極為可怖。
不知怎地,她想到了玉初。
她心中微微一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