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禹和崔氏對看一眼,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崔氏道:「之前的讀書人,可都是奔著做官去的。」
明昭道:「但做的官也未必就是朝堂的高官,很多都是要下發的下面的縣裡的。何況,這高級學府也是要教授為官之道的。總之,就是大學裡的專業很多,學子們可以自由選擇。」
厚顏無恥的把前世自己走過的學生之路拿過來用一下,相信對於向禹和周鑫應該是很有啟發的吧!
向禹噌的站了起來,「我得去找王爺說道說道。」
崔氏忙攔他,「急什麼?飯都已經好了,吃了再去也不遲。」
「怎麼不急!」向禹說著就去拿大氅,「這事已經困擾我和王爺很久了,明昭給了條新思路,這事得立馬讓王爺知曉。」
崔氏幫著他系帶子,忍不住的抱怨,「這年紀漸長,該沉穩了才是。怎麼還跟個毛頭小子似的橫衝直撞?」
向禹笑笑,「經閨女這麼一說,突然覺得眼前全是希望了。」扭頭看明昭,「剛才當著他們的面,你怎麼不說?」
明昭道:「九叔現在終歸還是齊帝的臣子,說了給他造成困擾多不好。」
向禹哈哈大笑,「咱們北地若是風風火火的幹起來了,他可不得干著急嘛!」臨出門前又對明昭道:「就你這提議,你仔細制定個章程,若王爺那邊也覺得可行,就要很快的落實下去才行。」
眼見著人風風火火的離去,崔氏忍不住的嘆氣,「你看這脾氣!」
明昭笑,「也怨我,該吃完飯再說的。」
崔氏搖搖頭,「這跟你沒關係。這些年,他就是脾氣見長。不管他,咱們吃飯。」
使人去喊了新生來,娘三個吃了飯,新生午睡,明昭就跟崔氏說了吳韻珊帖子的事情。
崔氏也沒想到吳韻珊是這樣的性子,「既是吳九說不用管,那就暫且不讓她上門了。我代你回個帖子,就說你還在養病中,不方便見客。」
明昭覺得這還真是個橫掃一切的藉口。
說到明昭的身體,崔氏就不留明昭說話了,讓她趕緊回去休息。
明昭也覺得說了半天的話,大起大落的,很費腦子,的確是需要睡一覺緩緩精神。
至於辦學的細則,只要周鑫那邊敢拍板,這事她就敢給他張羅。
畢竟,前世的教育系統就是這樣子下來的,並且還非常的成功。
明昭睡了一覺醒來,就收到了吳愉使人送來的六個大箱子,除了徐明晴的兩個,徐明曉的三個,還有青雲先生準備的一個。
徐明晴準備的東西一箱子是首飾和衣料,還有一箱子則是肉乾和醬菜。
徐明曉除了一箱子外用的內用的藥物之外,就是兩箱子香露了。
這樣的禮物,很是用心了。
她當即讓紅櫸去給徐明暉送信,讓她抽空來一趟。
自從大齊的使團來了之後,徐明暉就忙得團團轉。明昭生病,她匆匆跑了兩趟,看她的眼神里都滿是歉疚。但也是沒辦法的事,吃誰的飯,就得受誰管束。
至於青雲先生送來的東西,那就是書籍和字畫了。
因為要辦學,明昭對於書籍那是相當的歡迎。
畢竟小學、中學、大學這種模式,在古代還是開天闢地頭一次提出來,單就教材來說,就是個頭疼的事情。更有甚者,學校里怎麼能少了圖書館呢?
向禹直到晚上才回來,也沒有傳見明昭,只是讓人來傳了話,說是周鑫明天想見她。
明昭就有些興奮,覺得這事成的可能性很大了。腦子裡暗暗組織材料,想著周鑫會提什麼問題,而她又該怎樣應對。這一想,就睡晚了。一睜眼,陽光都落進院子了。
她一躍而起,忙喊人來伺候,又問向禹那邊有沒有來傳話。
紅楓忙安撫她:「夫人那邊不讓叫姑娘早起的,老爺那邊倒是也沒催,但聽說王府來接姑娘的馬車早就到了。」
明昭趕忙梳洗,紅杉就端著早飯進來了。
「來不及了,給我包幾塊點心在馬車上對付一下吧。」過去在外面跑的時候,也沒少這樣子干。
紅杉自顧自的布菜,「夫人囑咐了,姑娘不吃完早飯,是不准許出門的。」
明昭無奈,反正已經晚了,那就索性聽從安排吧!
吃了早飯去了正院,進門後不期然的看到了大咧咧的坐在那裡的周承頤。
這人都沒事可幹嗎?
就算是沒事可干,不是還可以躺在府里養傷的嘛!
一天往向府跑一次算幾個意思?
她很想低調做人的,可他這般的熱絡,她不想捲入是非都不行了。
崔氏拉著她笑道:「承頤給你帶了件白狐皮的氅衣,你試試看。若是合適,今日正好穿著出門。」
這也太不把周承頤當外人了。
哪家的母親接到外男給自家閨女送的東西,不得抄起大掃帚將人打出去啊?
偏偏崔氏一副喜聞樂見的樣子,就仿佛她跟周承頤的關係已經落定了似的。
明昭心裡腹誹,面上卻還得順從。
白色狐皮本就少見,關鍵還是純色的,連成這麼一件氅衣就更加彌足珍貴了。
鎮北王府的針線房果然厲害,都沒有給她量尺寸,居然能做的這般合身。
白色的狐狸毛將她的小臉襯托的顏色清麗了三分。
周承頤的眸光閃爍,「準備好了,就走吧!父親那邊還等著。」
「乾爹呢?」明昭問。
崔氏道:「他早就走了。昨天夜裡更是興奮的翻來覆去的不睡覺,今天哪還在家裡呆得住?」
明昭就告辭了崔氏,跟在周承頤後面出了向府。掛著鎮北王府徽章的馬車果然已經等在大門外了。
周承頤回身,朝著明昭伸出手去,扶她上馬車的意圖表露無疑。
明昭看向他,「承頤哥哥,我可以的。」
周承頤舉著手不放,「要不我抱你?」
退而求其次,明昭只得將手放到了他手裡。
進了馬車,兩人對面而坐。
周承頤先開了口,「到了後,先讓華叔給你把把脈。我是不主張你這般操勞的。辦學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時。」
這樣細緻周到的關心,誰能抗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