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普通的馬車行駛在通往無花城的官路上。
在經過無罪城時,秦逸飛果斷選擇了繞道,他可不想再徒增什麼麻煩出來。
馬車外,秦逸飛坐在左側。葵老手裡拎著個酒葫蘆坐在右側,迷迷糊糊的在打盹兒。
車廂里,烏依涵和韓泠相對而坐,各自在修煉。
兩人以前就認識,可在馬車上的這幾天,韓泠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苟言笑,從來不會主動和烏依涵說話。
而烏依涵,原本傻乎乎的性格在韓泠的面前,也變得沉穩很多。
兩個女人似乎在暗中較勁,這幾日走下來,她們都很少和秦逸飛說話,讓秦逸飛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也懶得去想其中緣由,跟著葵老在馬車外,一路上看看風景聊聊天,自在的很。
「小子,你要去大理城?」
「葵老呢,您也要去大理城?」
秦逸飛反問道。
葵老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秦逸飛,「等到了無花城,我就離開。如果有緣,倒是可以在大理城相遇。」
秦逸飛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葵老,您很著急去大理城啊。咱們這一路風餐露宿的,還想著等到無花城以後,給您買幾壇好酒呢。」
「哼。小子,別跟我繞彎子。就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
葵老端起酒壺喝了一口,繼續說道:「車裡那位烏家小姐,知道她是什麼身份麼?」
「啊?」
秦逸飛愣了一下。
不就是烏家的小姐麼,她不是要去無花城尋母親嘛?
還有個啥身份?
「哼,狗屁不懂,就敢幫著那位大小姐逃跑?你有幾條命夠搭的。」
聽了這話,秦逸飛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車裡,仿佛車廂里坐著的烏依涵,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烏依涵了。
「放心,她聽不到。」葵老悠哉的說道。
秦逸飛這才好奇的問道:「您老說的我雲裡霧裡的,她還有啥身份?」
葵老突然轉移話題說道:「對無花城,你了解多少?」
「無花城...不了解。」秦逸飛直接回道。
他確實不了解無花城,只知道這邊有無淚城、無罪城和無花城。具體為什麼是這名字有何意義,他還真不清楚。
「無花城,是一座很邪門的城。相傳無花城的人是神諭族的後裔,他們世世代代都生存在無花城中。而且神諭族有一個規矩,族內的女子不得離開無花城,否則會受到神諭族先祖的懲罰。」
「真的假的。」秦逸飛覺得很有意思。
他只聽過妖族、魔族的,神諭族又是什麼族類?
幽闕的聲音這時候響了起來,「神諭族,是真實存在的。」
葵老說道:「神諭族很神秘,但凡脫離了無花城外嫁的女子,都受到了先祖的懲罰。好一點的是變得瘋瘋癲癲,然後自己又回到無花城。懲罰重的,直接就是一命嗚呼了。」
「啊!真有這麼邪乎?」
葵老點了點頭,但是他又接著說道:「所以,你知道烏依涵他有多重要嗎。」
秦逸飛聽的有點迷糊,烏依涵又不是外嫁的女子,她有什麼重要的?
「神諭族還有一個傳說。外嫁的女子產下的孩子,她的血,可以解除懲罰。」
秦逸飛瞪大眼睛,表情誇張的扯了扯嘴角。
「這樣,也行?那您的意思,豈不是說...我從烏托城的烏家手裡,搶走了一條超級大的大魚?」
葵老端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點頭道:「對嘍。所以呀,在進入無花城之前,你最好別放鬆警惕。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從什麼地方跳出來一個你無法匹敵的對手。」
「葵老,您別嚇唬我,我膽小。」秦逸飛還很就把這話放下了心上。
這一路走下來,烏家的人竟然從未出現過。如果按照葵老的說法,烏依涵的身份的確很特殊,那烏家又怎麼會輕易的讓她回到無花城。
那麼剩下不多的路程,恐怕將千難萬險在等著自己。
「咦,葵老快看,前面有個酒鋪啊。」
葵老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眼皮都沒抬,直接說道:「我的酒,夠喝了。」
秦逸飛獻媚的說道:「別呀,我聞著酒香味還挺濃,咱們在搬上兩壇。」
而幽闕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開口:「前面的酒鋪子,不簡單。你面前的老頭兒,似乎看出什麼了。」
剛剛還在想要萬事小心,這會兒竟給忘啦。秦逸飛心頭一顫,重新注視起前方的酒鋪。
兩間茅草房,燒酒的炊煙徐徐升起。一名光著身子的漢子,正在翻騰著熱滾滾的酒糟,門前擺放著三四張桌子,還真就有兩個客人在默默的喝酒。
看起來這酒鋪似乎並沒什麼異常,釀酒的老闆,喝酒的客人。而且馬廄那邊也正好有兩匹馬在休息,這不就是普通的酒鋪了?
「小子,我的酒...」
葵老話還沒等說完,秦逸飛已經顛顛朝著酒鋪跑了過去,對著店老闆喊道:「店家,聞著你家的酒很香嘛,給我來兩壇。」
店家老闆抬起頭看向秦逸飛,將手上的工具放下,隨手拿起旁邊凳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笑著點頭:「好!客官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給你拿酒。」
「好,這酒怎麼賣?」秦逸飛笑著問。
店老闆回頭咧嘴笑道:「二兩銀子一壇。」
「呦呵,你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啊!」
那酒鋪的老闆趕忙轉身擺手解釋道:「這位公子可莫要亂說,咱家的酒,那可都是純糧食酒,而且都是陳釀五年以上的。」
其他兩位客人仿佛沒聽到秦逸飛和店老闆的對話,依舊在自顧自的喝酒。
看到老闆靦腆又委屈的表情,秦逸飛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直接從懷裡拿出四兩銀子扔給了酒鋪老闆。
「哈哈哈...這荒郊野嶺能喝上酒,別說是二兩銀子一壇,就是四兩銀子,那我也照買。」
店老闆如釋負重般,轉身去屋子裡拿酒。
秦逸飛表面上東張西望的打量著院子,可餘光一直在觀察那兩個喝酒的人。
這裡兩個人身上的靈力波動不大,而酒鋪老闆則更是一點都感受不到靈力。恰恰是這一點,反而讓秦逸飛和幽闕基本摸清了他們的底細。
不一會兒,老闆抱著兩壇酒走了過來,臉上流露出樸質的笑容,「公子,您的酒。」
秦逸飛大方的拿出四兩銀子交給了店老闆,他低下身去拿地上的兩個酒罈。
酒鋪老闆臉上的笑容卻在這時候變得冰冷,手中一根極細的暗器朝著秦逸飛的脖子就刺了過來。
然而,暗器觸碰到秦逸飛肌膚的霎那,面前的秦逸飛突然身體一顫,整個人直接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幾步開外。
「老闆,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錢要是沒給夠,你可以說啊。怎麼還要殺人越貨呢。」秦逸飛笑眯眯的說道。
他拔出身後的劍,目光瞥了一眼那兩個喝酒的人。
酒鋪老闆表情有些驚訝,「好快的身法,沒想到小兄弟竟然是一位靈王。」
「是我唐突了,兩壇酒你拿走。」
酒鋪老闆抬起腳,精準的將兩壇酒踢向了秦逸飛。酒罈在空中速度並不快,卻也並未因為他腳上的力道而破碎。
也正是這兩腳,展現出了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這酒鋪老闆,也是靈王境。
秦逸飛接住兩壇酒,笑問道:「還用加錢不?」
「酒絕對是好酒,二兩銀子童叟無欺,客官喝好了再來。」
這就讓秦逸飛摸不著頭腦了,這酒鋪到底啥個情況,一會兒要殺人搶錢,一會兒又童叟無欺的,還真是個拐人。
「還等什麼呢,買完了就趕緊走。」坐在馬車上打盹的葵老突然開口說道。
秦逸飛笑著對酒鋪老闆點了點頭,然後回應葵老:「來啦,來啦,催什麼催。」
馬車順利通過了酒鋪,那酒鋪老闆繼續在翻弄他的酒糟,兩個客人也在繼續的喝酒。仿佛之前的偷襲,這是秦逸飛的錯覺般。
可在馬車裡離開後,那酒鋪老闆再次走進屋裡,拿出一直傳信靈鳥,直接放飛出去。並對著另外兩人說道:「跟上他們,但是別太近。」
「是。」
兩人站起身,並為騎馬,而是直接朝著官路上追去。
酒鋪老闆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酒喝光。
「馬車裡的人確定了?」房間裡,一個女子溫柔的聲音傳了出來。
酒鋪老闆點頭回道:「確定了,不過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
「葵老,剛才那傢伙是怎麼一回事?」
重新坐在馬車上,秦逸飛本想將兩罈子的酒扔掉,因為他怕有毒。卻被葵老敲了個板栗並臭罵了一頓。
好好的酒為什麼要丟掉,敗家玩意。
「剛才那酒鋪,其實是無花城的哨站。我們即將進城的消息,恐怕這會兒已經傳遞迴城裡了。」
「啊?他們不是烏家的人啊。」
哨站這個詞,秦逸飛還是第一次聽說。
怎麼感覺這無花城又神秘了幾分呢。
「烏家的人藏在哪我不清楚,但除了防備烏家人之外,你也要小心一下無花城的人。」
秦逸飛豎起了眉頭。
「我把解藥給他們護送過來了,咋個還要處處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