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size大床上,散落著襯衫和打著結的領帶,衣角處有點皺,是被她剛才揉出來的痕跡,西褲和皮帶隨意散落在地。
出於習慣,虞軟軟忍不住擼起袖子就要去收拾。
指尖觸碰到腰帶上殘留的體溫時,卻猝然好似被燙了一下。
耳邊洗手間嘩嘩的水聲喚醒了她的意識。
霍栩在洗澡。
他居然在洗澡的時候,把她叫到房間裡來?!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虞軟軟臉頰漲紅,觸電般一股腦將手裡的衣服丟在了地上。
忍不住心裡爆了句粗口。
【操!虞軟軟!你他媽是受虐狂吧?】
【還給他收拾髒衣服?你怎麼不跪下來舔他的腳呢?!】
【去你媽的!】
她氣得在那堆衣服上用力踩了幾腳,轉身準備開溜。
「虞小姐?」
剛出門,就被門口的管家堵住了去路。
管家露出一臉欣喜之色,把手中的藥箱遞了過來,「我正準備送進去,您就出來了,那就勞煩您親自拿進去?」
虞軟軟看著管家遞來的藥箱,有點為難,「管家伯伯,我笨手笨腳的,不會處理傷勢啊,萬一害他傷情惡化怎麼辦?要不,你叫個專業護工來吧?」
她後悔了。
立什麼舔狗人設?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你在這兒盤算刷好感,博同情,人家霍病嬌盤算的是你的腰子!
怕了怕了!
溜了溜了!
「虞小姐,你在說什麼?少爺受傷了嗎?」管家一頭霧水,指著虞軟軟的額頭道,「少爺囑咐我拿藥箱過來,說是要給您的額頭換藥。您不用擔心,少爺學過醫,是專業的。」
虞軟軟頓時怔住,「給我換藥?」
「是啊。」
管家覺得很奇怪。
這個虞小姐,是不是摔糊塗了,自己腦門上貼著這麼大塊紗布,居然擔心少爺有傷?
「常叔。」
從身後洗手間裡傳來低沉的嗓音。
虞軟軟脊背一僵。
是霍栩洗完澡出來了。
拖鞋耷拉在地上的聲音沉穩有序,溫熱的水汽從背後包裹了她,一隻長臂越過她的肩膀,從管家手裡接過了藥箱。
然後,虞軟軟就感到衣領子被人拽住,男人磁性的嗓音落在耳邊,「過來,上藥。」
虞軟軟被提溜著,一把拉進臥室,摁坐在床上。
她渾身僵硬。
媽耶。
霍栩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嗎?
為了她的腰子,竟然可以幾次三番忍著噁心,對她獻殷勤。
「嘶……痛啊!」
冷不丁額頭傳來的鈍痛感,令虞軟軟驚呼出聲,抬眸對上男人含著怒氣的眼神。
【瞪我?噁心我還給我上藥?自作自受!】
霍栩:「……」
男人放下了手裡的棉簽,給她額頭換上乾淨的紗布貼上,沉著臉不說話了。
不知道在生什麼悶氣。
虞軟軟緊張的手心出汗,想走,又怕惹怒他。
她忍不住偏過小腦袋,用眼角的餘光察言觀色。
霍栩臉色蒼白,好看的眉峰隆起一個丘壑,薄唇緊抿成柳葉狀,神情似乎在壓抑克制著什麼?
「很痛嗎?」
虞軟軟下意識張口問道。
霍栩側目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依舊坐著生悶氣。
「你背後的燙傷是不是還沒有處理啊?」
虞軟軟小心翼翼試探地問。
「嗯。」男人輕哼一聲。
虞軟軟兩隻手十指攪在一起,擰成了麻花,「要不然,你把上衣脫了,我給你上個藥?剛好這裡有藥箱!你……你要是不希望我碰你就算了,我就是擔心你,傷口如果發炎會生病的。」
霍栩轉過臉,溴黑的視線定格在女孩那張略顯糾結的小臉上。
她臉上的表情格外豐富,有害怕,有緊張,也有對自己濃濃的擔憂。
霍栩的心,再一次地疼了一下。
像是被細小的倒刺扎過,不那麼尖銳,卻有電流竄過的麻痹感。
她真的深愛著他吧?
眼神騙不了人。
這一刻,男人心中的陰暗開始潛滋暗長,有些惡劣地想要將這重生後乾淨又純粹的靈魂再度拉入深淵煉獄。
想逃?
逃不掉的。
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
修長乾淨的手指解開了浴袍腰帶,一滴水珠從發梢滑落肩頭,沿鎖骨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