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捉條狗
光明路,大發夜總會。💢♣ 🐺👍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
一道道紅綠霓虹光柱從天花板上打下來,將夜總會內部打扮成迷幻叢林。
但隱藏在樹冠深處的百靈鳥,因為驚恐,止不住地震動身上絢爛的羽翼。
歌女站在台上,怔怔看著台下的舞池,握著話筒的雙手不停顫抖,連聲音也變成了貓叫。
「不要送別啊!」粗重的笑聲從下方雅座處響起,「要貓王,埃爾維斯·普雷斯利!冇看到下面在跳迪斯科乜!」
舞池內,潮幫跟義和在聯合堂的圍攻下節節敗退。
跳動躲閃的飆血身姿,是扔掉靈魂的放縱舞蹈。
「啊!」
「嗡!」
歌女尖叫一聲,話筒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嗡鳴,這惹來雅座上幾人的大笑。
聯合堂的坐堂大崩哥坐在沙發中央,左臂攬著一名舞女,夜總會的老闆辛迪坐在一旁陪酒。
聯合堂跟支合會人多勢眾,跟其他白紙扇搭紅棍的社團不同,這兩家的架構相對完善。
除了紅棍跟白紙扇外,還有掌管禮法的東閣,執掌刑法的西閣,還有外八堂的幾位大爺,至於統領四九仔的管事,也有十幾個。
坐堂便是大管家,在聯合堂的地位僅次於坐館撒旦,跟撒旦的幾位心腹白扇。
大崩哥推開辛迪遞過來的紅酒,起身繞過茶几,在舞池中找尋了一番,尋到了分外狼狽的潮幫話事林叔,接著喊道:
「林叔,你幾十歲啦,也太不懂事啊!阿昆三十幾歲,還是小孩子嘛,他脾氣暴,你也脾氣暴乜?」
「不小心碰了你兩下,你就帶人開鬧!現在好嘍,譁變啊,所有人都在跟我們聯合堂拼!規矩不要乜,撒旦的臉面不要乜,之後我們還怎麼管理城寨!」
「哇!」
「小魁!」
幾條鋼棍一同朝林叔砸來,潮幫紅棍阿魁趕忙閃身護在他面前,後背結結實實挨下重擊,一口鮮血嘔出,吐在林叔身上,他抬起手臂接住阿魁的身軀,裂開的猩紅眼角處暈染著淚花。🐍😂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
前方眾人正不依不饒,砰砰砰,義和的話事張從帶人將他們砸翻在地。
「林叔!我們服軟吧…我們兩家鬥不過他們嘅!」
「服軟?」林叔面容冰冷,沉聲道:「其他人服軟能活,我們兩家有活路嗎?斬我們首,儆效尤啊!」
張從眉頭緊擰,這句話倒是不錯,他們兩家是最開始跟聯合堂拼的,就算是事後為了立威,他們也斷然沒有好下場。
望著猶斗的困獸,大崩哥面露不屑。
「喂!住手啊!」
突然一聲喝,讓他心中一凜,側頭望去,只見烏泱泱一群人走進了夜總會中。
林叔跟張從如獲救星,猛回頭看去,喜悅之情立時熄滅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失望與驚駭。§.•´¨'°÷•..× ➅9𝓼Ⓗยχ.𝕔o𝐦 ×,.•´¨'°÷•..§
大崩哥嗤一聲笑了出來,「喂,小十三,齙牙許,你們來得正好啊,正好我手下的兄弟都累了,幫我教訓他們。」
「好啊大崩哥!」十三妹沖他一笑,接著沉聲道:「上!」
但當興洪兩家的人流湧入舞池後,大崩哥的臉皮立刻墜了下來。
本來是一面倒的包圍之勢,可現在卻成了裡應外合的包夾局面。
夾擊之下,聯合堂眾人腹背受敵,一個個蜷縮著倒在地上,快速潰敗!
十三妹大笑道:「打啊!打得好!」
齙牙許跟飛伯面面相覷,真對聯合堂下手了,這下K檔難回頭了。
「爛仔!你們興洪跟K檔也配跟我們聯合堂斗!」
雖不知十三妹兩家哪裡來的膽氣,林叔等人此刻心中只剩感激。
興洪與K檔勢力微弱,今日來此無異於飛蛾撲火,但這份雪中送炭的豪邁,足可以稱得上一聲忠義。
「不止啊,大崩哥,還有我。」
「我草!陳厭!」
聞聲,大崩哥如同打了雞血,雙目噴火。
陳厭從十三妹幾人身後走出,抬頭平靜地望向他。
「撲街爛仔!你好大膽啊,還敢回來!」大崩哥一指陳厭鼻子痛罵,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冷笑道:「十三妹,原來是你們興洪跟K檔,聯合這個爛仔一起,在背後搞我們聯合堂啊!那五百萬在哪裡,講!」
十三妹激動大喊:「你唔好血口噴人啊!現在全城寨都知道啦,你們聯合堂要黑吃黑,不要把污水亂潑啊!喂,林叔,張哥,你們說是不是啊!」
這時,舞池中的勝負將定,林叔跟張從緩過口氣。
這時聽到問話,對視了一眼,他們也著實沒想到,陳厭竟會跟興洪兩家一同出現在這裡。
聽到大崩哥的話,第一時間也是懷疑起他們,但形勢壓人,這份懷疑也只能深埋在心底,放聲喊道:「對啊!你們聯合堂想搞我們其他人,隨便推出個人出來頂缸,你們說乜系乜,當我們是痴啊!」
「冚家鏟!我……」
大崩哥目光一顫,這時看陳厭滴陡然縱身衝過來,心下大叫不好。
陳厭的兇悍武力,他已從手下嘴裡聽過無數次,如果自己這坐堂被他抓到,肯定要出大事!
「大崩哥啊,你先走,去調人,我幫你擋著。」
辛迪端著紅酒杯走了過來,微笑道。
「靠你了!」
說完,他拔腿便跑。
辛迪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擋在陳厭的必經之路上,微笑道:「厭哥,火氣好大啊,好久不見,坐下來飲酒啊。」
他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油頭粉面,陳厭以前見過他幾次,還以為他是做侍應生出身的,沒想到這麼勇,竟敢擋自己的路。
話音未落,辛迪手腕往前一壓,高腳杯霎時前傾,杯中的紅酒陡然化作一片幕布,朝踩上台階的陳厭撲了過來。
咔嚓!
幕布後,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起,辛迪手握杯腳,將爛成一口猛獸鋼牙的杯盞向前送去,手臂伸得筆直,倒頗顯輕靈之意。
「劍術?」
「什麼!」
辛迪手腕一吃緊,五指張開,高腳杯啪一聲砸在了地上。
在他出招之際,陳厭的大手已然刺過酒幕,像老虎鉗一般,死死扣住了他的腕間靜脈。
「喂,你讓我好害怕啊!」
陳厭冷笑,渾身浸著紅酒,猶如剛從屍山血海中穿行而來的猛獸。
辛迪大駭,一條手臂酥麻,絲毫動彈不得。
他昂起另一條手臂,快速前刺,單拎起大拇指,去按陳厭的眼球,抬腳又是一記撩陰腿。
陳厭只是用力一擰其手腕,他的關節被卸掉螺絲,整個人快速散架。
陳厭順勢走上台階,順勢將其拖倒在地,抓著他的脖子往茶几沿上一磕,起身時抄起桌上的紅酒瓶,追入走廊中。
「冚家鏟!喪門狗,甘霖娘啊,老子砍你全家!」
大崩哥邁著外八,怒氣沖沖地在廊中快步行走。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立刻將手塞進衣服里,掏槍的同時迅猛回身。
但手臂還未抬起,砰一聲,旋轉飛來的紅酒瓶精準無誤地轟在了他的額頭上。
玻璃碎裂的一剎那,酒水與鮮血齊飛。
PPK,一把小型自動手槍。
陳厭將槍塞進褲腰帶里,拎起如同死狗的大崩哥往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