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花過世後,原主回過頭來一看,女兒都給了嫁妝發嫁,如今子孫成群;兒子都給單獨起了兩間屋結婚生子,子孫繞膝;自己在六十好幾的年紀,做到了四世同堂,還讓孫輩和曾孫輩的孩子都去上了學堂,
是以,原主自得、驕傲,一直認為他對這個家厥功甚偉,是絕對有資格退休養老,在家吃白飯,享受子孫孝敬的。¤ (¯´☆✭.¸_)¤ ❻❾𝕤Ħᵘא.ⒸⓄ𝐦 ¤(_¸.✭☆´¯) ¤
人常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原主這不要說病了,就只是悠閒了個幾年,一開始還張口閉口孝順老父親的子孫們就變了掛,開始責怪原主吃白飯,沒有同隊上的某些人家一樣,操勞到蹬腿的那一天。
明明,明明家裡壯勞力多,不差原主那幾個工分不是嗎?明明原主吃的是自己的人頭糧不是嗎?明明隊裡不只是原主退休在家,隊裡也有一樣上了歲數就不上工的人不是嗎?又不跟那幾家特殊的貧困戶一樣,家裡負擔大,沒辦法歇。
賈赦神識往外一擴,已是日上中天,兩個孫媳婦汪飛飛陶彩虹該回來燒中午飯了。
環視家裡一圈,就原主一個人在家,其餘人不是上工去了,就是出去玩了。
賈赦揚唇微笑,很好。
這些人是真不把原主放在心上哇。
賈赦下床去原主的衣櫥里拿了套打滿補丁的乾淨衣服,轉身進入靈泉空間,又從儲物戒里拿出一些在末世收集的異植和異獸肉,就著原主身體的情況開始煲滋補的藥膳,食材處理好後,先放廚房裡熬著,自己則進了浴室,開始沐浴洗漱。
等賈赦從浴室里出來時,電飯鍋里的補湯已經熬好了,賈赦盛出一海碗來擱桌上,又從儲物戒熟食區弄了份瘦肉腸粉和干炒牛河出來,就著補湯解決了早午飯。
吃飽喝足,刷牙洗臉,再往身上噴點在現代買的皂角味香水遮蓋肉味,齊活。
賈赦轉進混沌領域,再重新回到靈泉空間,走到書房,在儲物戒翻了翻,找出在某個年代世界收集的年代氣息厚重的筆記本,就著記憶包開始給老李家記帳。
剛寫上幾個字,賈赦突然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兒,原主沒讀過書,也就跟著掃盲班簡單認識了一些字,會念不會寫。
思及此,賈赦麻爪了,趕忙閃出靈泉空間,閃出混沌領域,精神力往外擴展到將整個村落罩在內,探尋類似記帳本的東西,學習這個年代的老農民是怎麼記帳的。
至於直接往隊委辦公室尋,那就算了,要想當幹部,首先就得會認字寫字,壓根就沒有借鑑意義。
所幸,這個大隊幾十戶人家,除了隊裡的幹部,還真有兩三戶尋常人家會記帳。
賈赦意念控物,借著精神力將那幾本帳薄翻看了一遍,學會了布匹用長方形;米用橢圓;白面用圓圈;鹽用小黑點等等表示手法,再往這些圖形旁邊標上買了多少尺,花了多少錢的阿拉伯數字,最後用一二三代表給了誰用。
分析出其中精髓,賈赦立馬回到書房,照著方才那幾本帳薄的老舊模樣,重新從儲物戒里拿了幾本故意做舊的作業本來,開始自己的發揮創作,把自長子李富貴出生到今日的每一筆支出收入,全都仔仔細細一一記錄下來。
有記憶包在,賈赦記載的每一筆收入支出,那都是非常精準的,壓根不用怕同人對峙。
一一記錄完,賈赦又在每年帳單的最後面弄了個年末總結,這一年裡每個人共賺了多少,花了多少,全都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完事兒後,賈赦取出柴火炭在筆記本上塗塗抹抹一番,也就大工告成了。
這具身體如今六十有五,兩三年後的高考同賈赦沒啥關係,啥創業做生意的,賈赦也不想折騰,更不想再同原主那些不肖子孫糾纏,索性把家一分,自個兒搬出去快活,等包產到戶,分了人頭地,再種點盆栽花草賣了餬口就成,反正儲物戒里啥都有,不缺錢花。
分家的事兒宜早不宜遲,做好打算後賈赦便趁著孫媳婦還沒回來,不會有人過來唧歪問候的時機出了門,直奔隊委。
正好,大隊支書李建明也在。
通過精神力看到李建明在寫報告後,賈赦弗一逼近隊委大門口方圓五米,立馬挺直的背就佝僂了下來,氣質陡變,蹣跚著朝支書辦公室走去。
李建明不經意一抬頭便看見了賈赦的身影,見賈赦走路有些蹣跚,趕忙上前來攙扶,問候道:「大柱叔,你怎麼來了,可是找我有事兒?」
賈赦沒有拒絕李建明的好意,由著他攙著,為表真實性,身體還往他那邊傾斜了幾分。
「確實有些事兒想找你說。」
李建明看賈赦神色不妙,索性閉了嘴,妥帖的將賈赦安頓好,又給賈赦沖了點白糖水,這才重新開口問事兒。
「叔,可是家裡發生了啥事兒?」
賈赦痛心疾首狀重重點頭,開門見山道:「不怕你笑話,子孫不孝,我打算今天就將他們都分出去,自己單過。」
「分家?你自己單過?」李建明震驚。
南方普遍宗族集居,一個村一個鎮,可能祖上都是同一族的,發展大隊也是這一情況,原主李大柱和李建明他爸李鐵頭同就是出了五服的族兄弟,是以哥倆感情一直不錯。
李鐵頭年長原主八歲,早在十幾年前,李建明當選大隊長的時候就開始漸漸不怎麼做事兒了,近七八年來,除了豐收的時候跟著忙會兒,其他時間同原主一樣,賦閒在家。
因此,兄弟倆退休後的感情越發深厚起來,經常聚一塊下象棋、打獵、釣魚、嘮嗑。
李建明接觸原主的機會多了,自然更加清楚起原主的大小事兒來,尤其是原主那死不分家,死都要把著子孫圍著自己,怕子孫不孝順自己的德性。
現下,賈赦突然跟李建明說要分家,還是將孩子們都分出去,要自己一個人單過,那衝擊,可想而知。
「叔,你這是怎麼了?家裡孩子給你委屈受了?你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