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頤儘量忽略腮上的疼痛,那裡肯定有一個深深的牙印,他短期之內應該是沒臉出去見人了。
「你就是再調皮,也干不出這種事。我就是怕你氣性上來,真的跟他走了……」
「他是誰?」明昭這會兒反應過來不對勁了,既是不相信她是自導自演,那認定她會跟著劫匪走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周承頤道:「你不知道?」
明昭道:「他蒙著面,刻意隱藏了聲音,那麼緊急的情況下,我怎麼判斷?但他準確無誤的攔了我身邊的人,我是推斷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就在剛剛,提到鄒素素因你得了相思病,我甚至還想過是不是她找人來禍害的我。」
周承頤眸子一縮,伸手就把她撈到懷裡,緊緊的抱住,「他沒跟你表明身份,那你當他是真的劫匪,是不是嚇壞了?」
明昭忙去推他,「究竟怎麼回事?你想急死我啊!」
「黃逸飛!」周承頤吐出三個字。
明昭愕然的看著他,「你說誰?」
周承頤道:「剛剛那個試圖將你擄走的人是黃逸飛。」
明昭怔楞,將過程從頭捋了一遍,才把微張的嘴巴合上,總算是所有的不合理之處都有了出處。
「他這是閒的沒事幹嗎?整這麼一出,究竟是想做什麼呀?耍著我玩嗎?」
就算覺得這綁架的大戲透著詭異,但她多少還是受到了驚嚇,好不好?
跟黃逸飛相識三年,一向都覺得他穩重,童心上來了,整個惡作劇,居然這麼嚇人。
周承頤安撫的拍著她的背,「他有什麼目的,等會兒問問他就知道了。我現在倒是慶幸,他不是真的歹人。否則,你要是有個什麼,那可真就要了我的命了。」
明昭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裡,「你擔心我的心情,跟我擔心你的心情是一樣的。真的非去齊都不可嗎?」
女人的柔情,很多時候是困不住男人的雄心壯志的。
與其強留他,惹得他鬱鬱寡歡,那就不如將他放出去,然後算計好所有的可能,儘量的保他平安。
剛剛一聽到黃逸飛的名字,她心中一下子就活泛了。
黃逸飛那可是老江湖,若是周承頤非去不可,那麼有黃逸飛從旁協助,風險自會降到最低。
周承頤的手一滯,「城中的流言你都聽說了?」
「無風不起浪,若非鎮北王府放出風來,怎麼可能在城中流傳?」明昭思量再三,覺得北地現在跟大齊對上的確不是明智之舉,那麼周承頤前去齊都就勢在必行。
周承頤道:「你今天出門是來找我的?」
明昭嗯了一聲,「就是想要問問你。」
周承頤嘆氣,「覺得我上次騙了你?」
「有那麼點兒。」莫名的,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了危險的信息,「我非是不信你,只是想求證一下。」
周承頤在她身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我說了不去,就不去。即便有不可抗力飛去不可,也肯定會親自跟你說一聲的。我看,你就是不信我!」
「你又打淑女的屁*股!」明昭控訴。
周承頤哼了一聲,「敢質疑我的話,以後還打。」
「暴君!」這人真是越來越霸道了。
周承頤低笑,「現在還不是君,但如果你想,將來未必不可能。」
明昭心跳加速,「果然是掌控了整個北地,還是不滿足。」
周承頤道:「你當知道,有句話叫身不由己。這就跟逆水行舟差不多,不進則退。走到了這一步,已然不是我們想停滯不前就會被容許的了。進一步,是生機,退一步,就可能是萬丈深淵了。」
明昭嘆氣,「好吧!無論如何,我既是上了你的賊船,那便只能跟著你勇往直前了。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你想要的,我也會努力幫著你達成。」
周承頤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你說的,要永遠的陪在我身邊!」
明昭笑,「除了你身邊,我還能去哪兒?你這麼好,我還要時時刻刻斬盡膽敢靠近你的爛桃花呢!話說,你拒了鄒素素一片真心,真的不要緊嗎?我可聽說,她是鄒府尹的掌上明珠。你就不怕鄒府尹因此對鎮北王府生出二心來?」
她其實能夠想像周承頤對於那種死皮賴臉貼上來的女子是怎樣的不假辭色的。
哪怕是眾目睽睽之下,他都不會給對方留半點臉面。
鄒素素稱病這麼久,肯定是憋了個大招,極有可能想利用輿論來逼著周承頤就範,那就極可能選在熱鬧的場所賴上他。不然,黃逸飛一個初來乍到的人,也不會聽到傳聞了。
但周承頤顯然不是一般男人,最討厭的就是被威脅,而且還是女人的算計。
所以,鄒素素此招只會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於周承頤來說,不過是多了場風流韻事,與鄒素素來說,卻無疑是滅頂之災了。
唯一的女兒出了事,作為悠州府尹的鄒勛真的還能夠對鎮北王府忠誠無二了嗎?
周承頤冷笑,「想往我後院裡塞人的權貴多了去了,我若是都畏手畏腳的為了平衡而將人接進來,別說王府住不下了,那得浪費多少米?」
明昭一聽,心裡大樂,面上卻故意凝霜,「那我給你提供米,你養不養?」
周承頤勾了唇角,「那肯定……不養!你的米也是我的,平白養些米蟲做什麼?何況,還會污了你的眼,哪怕人進府後我連看都不想看一眼。昭昭,你要知道,歷朝歷代,那些個拿著自己的後宮來平衡前朝的男人,都是最無能的,也是我最瞧不起的。所以,於我來說,若是我自己的後院都不能自己做主,都得被人要挾,那還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明昭忍不住嘟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我的男人果然是頂天立地的偉男兒!」
「放心了?」周承頤心花怒放的挑眉。
明昭道:「對爛桃花放心了,但對於大齊那邊還是不放心。承頤哥哥你給我交個底兒,現在放出你要去齊都的風,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