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萬分驚喜地衝到月亮井旁邊,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真的是月亮井!天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艾雅圍著月亮井直轉圈,一副想要伸手摸摸,又不太敢的樣子。
「我聽說,精靈庇護所里最後一座月亮井,也已經在六千二百年前乾枯了。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一座!」
月亮井對於精靈的重要性就像是水對於人類一樣,是必不可少的關鍵事物。
在很久很久以前,精靈的壽命可以長達上千年。但是自從沒有了月亮井以後,精靈的壽命便開始斷崖式下跌。縱使他們用盡了各種辦法,也沒能阻止這種可怕事情的發生。
試想一下,如果平均壽命七十多歲的人類在某一天,忽然因為少了某樣東西,而導致壽命全部下跌至不足三十歲。那會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歸根結底,就是因為精靈們再也無法從月亮井裡獲得「生命之泉」,也就是那一汪散發著醉人光暈的藍色液體。
曾幾何時,月亮井遍布精靈世界的各個角落。每一座月亮井生產出來的生命之泉,足以供養不少於一百名精靈。
生命之泉不但可以延長精靈的壽命,還可以為他們治療傷勢,恢復能量。在生命之泉的滋潤下,每一名精靈都是幸運之神的寵兒。
然而,這一切隨著最後一座月亮井的乾枯而終結了。
直到今天,艾雅才第一次見到只存在於長輩們口口相傳的、傳說中的月亮井!
「你說得沒錯。但是月亮井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用處是你沒有說到的,年輕的晨曦精靈。」半生之子賽歐斯一邊說著,隨手在旁邊的樹幹上輕輕一點,樹幹頓時生出三朵拳頭大小、純白色的鈴鐺花。
艾雅對於月亮井和生命之泉的了解只限於長輩們的傳說,難免有些內容是她所不知道的。她聞言立刻就忍不住向賽歐斯詢問,月亮井最重要的用處是什麼?
「先別急,年輕的晨曦精靈。請先嘗嘗這生命之泉吧,待會兒我再告訴你。」賽歐斯用這朵鈴鐺花當做杯子,伸到月亮井裡盛了三杯生命之泉,分別送給晨曦精靈艾雅、躍遷古樹雷澤,以及黑色龍鷹泰羅卡,唯獨沒有送給蘇元。
「請別介意,血精靈先生。月光林地向來不歡迎嗜血的血精靈,」賽歐斯用他那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的對蘇元說道:「如果不是看在艾雅小姐的份上,你連踏入月光林地的資格都沒有。」
蘇元的心裡頓時像是吃了一隻臭蟲般彆扭。這半精靈半雄鹿的怪胎看上去彬彬有禮,說出來的話居然比吃了大蒜的嘴巴還要臭。
精靈少女艾雅見到賽歐斯竟然對蘇元這麼無禮。兩條好看的眉毛,頓時就擰到一起!
「賽歐斯閣下,如果你不歡迎我的蘇,那我們離開就是了。」艾雅拒絕了送到面前的生命之泉,即便是她非常非常想要嘗上一口。
「對不起,蘇。我為你的遭遇感到抱歉。我們走。」只見精靈妹子毫不猶豫地拉起蘇元,轉身就要離開。
賽歐斯見此情形,連下巴都要驚掉了。他那不停顫動的四蹄,暴露了賽歐斯不安的內心。那金色的眸子裡全是不敢置信的詫異。
他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精靈會拒絕生命之泉。而原因僅僅是,他對這位和精靈一起來的同伴說了句不客氣的話。
躍遷樹人攤了攤手。僵硬的表情仿佛寫著「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幾個大字。
眼看著晨曦精靈和那個可惡的血精靈就要離開這裡。賽歐斯立即急匆匆地喊道:「請等一下!我為我的無禮表示道歉,但是請你務必品嘗一口生命之泉再走。」
賽歐斯親自捧著一朵裝滿生命之泉的鈴鐺花,將其送到了艾雅的面前。「年輕的晨曦精靈,雷澤先生和泰羅卡幾乎走遍了精靈庇護所的每一處角落。他們告訴我說,月光林地的這座月亮井,是這世界上最後一座了。如果你就此離開,一定會後悔的。」
蔚藍色的生命之泉在鈴鐺花中如有靈性一般地緩緩轉動著,散發出來的氣息對艾雅更是有著致命一般的吸引力。
此時的躍遷樹人和龍鷹泰羅卡早已經喝下了他們的那份生命之泉,甚至連盛裝泉水的鈴鐺花也給吞下了肚子,連一滴都不肯浪費。
心地善良的艾雅躊躇了片刻,用探尋的目光看向蘇元。意思是如果蘇元不同意的話,賽歐斯你就算是說破了大天也是白搭。
賽歐斯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他看不順眼的血精靈,才是真正的話事人。
龍鷹泰羅卡慵懶地梳理著他那鐵葉子一樣的羽毛。蘇元有多重要,他早就知道了,否則的話,他怎麼會專程回去把蘇元帶上?
要知道,艾雅這個對於泰羅卡來說像個豆芽菜一樣的小姑娘,居然為了眼前的血精靈男人恨不得從他身上跳下去。那可是萬丈高空!
雖然蘇元很想為了面子,給賽歐斯一個冰冷的後腦勺。但是當他看到艾雅偷偷地舔著嘴唇,就知道精靈妹子有多麼渴望生命之泉了。
為了可愛的精靈妹子能夠如願以償,面子算個屁!
「你這么小一杯,夠幹什麼的?還不夠給我家艾雅潤喉嚨的,」只見蘇元嘿笑著,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隻裝熱水的暖壺,不由非說地塞到了賽歐斯的懷裡,「拿著,給我用這個裝。」
賽歐斯後背上的毛都豎起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那可是生命之泉,最後一座月亮井的生命之泉。能用花朵做杯喝上一口,都已經是莫大的榮幸。這個可惡的血精靈居然要他用壺來裝?
如果是尋常用來裝酒的銀壺倒也算了,可這隻造型怪異的水壺未免也太大了些。
一想到將這隻水壺裝滿所需要的生命之泉,賽歐斯的心都在淌血。
「好吧!就當是為了我的無禮而賠罪。」賽歐斯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垂頭喪氣地拎著暖壺走向月亮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