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踏入酒店的那一刻,仿佛一腳邁進了另一個世界。一股凝重得幾乎要凝結成實質的氣息,如一張無形的大網,鋪天蓋地地朝他撲來。
這裡的人行走間個臉色凝重,眉頭緊皺,好似心頭間有一道化不開的烏雲。
大堂里的燈光雖說明亮得如同白晝,可那璀璨的光芒卻如同虛設,根本無法驅散深深紮根在諸人心底的陰霾。
警察引領著高明和劉振宇走進一間寬敞的會議室,這裡的每一寸空間都瀰漫著嚴肅與莊重的氣息。
一張巨大的會議桌威嚴地擺在中央,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巒,周圍擺放著數把椅子,整齊而冰冷,仿佛在等待著審判的開始。
高明緩緩坐下,他的動作緩慢而沉重,仿佛那椅子承載著他無法承受的重量。他的目光不安地在周圍掃視,試圖在陌生的環境中尋找一絲安全感。每一次目光的流轉,都帶著深深的憂慮。
這時,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警察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走進來。
他的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是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蘊藏著無盡的智慧和洞察力,讓人覺得他能輕而易舉地看穿一切偽裝和謊言。
「高明先生,首先,感謝你的配合。」中年警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高明抬起頭,眼神中滿是迷茫,回應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您所涉及的案子,是一起買賣麵粉、跨國的重大犯罪案件,涉及人員可能包括各行各業,甚至系統內的大人物。種種證據表明,你可能在不經意間掌握了對犯罪團伙至關重要的線索。」中年警察的話語猶如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高明的心頭。
高明眉頭緊皺,他一臉茫然地說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掌握了什麼線索啊。」他此時充滿了困惑和焦慮。
中年警察微微點頭,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繼續說道:「據我們的調查,你在你所開的余火酒吧內與一名,名叫李芳的女子有過接觸,並且將其帶回了家中,這名叫李芳的女子是原塔村集團的重要成員之一,其因得罪了塔村集團的高層人員,害怕被報復就攜帶了一些重要資料逃離了金三角,並以此份資料威脅塔村集團給她在國外的不記名帳戶匯款。」
「據我們得到消息,她以這種手段在一些人那留下了資料備份,不過這些人都被塔村集團處理掉,那些備份資料也被銷毀。從你被追殺我們猜測,她留在你那裡的那份資料並沒有被找到,如果你確實掌握了資料,那請將這份資料交給我們。放心,案件結束前我們都會保護你。」中年警察的目光緊緊鎖住高明,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啊!李芳?」高明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帶著極度的震驚和意外。
聽到中年警察的講述,高明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那個看著不錯的女人竟然有這樣的身份!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他努力地想要理清思緒,可混亂的思維就像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他回憶當晚發生的事情,從兩人在酒吧里初次接觸時的情景,到後來在昏暗燈光下逐漸深入的聊天。
那時,李芳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魅力,吸引著他不斷靠近。然後兩人一起回他家。
到家後,他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一瓶又一瓶的酒,歡聲笑語在房間裡迴蕩。一直喝到他斷片睡著。要真放什麼東西在他那裡,那多半是他睡著之後放的了。
同時他聯想到了自己家被人翻了個底朝天的事情。那混亂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被扔得到處都是的衣物,被翻倒的家具,一片狼藉。那時候自己還報了案,警察一直沒通知自己調查的怎麼樣呢!
高明雙手抱頭,手指深深地插入頭髮中,表情糾結。他努力地回憶著,可依舊毫無頭緒。
他無奈道:「她放沒放東西,我真是沒一點印象,本來想要和她深入探討一下的,可是後來光喝酒聊天,一直喝到斷片,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沮喪。
「對了,後邊我家被翻過了一遍,可以說能翻的角落都被翻過了。不過沒丟什麼東西可能這個案子有關,我還報了警來著。你們可以去查查。」高明將這些可能對案件有幫助的信息都說了出來。
等他說完,中年警察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緊緊盯著他,如同一隻鎖定獵物的老鷹。
他的目光銳利而專注,不放過高明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一時間會議室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仿佛空氣都變得沉重而黏稠。
不過高明倒是沒覺得有什麼,自己說的都是實話。他坦然地迎接著中年警察的目光,眼神中沒有絲毫的躲閃和心虛。
中年警察見高明表情沒有異樣,不似作偽,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畢竟他掌握信息一直都只是個猜測,塔村集團是猜測,他們也是猜測,只是兩方都不願放過這一絲一毫的可能罷了。
「高明先生,我們會給您時間去回憶。但在此期間,您的安全依舊是我們首要保障的。為了您的安全,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家酒店,並且你可能要在這裡不短的時間,你有什麼需要的東西,直接跟我們說就行了。」中年警察的語氣緩和了許多,不再像剛才那樣咄咄逼人,帶上了幾分溫度多了幾分關切。
高明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中年警察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會盡力配合的。」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周年警察點頭,就讓人安排高明住宿,並為他安排醫護以及相關醫療器械,他是知道高明現在還是負傷狀態的,他的傷起碼要兩三個月才能完全痊癒。
這一次問詢也算是有所收穫,起碼知道了他家曾經被翻過,並且還報過警,至於之前搜查相關線索信息時,為什麼沒有看到報案記錄,那就值得深思了,說不定能靠這條線索挖出大魚也說不定。
高明被帶到了酒店的一個房間裡。房間布置得溫馨舒適,柔和的燈光灑在淡黃色的牆紙上,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然而,對於高明來說,這裡卻像是一座無形的牢籠,限制了他的自由。
接下來這段時間裡他都是待在這間房間裡。
他時而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繁華的城市景色發呆。那川流不息的車輛,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與他此時的處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靈魂已經游離於身體之外。
時而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地板上留下了他一串串沉重的腳印。他的眉頭緊鎖,嘴唇緊抿,腦海中不斷復盤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
他想起了賀軍翔,那個無辜被牽連遭受無妄之災的朋友,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也回憶當初自己和李芳一起時的細節,每一個眼神的交匯,每一句不經意的話語,都在他的腦海中反覆浮現。
他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被自己忽略的線索,希望能提供給警方,這樣案件結束得快一些,他也能早點離開這個困住他的地方。
剛開始幾天,劉振宇還時常過來探望他,給他帶來一些新鮮的水果。每次劉振宇的到來,都會讓高明感到一絲溫暖和安慰。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劉振宇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後邊就沒見過他了。高明獨自面對著這封閉的空間,心中的孤獨和無助感愈發強烈,只能看電視打發時間。
他每天按時吃飯,醫護人員會準時為他檢查傷勢、換藥。不得不說,或許是用藥得當的緣故,或許是這段時間的靜養讓身體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他的傷勢恢復得比在國外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