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剛才輕易制服王斌的那一幕,鄭軒等人對於蘇元的話差不多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而且就算他們不聽蘇元的,自己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丁楠似有什麼話想說,可她一對上蘇元的眼睛,立刻就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似的,急忙躲開目光。
蘇元的年齡看起來也就比他們大上一兩歲,但是丁楠卻覺得,人高馬大的鄭軒和蘇元一比,就像一個是幼稚園裡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孩、另一個是沉穩如山的成熟男人,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似乎蘇元的身上,有一種讓人非常著迷的安全感。
這時候程雪已經拿著兩把螳螂刀回來。她看這東西也就造形嚇人,拿在手裡輕飄飄的,摸起來既像骨頭又像瑪瑙。
頓時在心中暗想,這東西怎麼防身?還不如把衣帽架上的鋼管拆下來管用。
此時房門上的裂縫越來越多,如果不是普通喪屍只會按照本能行動,憑喪屍的怪力和不懼疼痛的特性,早已將大門撞破。
鄭軒趕緊按照蘇元的指點,把繩子的一頭牢牢地綁在門旁邊的家具上,另一頭被他攥在手裡,蹲在門的另一側。
而丁楠這個螢火蟲,則是被蘇元安排坐在距離門口正對面十幾米的地上,還必須要岔開雙腿才行。
如此讓人難為情的要求,丁楠當然不會同意。可她與蘇元的沉寂如水的目光一接觸,竟鬼使神差地乖乖照做了。似乎眼前的這個男人說出的任何話語,都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勢。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蘇元拎起剛才那個砸死王斌的碩大花盆,連帶著裡面的泥土估計少說也有三四十斤,被他掄圓了胳膊,「哐當」一下砸在了門上。
已經被喪屍摧殘了半天的木門,頓時被砸出了個臉盆大小的窟窿,堵在外面的喪屍立刻順著洞口撞進來。
不堪重負的木門終於是四分五裂,四隻喪屍一窩蜂似的涌將進來,才跨出一步,就被鄭軒扯起來的絆繩摔了個狗吃屎。
就在喪屍身在半空尚未著地之時,蘇元已經揮起螳螂刀,由下至上地一刀上挑,便砍掉了一隻喪屍的腦袋。
接著他沉肩墜肘,腰身擰動,順勢一刀回斬,又砍掉一顆腦袋。
等到剩下的兩隻喪屍摔在地上時,蘇元已經橫向跨出一步,將第三隻喪屍斬於刀下。
「……這……這不是cosplay的刀具啊!」程雪呆呆地看著手裡的兩把螳螂刀。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東西居然犀利到這等程度,殺喪屍就像是砍瓜切菜似的。
此時房間裡下起了血雨,三個無頭喪屍的脖子就是血雨的噴泉,大量暗紅腥臭的污血噴灑得滿牆滿地。
無頭喪屍那斷裂的脊骨向外滲著血珠,青色的氣管微微痙攣著。
第四隻喪屍倒下之後,竟然沒有起身,而是直接手腳並用地向著丁楠兩腿中間爬過去!
急切的模樣,就如同憋了半輩子的色鬼撲向赤果羔羊。
「滾開!你給我滾開啊!別碰我。」
丁楠手腳並用地往後縮著身子,渾身的毫毛都豎了起來。
鄭軒也算有情有義,竟大吼一聲撲向喪屍,直接抓住喪屍的兩個腳踝往回拽。
程雪也上去幫忙,掄起螳螂刀就砍。
「別動。」
蘇元喝止程雪,然後一把捏住喪屍的腦袋,將喪屍拖到丁楠的身前。
周遭的空氣瞬間向他掌心匯聚,形成一股堪比炸藥爆炸的動能,並且瞬間釋放出來。
只見喪屍的腦袋在壓縮空氣轟擊下,立刻如同裝滿水的氣球般炸裂開來。惡臭的腦漿和污血直接噴了丁楠滿身都是。
尤其是她岔開的雙腿,就像是剛剛從血池裡撈出來的一樣。
無法控制地哭了出來,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恐懼過。剛才的那幾秒鐘,她感覺自己距離死亡已然無比的接近。
一灘橙黃的液體自她身下流淌出來,竟然是被嚇尿了!
就見丁楠發了瘋似的用手抹著身上的血跡,一邊抹還一邊神經質地叫著,「水!快給我水!幫我把這些東西衝掉。」
「楠楠!楠楠別怕,沒事了。沒事了,喪屍都死了。」鄭軒衝過去把丁楠摟在懷裡,努力想要使她鎮定下來。
他知道丁楠有很嚴重的潔癖,就連出來住酒店,毛巾、床單、被褥等日用品都是從家自己帶出來的,從來不肯用酒店的東西。
現在被噴了滿身的污血和腦漿,簡直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沒想到丁楠竟反手給了鄭軒一巴掌,指著蘇元向鄭軒吼道:「你還是不是男人?他明顯是在故意欺負我,你看不出來?」
「我……」鄭軒捂著臉,張口結舌。
「還有你!」丁楠咬牙切齒地質問程雪,「你幹嘛要聽他的?他讓你別動,你就不動?」
「夠了。」蘇元冷著臉道:「我這麼做有我這麼做的理由,受不了的話,你大可以離開。」
「走就走!」丁楠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勇氣,居然真的頭也不回地抬腿就走。
鄭軒急忙去追,結果這時候,門口突然冒出兩個人來,險些把丁楠和鄭軒給嚇死。
這突然出現的人,是個略微禿頂的大叔。
此人肚子很大,活像是扣了一口鍋在身上。一雙皮鞋錚明瓦亮,眼窩深陷,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
「胡……胡教授?」
丁楠一見來人竟然是學校的系主任——胡啟明,頓時大喜。
能在這種情況下遇到熟人,任誰都會感到由衷地高興。
緊接著,她又看向胡教授身後的一位短裙少婦,更是眼前一亮。
「白老師!你也在啊。」
「……是…是啊。」
白老師今年剛過三十歲,長得白白淨淨。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熟透了的水蜜桃,很有女人味的樣子。
大紅色的短裙下穿著一襲黑絲網襪,此刻卻是光著腳,居然連鞋子都跑丟了。
她躲在胡教授的身後,看向鄭軒和丁楠的時候,目光躲躲閃閃。
胡教授和白老師見到丁楠滿身污血的樣子,當即也是被嚇得不輕。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又看到房間裡東倒西歪地倒了一地的屍體,更是魂不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