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心中痒痒,不由得看向周承頤,這是有故事啊!崔氏和老崔家分明是有著解不開的心結,不然,一個出嫁女為何要跟娘家老死不相往來呢?
周承頤抿了抿唇沒說話。
明昭看看自己身上的大氅,想著他現在定然是冷的很,便催促道:「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岳氏點點頭,拉起明昭就走。只是,有些事,她想置身事外,卻偏偏身不由己。鄒夫人那邊很快就派了人來請她,事關跟大齊那邊的關係,岳氏重重嘆了口氣,也就只能不情不願的去了。
周承頤拉著明昭拐來拐去,竟是拐到了一個僻靜的院子。
遠遠的就聞到了淡淡的清香。
走近了就看到了一丈高的梅樹上,黃色點點。
梅林的樹枝上不見半個花苞,這裡的梅花居然已經開放了。
進到院子裡,牆邊的梅樹上也是小小的花兒掛枝頭。
周承頤牽著她的手進了屋子才鬆開。
屋子裡生了火爐,暖和的很。
明昭舒服的嘆了口氣,周承頤卻已經坐到桌邊斟茶。
「承頤哥哥真會享受,居然給自己留了這麼好的一個地方。」明昭打量著四周。
屋子裡的布置,竟像是一個小書房。
靠牆的書架上,零散著放著幾本書。連著的內室里,依稀可見翠綠色帳子籠著的床榻。
就是周承頤做著的茶几旁邊,也是放了一張鋪著狐皮的貴妃榻的。
周承頤道:「早前讓人給你備下的。」
明昭怔然,「真不是你自己藏私?」
周承頤示意她在自己身邊落座,讓後將茶水推到她跟前,「一早就跟母親說過了,你今日露個面後就可以來這裡呆著,沒必要去呼吸那些個雜亂的脂粉氣。誰知道,你不服管束,私自跟著人跑了。」
明昭頓時心裡五味雜陳,甜的是他為她想的面面俱到,悔的是不該因為好奇跟著吳韻珊和崔雅純瞎跑。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手有些微微顫抖。
想到吳韻珊倒在血泊中那一幕,當時覺得大塊人心,這會兒卻覺得後怕了。
差一點兒,那場景就是自己的寫照了。
即便現在自己置身事外,但血的顏色總會讓人忍不住的噩夢連連。
周承頤的大手覆了過來。
明昭抬頭看過去,「她若是死了,你跟九叔之間會不會有嫌隙?這次的談判會不會有影響?」
周承頤篤定的道:「不會!」
明昭卻還是不安,「她們兩個把我騙出去的時候,我還一直以為是你的爛桃花。當時還覺得好笑,這當中還有李婉妙的摻和。想著三個喜歡你的女人,本該是仇人才對,居然能達成一致戰線。還暗自感嘆,承頤哥哥的魅力真是大啊!卻沒想到,她們倆心悅的會是魏希頲。那是什麼眼光啊?難道就沒發現魏希頲除了一副皮囊之外,性情執拗的近乎變態嗎?能夠為了一己之私發動戰爭的人,就是禍國殃民的瘋子。跟這樣的生活在一起,多恐怖啊!」
周承頤拿掉她手中的茶杯,乾脆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膝蓋上,「你可能不知道,滿京城的貴女其實都是追著魏希頲跑的。一副好皮囊,是足以顛倒眾生的。這世道,女人相看男人,基本上都是看皮囊。何況,魏希頲不僅有皮囊,還有個位高權重的爹。魏國公府的門第,那可是很多人想攀附的。」
明昭嘆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女子的命運的確是隨波逐流的。不怪女人眼瞎,除了遠遠的看上兩眼,婚前的確沒有相處了解的機會的。像她自小跟周承頤在一起,算是青梅竹馬的,已經是無比的幸運了。
「魏國公就是個大渣男,牆頭草,如今看著位高權重,誰知道能夠延續多久。等到齊帝緩過神來,沒準兒就該收拾他了。」
周承頤道:「也未必。」
「嗯?」明昭不解的看著他,想到魏國公畢竟是他的生父,莫非他還存在著些許感情?
周承頤道:「齊帝入主皇宮,雖是強龍,但你別忘了,魏國公卻是地頭蛇。他們兩個,誰壓過誰,誰掌控誰,還不一定呢!半道的君臣,總少不了互相猜忌和防備。所以,如今看來,也只是表面的和諧。」
明昭點點頭,「說的很對啊!只是,是不是扯的有些遠了?魏希頲雙腿斷了,可謂是碾碎了京城很多少女的夢。但其實,最可憐的還是魏希頲,對不對?」
「你可憐他?」不悅悄悄的爬上眉頭。
明昭笑笑,「這恰恰證實了魏希頲曾經的受歡迎受吹捧不過是鏡花水月啊!他健全的時候,那些個少女追著他跑。如今他殘疾了,卻都紛紛轉身。難道不可憐嗎?就好比吳韻珊和崔雅純之流,說什麼是為了魏希頲對我報復,說白了不過是因為自己夢碎的惱怒。真要是愛魏希頲入骨,不該至死不渝的守在他身邊嗎?跑來北地做什麼?齊帝弄了十大貴女來,不是想要她們在北地落地生花充當奸細的嗎?」
「不管齊帝什麼目的,發生了這樣的事,全都給我滾。」周承頤狠厲的道,「這種貨色留在北地,只會髒了咱們的地方。」
看得出來,他對於那些個女人,是真的心生厭惡。
明昭抬手撫平他的眉頭,「如此看來,我今日是不是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至少鎮北王府有了將她們全部驅逐的理由。
畢竟,周承頤可謂是當眾宣布了她的身份。
世子妃啊,正兒八經的鎮北王府的一部分呢!
「你還得意了?」周承頤捉住她的小手,惡狠狠的盯著她。
明昭討好的笑笑,「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認打認罰,怎麼樣?」
周承頤低頭,唇就落了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狂風暴雨。
明昭覺得自己肺里的空氣都快被他掠奪完了,有些喘不過氣起來的時候,才終於被放開了。整個人癱在他懷裡,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周承頤霸道的開口道:「明天就把親事定下來,這事沒的商量。我說宴會之前就定下來,你偏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