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店鋪的捲簾門早就被放下,門上的血跡比小GG還多。蘇元抽出一根螳螂腳爪做成的短鏢,插進捲簾門的鎖眼裡用力一攪,再向上一抬,便熟門熟路地將捲簾門掀了起來。
這樣的事情,在前世他已經幹過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已經熟能生巧。
那位囂張的店老闆居然沒死,此時正哆哆嗦嗦地躲在貨櫃頂上。一隻喪屍在下面拼命地抓撓著。
只見這隻喪屍裸露在外的皮膚鐵青發黑,皮下血管如同蚯蚓般高高鼓起,一張大嘴從嘴角處向後撕裂到耳朵根,從側面便能看到後槽牙在風中凌亂。
店老闆見捲簾門升起,還以為喪屍連溜門撬鎖都會,頓時嚇得他魂飛魄散。
等到他看清來的是個活人,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叫道:「救命……幫,幫我,哎?你是昨天那個小子?」
店老闆名叫劉偉,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他躲在柜子上不敢下來。認出來人是蘇元後,臉色有點尷尬,看來他也知道自己昨天的態度有多麼惡劣。
「現在知道怕了?」蘇元一鬆手,捲簾門立刻掉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劉偉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鍥而不捨地撓了半天鐵櫃的喪屍聽到動靜,頓時撇下劉偉撲向蘇元。
蘇元抽出螳螂刀一個斜斬,將喪屍的腦袋砍了下來後,直接將往櫃檯上一扔,「給我來一套最好的裝備。我用這玩意結帳,夠不夠?」
「夠夠夠!」劉偉的兩條腿抖得就像三天沒下床的鴨子,費盡力氣也沒能從柜子上下去。
「我腿軟得厲害。需要什麼,你自己隨便拿好了。」
其實不用等劉偉說話,蘇元早已經把自己脫得只剩條內褲,換上了野戰服和登山鞋。
他又隨手打開一個幡布背包,把指南針、潛水錶、登山繩、工兵鏟、作戰手套、萬次火柴……
防水手電、頭燈、電磁、多功能傘兵刀、匕首、地圖,各項裝備一樣一樣地往包里裝。
他每裝一樣,劉偉便在心中哀嚎:「斯登潛水錶,一萬二千三。狼牙工兵鏟,一千七百五。我滴爺,他眼光怎麼這麼毒?專挑最貴的拿!」
蘇元將一切收拾妥當,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身上攜帶的裝備。這些工具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將是他賴以生存的根本,容不得半點馬虎。
劉偉肉痛得直吸涼氣,心中大為後悔讓蘇元自己挑選。
可一想到蘇元砍下喪屍頭顱時,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出刀的手穩如銅澆鐵鑄一般。
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冷漠和鎮定,使劉偉感覺「砍頭」這一舉動對於蘇元來說,就像是在自家菜地里拔了一顆大蔥那般隨意。
心中害怕之下,想要阻止蘇元拿東西的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但此刻一見到蘇元像是要走的樣子,又急忙挽留道:「哎!別走啊!」
「外面都是吃人的瘋子,你再厲害又能殺死幾個?還不如留在這裡,咱們倆互相也有個照應。而且隔壁就是超市,只要鑿開牆壁,裡面的東西夠咱們吃一年的。」
「鑿牆?」蘇元忽然笑了笑,「是個好主意,你自己鑿吧。」
就見他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然後掀起捲簾門,一彎腰就走了出去。
任憑劉偉在裡面怎麼哀求挽留,他都沒有回頭去看上半眼。
人不可能躲一輩子,遲早都要走出來面對這該死的末世!
一個人如果連直面現實的勇氣都沒有,那就算給他吃不盡喝不完的物資,人最終也會在孤獨中崩潰。
但是劉偉註定體驗不到孤獨的感覺,如果他真的去鑿牆,那麼鑿牆發出的聲音將會把附近的喪屍全部吸引過去。
等他鑿開牆壁,等待他的不會是麵包與火腿,而是無數等著開飯吃人肉叉燒的喪屍。
身在末世,可以懦弱、可以瘋狂,但絕不能愚蠢!
……
湖濱公園坐落於青州市南崗區。穿城而過的青州市母親河河道在這裡打了一個U型彎。所以湖濱公園三面環水,僅有北側可以通車。
本該人頭涌動的公園,此時竟然安靜得可怕,連一隻喪屍都見不到!
懸掛在天空正中的太陽灼熱刺眼,可公園此刻給他的感覺,卻如同電影裡的寂靜嶺一樣,讓人從心底往外冒涼氣。
蘇元前世第一次使用神明祭壇並不是在這裡,所以他對於眼前這種詭異的情況,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站在公園入口的位置,就可以隱約看到祭壇上綻放出的屢屢金光。
偶爾還會有一道金光自祭壇中心沖天而起,好似生怕人們找不到它似的。
如果換做別人,看到這裡沒有喪屍,必定會以為這裡是一處十分安全的避難寶地。
可蘇元絕不會這麼認為!
末世里,能置人於死地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喪屍,只不過是其中最弱的一種。
他寧願遇到成群結隊的屍潮,也不希望看到眼前這幅詭異離奇的場景。
但神明祭壇已然近在眼前,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據蘇元所知,那些強橫到以一己之力就能鎮壓一方的強者,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是最早掌握了神明祭壇用法的那一批人。
他們有些人以強大的實力建立了自己的國家,成為執掌萬人生死的土皇帝。
也有些人喜歡到處闖蕩。哪裡有強大的變異生物,他們就往哪兒去,不斷地挑戰自己,從而獲得更強的資源。
即便是大勢力的首腦見到他們,也得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得罪。
可以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末日中的一方主宰。他們說出的話就是真理,他們的存在比肩神明!
毫不誇張地說,他們身上的一粒塵,掉在普通人身上便是一座山!
曾經的蘇元,距離那些人是那樣的遙遠,如同地上的螻蟻比之天空上的太陽。
可現在,他將有機會騰空而起,成為連那些強者都要仰望的存在!
但一切,都要從眼前的祭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