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易生性格沉穩有主見,在家中頗有話語權,連父親都忌憚他三分,卻唯獨害怕自己這個身為歌唱家的媽。
許是習慣了眾星捧月,程子姍做事向來一意孤行。
尤其在溺愛虞軟軟這件事上。
但這次,虞易生知道,是自己理虧了,「媽……」
「別叫我媽!我沒你這個兒子!」
程子姍漲紅臉,氣得不輕。
「在家就算了,在外面你也不給軟軟留顏面,要不是你的縱容,蘇家那丫頭敢這麼放肆?」
「我……」
「怎麼?還想狡辯?」程子姍嚯得站起身,氣場十足。
虞易生很是尷尬,不禁掃了眼病床上的妹妹。
被大哥心虛的視線瞄到,虞軟軟不由得癟了癟嘴,心裡翻了個白眼。
【看什麼看?風水輪流轉!你活該!】
聽見女孩內心的這句吐槽,霍栩眉宇間壓著的冷意散了幾分,竟有些忍俊不禁。
虞易生見霍栩唇角帶著譏笑,臉色不禁更加難看,輕咳一聲道,「媽,軟軟還病著,咱們有事出去說。」
言罷,他迅速拉著程子姍離開了小診室。
威廉見虞總走了,霍學長又這般緊張虞小姐,心知留在這裡只有做電燈泡的份,便識趣地也跟著離開了診室。
人很快走光了。
房間裡,只剩虞軟軟和霍栩二人,男人身上那股凌冽的低氣壓如同實質般,壓迫得她喘不上氣。
剛才看大哥吃癟的好心情煙消雲散。
虞軟軟拘謹地攥了攥手心裡的床單,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嘿嘿……霍栩,謝……謝謝你呀……」
男人唇角的淺弧也瞬間僵在臉上,溴黑瞳眸盯著女孩,自然沒有錯過她眼中的緊張和忐忑。
隨即眉宇間山雨欲來,剛才她在心裡說過的話再次如鋼針一樣,扎在他心口。
她說他是惡魔。
「不是謝過了麼?」霍栩斂下眸子,將眼底的涼意遮掩,下意識讓自己顯得和顏悅色些。
虞軟軟卻語塞了,心中發出悲鳴:
【這不您老杵這兒一直不動怪嚇人的,我想找個藉口攆人麼?】
驀地,男人抬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虞軟軟冷不丁撞進他這雙淬著寒冰的眼眸中,當場結巴,「對……對不起,是我多嘴了!下次我儘量只謝一次!」
這手足無措的模樣,顯得好傻。
但偏偏,卻令霍栩的心臟再度揪緊,悶疼。
陰暗的負面情緒叫囂著想得到宣洩,又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將她推得更遠。
最終,他用力地閉上眼睛,聲音涼涼道,「你好好休息,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
說完,男人轉身,背影肅殺孤冷地走出診室。
虞軟軟拍著胸脯長舒一口氣。
【可算把這瘟神送走了!】
剛走開不遠的瘟神霍栩:「……」
「小栩!」
這時,一道聲線典雅溫柔的嗓音叫住了他。
霍栩身形一滯,停下腳步,轉身看見程子姍帶著笑迎面走來,「我聽威廉說了,這次的事,多虧有你。」
「程姨過獎,舉手之勞。」
「小栩,你大學讀的醫學?」
霍栩停頓了一秒,眸色轉深,不知回憶起了什麼,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和威廉是校友。」
程子姍眼眸閃過一絲狡黠,隨即又嘆了口氣,「軟軟那孩子,個性好強,是我們虞家虧欠了她,經過這次,她怕是心裡又得有個疙瘩了。」
「小栩,你是軟軟未婚夫,這幾天,把她接到霍家養傷吧。」
霍栩皺眉,「程姨……」
程子姍從大衣口袋掏出一串鑰匙,「這是我家鑰匙,今天沈氏慈善宴,邀請了我們全家出席,保姆周嬸也有事回老家了,軟軟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下了班就來接她,啊?」
霍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