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濃稠得仿佛能滴下黑色的汁液。月亮被烏雲半遮半掩,吝嗇地灑下幾縷清冷的光輝,使得這座城市的街巷顯得陰森而壓抑。
周耀祖掛掉電話後,臉色陰沉得如同這漆黑的夜色。他迅速地環視了一下四周,僅剩的幾個手下正緊張地等待著他的指示。
周耀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那是一種不顧一切的狠厲,仿佛要把黑暗都撕裂。
「這次目標只有一個,把人殺掉就行。」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周耀祖緊咬著牙關,腮幫子上的肌肉微微顫抖,額頭上的青筋如蚯蚓般凸起。
「兄弟們,這次的任務不容有失。要是搞砸了,咱們都沒好果子吃!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東叔說了,要是完不成,他就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家人。」周耀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些話,他的眼睛裡燃燒著怒火,那是對失敗後果的恐懼和對成功的極度渴望。
手下們聽了這話,面面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緊張和不安。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未知的恐懼,但又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束縛,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其中一個手下,身材瘦小,不停地吞咽著口水,喉結上下滾動,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腳下的石板路上。
另一個身材高大的手下,緊握著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嘴唇微微顫抖,卻又強裝鎮定。
他們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準備武器。槍枝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刀具的刃口閃爍著寒光,仿佛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血腥。
趁著夜色,他們朝調查到消息的醫院進發。一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只有時不時匆匆駛過的車去證明這座城市還有其他人,寂靜的街道迴蕩著他們沉重的腳步聲,在這寧靜的夜晚顯得極為清晰。
劉波從24小時便利店出來,正提著打包的東西,腳步匆匆地準備回醫院。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街道兩旁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將他的身影拉長又縮短。
突然,身後不知道誰撞了他一下,那力量極大,把他撞了一個踉蹌,手裡的東西都差點掉了。劉波的心頭湧起一股怒火,口中忍不住飆出國粹。
「臥槽!」
他立即扭頭看向撞自己的人,同時空著的右手還不忘摸一摸自己的錢包和手機。他剛來這裡的時候就被偷過好幾次,所以下意識地就有了這樣的動作。他的眉頭緊皺,眼睛裡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你踏馬說什麼呢!」
那個撞他的人聽到他喊臥槽,立馬一瞪眼。他的眼睛瞪得渾圓,眼珠子仿佛要從眼眶裡蹦出來,臉上的肌肉扭曲著,充滿了戾氣。看那樣子要是不給他一個解釋,怕是要直接動手。
「別惹事!」
這時候那人的同伴就出言制止了他下一步動作。這個同伴的臉上帶著一絲警惕,眼神不停地掃視著四周,仿佛在防備著什麼。說完就繼續朝前走去。
「呸,算你小子好運。」那個撞了劉波的人又瞪了他一眼,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就加快兩步跟上了他的同伴。
劉波站在原地,心中的怒火依然沒有平息。他望著那一行人的背影,不斷地思索著。
「華國人?嘶~,有點面熟。」劉波不斷搜尋著腦海中的記憶,而目光也不斷打量著那一行七人。
隨著仔細觀察,他才發現了一些令他一陣後怕的細節。這些人每個人都背著一個包,他們行走間背包內物品的輪廓不經意顯現。劉波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可以百分百確定,那是槍。
國外不像國內,這裡雖然不像自由國那樣不禁槍,但槍械出現在普通人眼中的頻率還是很高的,因此出來這麼多年,他只從一些細微的輪廓就可以判斷出他們背包里的是槍。
一瞬間,腦子好似打開了某樣開關,一系列的東西湧出。
他今天接到任務是協助國內的同志一起保護一個人,這個人可能關係到國內的一件大案。然後那名叫劉振宇的同志就給他交代了一些情況,以及可能還會面臨的危險。
劉波的心跳陡然加快,額頭上再次冒出冷汗。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他說那幾個人有點眼熟,這些人不就是劉振宇給自己看的那些犯罪分子的照片嗎?自己手機里還有一份呢!
看他們前進的方向是醫院!我去,這是要直接進去殺人嗎?
劉波下意識一摸腰間。
完蛋!
出了大使館是不能配槍的。
不過他反應也是迅速,立馬掏出手機給劉振宇打去電話。
「劉振宇,我看到他們了,就在醫院附近,他們帶著槍,正往醫院去!」劉波的聲音急促而緊張,帶著微微的顫抖。
快速說明之後直接掛斷,然後就開始大喊起來。
「這裡有持槍恐怖分子!他們要進醫院殺人!快來人啊!」他用當地話大喊著,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打破了夜的寧靜。
而率先聽到他喊話的是周耀祖一行人,畢竟深更半夜,這突兀的叫聲很難不吸引人的注意。看著手舞足蹈的指著他們的劉波,雖然聽不懂,但看他動作肯定是說了什麼對他們不利的話。
「你去讓他閉嘴!」周耀祖的臉色更加陰沉,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意,點了剛剛撞到劉波的那人,然後就不再理會,繼續朝著醫院走去,只是腳下明顯加快了幾分。
那個被點到的人,惡狠狠地轉過身,朝著劉波沖了過去。他的臉上充滿了猙獰,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劉波看到那人衝過來,看著他沒有拿槍,只是拿出一把匕首瞬間心下一松,他並沒有退縮。
而是一邊繼續大聲呼喊,一邊把那人引入前方幾人的盲區,以免自己制服了這傢伙,他們朝自己開槍。
自己怎麼說也是特種大隊轉業到大使館當保衛的,雖然沒有以前訓練那麼多了,但對付這種腳步虛浮的傢伙他還是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