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白霜跟著顧言聽學了不少,但是園區項目畢竟是她經手的第一個項目,而且又是個大項目。
一路走來,她遇到很多無法想像的困難和挫折。它們不是單憑努力和學習就能解決的東西,一度讓她感到非常困擾。
但每當她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總會有人或者事無形之中提點她,讓她受益頗多。
現在項目終於取得階段性的成功,白霜也有時間稍作喘息,有時間來好好感謝這個一直在背後默默幫助她的人。
其實根本不需要她調查,她就能知道這人是誰。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能跟她有這種關係的人也只有一個。
白霜坐在臨時辦公室里,手機上是顧言聽的手機號碼詳情頁。她看著這個名字發呆猶豫了一分鐘,最後還是選擇撥打出去。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打出的這個電話,卻聽到對面傳來好聽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顧言聽居然拉黑了她的電話?
白霜第一反應是不相信這件事,她想用辦公室的座機再打給顧言聽,可是手拿起話筒後就沒再繼續動作。
還要再試驗什麼呢?假如座機打過去是接通了,她該說什麼?如果沒接通,她又能高興什麼?
既然當初已經選擇從顧言聽的身邊離開,那就不應該再對他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顧言聽之所以會偷偷幫她,本來就是不想讓她知道。
他可能覺得她以前幫過他的忙還沒還清,在繼續還。確實,她可是救了他的命,這麼大的恩情,哪怕他想還一輩子也不過分。
白霜把手從座機上移開,叫來秘書詢問接下來是否還有事。得到否定的答覆後,她拎起包下班。
因為要做這個項目,白霜住在酒店,但她現在還不想回酒店,便去找了一家清吧坐坐。
清吧里不僅有酒還有美食,正好把晚飯也一起解決。
調酒師在櫃面後炫技調酒,有不少人坐在那兒看,不時為他鼓掌喝彩。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而白霜只覺得他們吵鬧。
白霜拎著自己的酒找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她叫的食物還沒做好,只能先喝兩口。
不算太刺激的酒水順著咽喉往下,有點涼。這個酒的味道還算不錯,白霜一口接一口地喝,一杯很快喝完,她又倒一杯。
幾杯酒下肚,酒精開始作祟,大腦皮層的某些物質強烈活躍。
白霜臉色微微泛紅,她端起酒杯放在燈光下看,透過玻璃,她看見漂亮的暗黃色液體在杯中涌動。
忽然,眼前仿佛有一道白光閃過。
不到一秒的白光中,似乎藏著許多秘密。但由於速度太快,白霜並沒有看清,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可是她又喝下一口酒後,那些閃回的畫面變得更清晰了些。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令她感到頭痛,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腦海深處鑽出來。
白霜捂著額頭,眉頭緊鎖,前來送食物的服務員關切問道:「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白霜沖他擺擺手,「東西放這,謝謝。」
這家清吧有不少吃的,白霜沒選中餐,選了一些牛排薯條之類。
鮮紅的番茄醬擠在金黃的薯條盤邊,白霜覺得可能是她酒喝得太多太急,胃裡又比較空才會導致如此異樣,她拿起薯條蘸了些番茄醬塞進嘴裡。
可薯條近在眼前的時候,她看著它上面蘸的番茄醬,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那不是番茄醬,而是血!
她甚至還聞到了鮮血的鐵鏽味,刺鼻還有點讓人反胃。
這根薯條終究是沒塞進嘴裡。
白霜覺得很奇怪,這酒的度數也不算太高,她怎麼會這麼容易就醉得這麼厲害?難不成是假酒?
【不是假酒!你繼續喝,這樣你就會知道很多事!】突然有聲音在白霜腦中炸起,驚得她立馬站起身。
「是誰?誰在說話?」白霜四處查看,卻沒人在她身邊。
她本就處於偏僻的角落位置,而且剛才那聲音好像就貼在她耳邊說,在放著音樂的清吧里格外清晰。
不,如果非要形容,貼在耳邊都不算準確,應該說,是從她的腦子裡響起來的。
腦子?她腦子長東西了?還是個會說話的東西?
但接下來不管白霜再怎麼試探跟腦中的東西說話,都沒有任何回應,就好像她之前聽到的聲音又是幻覺。
白霜看了看桌上的酒,她想到那聲音說讓她繼續喝,這樣她就能知道更多的事情。那麼,或許她能想起她以前的身份,知道她以前是誰?
這個想法雖然確實有點瘋狂,但不過是喝酒而已,結果最壞也就是喝醉斷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霜下定決心,她先給自己的心腹打了個電話,讓心腹現在就趕過來,但不要出現,在一旁靜觀其變,如果她真的醉狠了再帶她離開。
心腹很快趕來,也按照白霜的吩咐點了一杯酒坐在另一個角落。
一切準備就緒,白霜重新坐下來,拿起酒杯開始喝。
第一二杯酒喝完,她還沒有什麼反應,就在她以為這真是一場幻覺的時候,第三杯酒,她的腦中忽然多了一些清晰的記憶。
是在學校,那個少年有一雙頹廢的黑眸,他抬眼朝她看過來的時候,那一眼仿佛看進她的心裡,讓她的心忍不住一顫。
是在絢麗的舞台,燈光下的男人緊緊盯著她,仿佛世間萬物不如她璀璨奪目。
是在醫院,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有兩種眼神,但不論哪種眼神,他眼中的中心都只有她。
是在戰場,輪椅上的男人被一張鬼臉面具覆蓋,但那雙遮不住的雙眸中涌動的,是她熟悉的深情。
……一幕幕回憶隨著酒精的刺激打開,環境在變,面容在變,可不變的是那人的雙眼。
最後,那雙眼停留在顧言聽的臉上,白霜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渾身僵硬,眼睛一眨都不眨。
與其同時,識海里,懶蛋和小黑像是被抽乾全身的力氣,連一根爪子都動不了。
小黑有氣無力地說:「貓哥,我們好不容易讓主人恢復以前的記憶,她到底能不能根據這些想起她是誰啊……」
懶蛋沒應答,只是抬起頭,看著懸在半空中閃閃發光的、屬於白霜的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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