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向蘇元問道:「老大,這火把不會突然熄滅吧?要不,咱們去給火把加個防風罩再進去?」
「不用。」蘇元擺了擺手,「先去找餐廳廚房的天然氣主管道,然後再把包房裡的人救出來。程雪帶剩下的人收集食物,能帶多少帶多少。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等的就是這條命令。他們這群人除了劉顯光前不久吃了頓飽飯,剩下的人已經餓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說句喪氣的話,他們就算是死,也想做個飽死鬼。
「走!」蘇元低喝一聲,一把拉開大門,跨入門內!
刺鼻的血腥味裹挾著一股爛死耗子的腐臭氣息撲面而來。沉悶的氣流壓得火把黑焰都暗淡了幾分。
除了蘇元以外,所有人都是猛地一陣乾嘔。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坐在臉上放了個屁一樣,而且放屁的人還有些消化不良。
一眼望去,起碼兩三百隻形色各異的喪屍,都在用泛著死灰色的眼珠瞪著他們。
銀河酒店第十層的餐廳屬於高檔消費場所,大眾餐廳在二樓。所以,眾人眼前的這些喪屍中任何一個,在末世前都屬於社會精英一類的成功人士。
但災劫面前人人平等,並不會因為某人銀行卡餘額的位數比較多,便給予其特殊待遇。
獨孤胖辨別了一下方向,便帶著蘇元向大廳的一角走去。程雪則是帶領眾人在屍群中緩步穿梭,搜索還能吃的食物和飲用水。
之所以走得慢,是因為這樣可以讓人始終處於惡臭火把氣息的籠罩範圍內。一旦走得快了,氣味來不及瀰漫,那麼持有火把的人便有可能遭受到喪屍的襲擊。
這也是惡臭火把為什麼不能在通風的室外環境下使用的原因。哪怕是胖子那根超巨型火炬,被風一吹,也是屁的作用都起不到。
不得不說,在屍群中穿行對於一個人的膽量和尿道括約肌都是不小的挑戰。
而且這裡不只有對他們虎視眈眈的喪屍,更有隨處可見的、被啃得七零八落的人體骨架!
每跨出一步,都要小心再小心。踩到破裂的杯盞碗碟事小,關鍵是不想踩到發黑凝固的污血、零碎的內臟。那些東西如果一腳踩上去,從鞋底傳來的滑膩感覺簡直能要了人的命!
等到抬起腳時,污血還會粘黏吸附鞋底。就像是一股股電流,順著腳底板一路向上,一直麻到大腿根兒。
劉顯光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人家程雪一個小姑娘都不怕,他大老爺們要是嚇尿了,哪還有臉再混下去?
姚虹好似一塊狗皮膏藥一樣貼在劉顯光的身上,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子都擠到劉顯光的皮膚裡面去。
眾人看向走在最前面的蘇元,發現他此刻就像是在逛市場一樣,遇到擋路的喪屍便伸手扒拉到一邊去,毫無半點壓力。
獨孤胖的眼睛始終在看周圍喪屍的嘴巴,準確的說是那一口滿是血污的牙齒。一邊看還一邊估算著這些牙要是拔下來,能做多少惡臭火把。
蘇元見胖子太過依賴火把,不得不提醒他,惡臭火把只對初級喪屍有效。遇到那些眉心生出晶核的一階喪屍,惡臭火把就一點效果都沒有了。
獨孤胖大驚失色道:「你說的是樓下那倆群泡著澡、腦門子上有個玻璃片的喪屍??」
蘇元點頭,「沒錯。它們還處於進化中,但是速度非常快。等到它們眉心的晶核顏色變成乳白色,就會傾巢出動。然後將見到的一切,都撕碎了塞進肚子裡。」
獨孤胖的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那……那倆池子裡面少說也得有個一、兩千的喪屍,咱們豈不是死定了?」
劉顯光等人聽到蘇元和獨孤胖的對話,也都是心跳加速。他們一直以為只要有惡臭火把,就能在喪屍中橫行無忌。此刻聽到還有更厲害的角色,而且數量之巨。一隻喪屍上來舔他們一口,也能把他們舔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這時候,蘇元已經帶領眾人走到盈翠閣中餐廳的廚房。
就見他將爐灶掀起,然後順著爐灶下面的天然氣管,一路順藤摸瓜地找到隱藏在合金扣板後面的天然氣主管道。
只見這根管道的直徑遠比尋常居民樓里的要粗上一圈,足有成年人手腕那麼粗。
蘇元敲了敲這根天然氣住管道,這才回答胖子道:「把那一、兩千的喪屍都殺掉,不就成了?」
胖子和劉顯光頓時如遭雷擊!
「全殺了?」
「你以為你是手撕鬼子、褲襠藏雷的抗日奇俠嗎?」
「就算是燕雙鷹來了,也不敢說能一個人殺那麼多喪屍吧?」
蘇元好奇道:「燕雙鷹是誰?他也是超凡者嗎?」
劉顯光無奈道:「大哥,這都火燒屁股了。你還管燕雙鷹是誰?」
「火燒屁股麼?」蘇元握住天然氣管道的手,微微用力。他就是打算燒那些喪屍的屁股!
蘇元前世使用得最順手的就是火系異能,可以說火焰早就被他玩兒得出神入化。可惜,這一世獲得的是特殊形態的「氣」之異能。
但話又說回來了,天然氣也是氣!
找到天然氣主管道,就相當於軍人找到了武器庫!
蘇元當即吩咐程雪帶人收集食物和飲用水。等他去把盈翠閣包房裡的那些人解救出來,就往樓頂天台爬。
……
盈翠閣包房裡,一個女人正不停地調試對講機的頻道。
她不知道,獨孤胖為了防止對講機突然出聲引起喪屍注意,早就將對講機關了。
女人旁邊有一位蓬頭垢面的乾瘦老頭,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裡,一臉淡定地說道:「小李,你不用著急。這兩天多虧了你照顧,等與搜救隊匯合,我就讓他們給你發個表彰獎狀。嗯……對了,你的工作崗位也可以商量商量。」
女人白了老頭一眼,很是不客氣地說道:「再說一遍,我叫徐佳佳,不姓李。」
老頭全當沒聽見一樣,端起面前的盤子又舔了幾口。咂了咂嘴,順手將舔得比刷過還乾淨的盤子一扔,「這菜有點不新鮮。小張啊,我手機呢?給我接食品衛生部老劉,我要舉報這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