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聯的火球宛如一頭燃燒的火焰巨蟒,十幾個火球撞紅色刀鋒上,一個個直接爆破開,各種屬性的靈材直接釋放出強大的靈氣波光。
一顆兩顆靈材的爆炸似乎並不能對紅光刀鋒造成多大的傷害,可是擋十幾顆全部爆開後。整個紅光刀鋒的前方,在夜幕下,呈現出如極光般的絢爛夜空。
白色的火焰在外圍燃燒,內里則是五彩流轉的顏色。
這極光景色不僅絢爛多彩,很快就顯現出了它的特異之處。
靈尊手中握著火紅的刀,向前踏出一步。巨大的刀鋒光影也跟著向前斬出。
可是在碰撞到極光流彩時,卻突然發出一聲爆鳴聲,五彩的流光竟然直接粘附在紅色刀鋒上,時而發出滋滋的聲音,時而又發出噗噗的聲音。
可控制著紅色刀鋒的靈尊卻清晰的感受到,面前的這流光溢彩竟然是五行屬性的靈力,在某種情況下形成了一個短暫的和*諧共存的方式。
一旦有外力介入,會立即打破這種平衡,而打破平衡的結果就是...
靈尊駭然的發現,自己瘋狂輸出的靈力居然無法切斷了。為了達到靈技的最大化殺傷效果,他之前確實利用神魂牽引,將自身融入刀鋒里。
但是那也是在可控的範圍內,如果紅色刀鋒無法被破開,自己也是可以抽身而退的。
可如今,自己被黏住了。
秦逸飛削瘦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猙獰。
別看他如今變得狂躁了,但是腦袋運轉的速度也變快了,所有幽闕教給他的東西,他都能合理的將其利用。
就好似眼前這條白色火焰巨蟒,和極光流彩。
出現並非是偶然,而是在他刻意的控制下才形成的。
懷裡抱著烏依涵,秦逸飛同樣一步跨出,手中的劍直接朝著那靈尊劃出,一刀劍光直接從流光之中激射出去。
靈尊此時已經像那紅色刀鋒般被黏住,根本無法釋放靈技抵抗,同時身體也無法躲閃。
劍光斬過,靈尊的一條臂膀直接被斬的飛了出去,鮮血從靈尊的肩膀處噴涌而出!
「啊!啊...」
慘叫聲,把韓泠都嚇到了。
不是沒見過血腥的場面,而是秦逸飛...他現在的狀態,渾身散發出的陰冷氣息,完全與之前判若兩人。
極光流彩包裹住巨大的紅色刀鋒,腐蝕的刀鋒眼看就要潰散。
靈尊臉色蒼白如紙,痛苦的掙扎著,他的眼神不甘而恐懼的望著秦逸飛。
秦逸飛用慘然和憐憫的目光看著靈尊,又是一道劍光閃過。
噗嗤一聲,靈尊的另一隻手臂也被斬了下來。
「啊!啊...殺了我!殺了我!...」
靈尊痛苦的慘叫著,他並不怕死,反而是如此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秦逸飛,夠了!」
韓泠實在有些不忍心,對著秦逸飛喊道。
「哼!夠了?什麼交夠了?」秦逸飛一對陰森的眸子看向身後的韓泠。
「我和娘每天吃不上飯,只能撿別人扔的爛菜葉時,誰管過我們?他們只會冷嘲熱諷,他們避而不及,罵我是小野種時。有誰說夠了?」
「我被惡狗追著咬的時候,又有誰說夠了?」
秦逸飛對著韓泠咆哮道。
幽闕嘆息了一聲,從逃離封印之地開始,他就在壓制秦逸飛心中的那股子邪氣。
一個人在封閉幽禁的地方生活十年,不瘋才怪。
更何況,幽闕最開始根本沒想過他還只是個孩子,還一直利用他心裡的弱點,培養他,鍛鍊他,折磨他...
惡魔的種子在一個孩子的心裡,承受了十年的夢境折磨,終於徹底的爆發出來。
白色瞳孔中的那一抹紅,就是秦逸飛心中最大的戾氣!
韓泠被秦逸飛吼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未想過,在秦逸飛的心裡竟然埋藏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苦楚。
黑騎統領桑娜走上前來,沉聲道:「秦公子,依涵現在受傷很重,我們當務之急,還是先給他治療吧。」
現在秦逸飛的狀態,根本沒人敢靠前。桑娜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懇求。
秦逸飛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烏依涵,對面被黏住的靈尊已經奄奄一息,體內靈力耗盡,又斷了雙臂,眼神已然恍惚,怕是很快就要一命嗚呼了。
隨手一道劍光甩了過去,靈尊的身體直接倒飛出去,胸口處,被一劍刺穿。摔在遠處的地上,徹底失去了生機。
葵老依舊站在坑邊上,回頭看著秦逸飛的舉動,眉頭緊鎖。
就在葵老恍神兒之際,坑裡一直在裝死的劉供奉突然竄了起來,將所有靈力灌輸在雙腳上,直接拔地而起,根本不給葵老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消失在了夜空中。
這傢伙,平日裡養尊處優過著奢靡的生活。攻伐殺人之技已然退化,逃跑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葵老倒是也沒去繼續追擊,過了明日,他們就會抵達無花城。烏托城是萬不敢直接殺入無花城的。所以跑一個劉供奉根本無關大局。
更何況,一個靈宗又豈是那麼好殺的。
誰都有保命的手段,且誰都有,拼命的手段。
秦逸飛轉頭將烏依涵放在了還沒有坍塌的長亭中,桑娜和韓泠開始檢查烏依涵的傷勢。
看著受傷的烏依涵,秦逸飛的臉色陰沉的很,眼眸中的紅色已經褪去。可他身上的戾氣卻又重了幾分。
「小娃娃,戾氣太重可不是好事,它會讓你魔化的。」幽闕的聲音在秦逸飛的腦海中響起。
「魔化,會不會更有利於我的修煉?」
「屁!魔化只會讓你失去理智,失去情感,失去你作為人的最後一點認知。」
「魔族似乎也並完全都是嗜血好殺之輩吧?」
秦逸飛的轉變讓幽闕有些不敢接受,他當初要培養的可不是一個人不人魔不魔的怪物。
魔族之所以可以控制心性,那是因為魔族都是有傳承的。而魔族的傳承是通過一代又一代的不斷積累,讓魔性可以收放自如。
一個人一旦魔化的話,和靈獸又有什麼區別,而且還是低階靈獸那種,只會嗜血嗜殺完全沒有理智的。
「秦逸飛,你現在並不是你自己。還有我和宕冥,你不可以任性妄為。」幽闕語重心長的說道。
秦逸飛卻突然噗嗤冷笑一聲,「老怪物,你本就是個大妖,現在居然在跟我講道理?呵呵呵...十年來,你的道理可不是這麼講的呀。」
「我的道理...」
「你的道理,就是用萬般夢魘對我進行無盡的折磨。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嘛?傷我親友者,死!擋我前路者,死!」
一抹妖異的紅光,從秦逸飛的眼眸中閃過。
幽闕一時被懟的無言以對!
心裡憋著的某些話,生生咽了回去。現在還不是該說的時候,只怕說出來以後,反而會起到反效果,讓失態變得更加不可控。
他只能無聲的嘆息,讓沉默緩解他的悔意。
「依涵,你怎麼樣,還好麼?不要亂動,你斷了兩根肋骨,還好並沒有傷到臟腑...我現在幫你接骨,忍著點...」
桑娜的聲音在秦逸飛的身後響起。
聽到烏依涵醒過來了,秦逸飛身上的戾氣才稍有減退。
周圍負責防禦的黑騎們,總會不經意的看向他,複雜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畏懼,又有幾分敬佩。
不平靜的夜晚,隨後又有兩撥人趕來,不過並非是敵人,而是無花城的人。
來人有三名靈尊,還有六名靈王,這已經是附近崗哨最強的力量了。護送的隊伍,也隨之變得更加強大。
一直到太陽高高升起,秦逸飛才結束了修煉。
昨晚因為烏依涵而徹底爆發,可以說是早在無淚城外就已經是一個臨界點。聖城四子的那一場戰鬥,就已經激發了秦逸飛埋藏在心裡的暴戾。
但是那會兒有幽闕潛移默化的壓制,讓他還能有所控制。
要知道,幽闕的精血,是被稱之為惡魔之血。無論是煉器還是煉藥,無非都是以惡魔為基礎,魔性就是一個催發劑。
丹藥之中擁有惡魔之血,可以激發靈師體內蘊藏著的暴戾,從而一舉完成突破。
對於靈宗以下的靈師來說,一滴半滴就足以達到效果。可是秦逸飛,從九歲開始,體內就已經蘊含著大量的惡魔之血。
幽闕這麼多年來,都在控制秦逸飛對惡魔之血的吸收,目的就是為了控制他的暴戾氣息。
畢竟秦逸飛的神魂還無法達到他這種千年妖帝的級別,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被魔化。
能否控制住,如何控制。
其實夢境不只是為了鍛鍊秦逸飛的毅力和心性,更是希望他能從中感悟到靈師成長所該經歷的痛苦與挫折。
只有神魂和心性變得強大,才能一步步走向聖境,神境。
「怎麼回事!何人膽敢在無花城的地域撒野!」
秦逸飛剛剛收氣,停止修煉,遠傳天空便傳來一個男人怒不可遏的質問聲。
他抬頭看去,一名中年男子乘風而來,身著錦衣,劍眉豎起,雙目圓瞪。
在他飄身落下時,無論是晚上趕來的靈尊靈王們,還是黑騎們,都紛紛起身行禮。
「參見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