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幾分揶揄的口吻。閱讀
男人聲線低沉磁性,這個距離,應該是彎了腰的。
否則為何呼出的熱氣都噴灑在她的耳廓?他清冽似冰泉的氣息從背後包裹了她,讓虞軟軟渾身僵硬。
「哐當——」
轉身的動作過大,撞翻了霍栩手中的餐盤。
盤子落地,彈了兩下,質量好到居然沒有出現一絲裂痕。
虞軟軟尷尬不已,趕緊彎腰撅屁股,去撿盤子。
「你怎麼下來了?要出門?」
看到他換了一身正裝,西裝筆挺的模樣,虞軟軟詫異地問。
「嗯。」
霍栩抬手看了眼腕錶,「出差,7點的飛機,一周後回來。」
「出差?」
虞軟軟愣住。
霍栩鳳眸微眯,不錯過她臉上那一閃即逝的失落。
她的患得患失和在意取悅了他,因此他語氣里也不禁多了幾分耐心,「這幾天記得定時塗藥,我會提醒你。」
「好。」虞軟軟訥訥地點點頭,又問,「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可以。」霍栩輕笑。
話音剛落,女孩歡呼雀躍的心聲就在耳邊響起。
【德瑪西亞!終於可以逃離魔窟了!】
【等等!我要是回去,豈不是得面對重生黑心蓮虞程程?】
【那完了呀!憑藉虞家那幾個男人對她的偏心程度,我就算提前看過劇本也不見得能討到便宜。】
狂歡過後是滅頂的恐懼。
虞軟軟慫了。
她發現虞家還沒有霍病嬌這個魔窟安全呢!
虞家有三個事事偏袒虞程程的哥哥,還有一個為了虞程程要挖自己腎臟的親爹。
想想都可怕。
聽著虞軟軟的心聲,霍栩蹙眉。
程程的那份體檢報告他看過了,腎衰竭,難怪她平日氣色這麼差。
之於霍栩而言,程程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尊重她,守護她。
只因她像他的一位故人,像他心中的那一方淨土。
消息他壓著沒公開,連程程本人都不知情,匹配的腎源,他已經在尋找,但是他從沒有想過取走虞軟軟的一顆腎。
任何人都沒有權利在她不情願的前提下,強行取走她的器官。
何況她還那麼害怕。
而虞銳鋒作為父親,為了一個養女,竟然要強行挖走虞軟軟的腎?
霍栩眯了眯眼,潭眸深處幽暗一片。
虞軟軟和程程本來就是因出生時抱錯而交換了人生,兩個人腎源能匹配已經很不可思議,虞銳鋒的行為就更加耐人尋味了。
這件事,或許應該好好查一查。
「你想繼續住這也可以,這裡有你整套生活用品,傭人也都伺候慣了。想回家,就讓司機送你。」
霍栩聲音低沉磁性,表現出了十足的耐心。
若是前世,虞軟軟大概會受寵若驚,但隨著重生後這些天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
甚至還沾沾自喜,認為是自己舔得好,有技巧,成功刷到了好感度。
「嗯,我知道了。」
虞軟軟點點頭,戒掉了前世所有驕縱,完成從帶刺薔薇到乖巧小白兔的轉變,「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哦。」
「嗯,會的。」
霍栩輕哼了一聲。
這時,樓上傳來腳步聲,傅川似乎下來了。
虞軟軟這才想起,自己下樓是為了給傅川切橙子吃。
她正要轉身去切橙子,霍栩忽然道,「幫我看下領帶歪了沒。」
虞軟軟目光一瞥,才後知後覺發現霍栩脖子上繫著的,正是那天她送的那條黑色波點領帶。
她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給出了相對中肯的建議,「不算歪,就是你打的這個結不好看,我幫你調整一下吧。」
「好。」
霍栩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像冰湖上刮過一陣清風,吹皺湖水,平常不苟言笑的清冷男人,笑起來真是蘇得要命。
虞軟軟很沒出息的心臟狂跳起來。
即便上輩子他把她的心碾在腳底踐踏得千瘡百孔,面對他眼眸含笑的這張臉,她也很難不心動。
【虞軟軟,你真是個賤骨頭!嗬,呸!】
她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然後一邊默念清心咒,一邊墊腳解開霍栩的領帶,幫他重新打結。
霍栩眸色轉深,望著女孩那不敢與自己對視的眼睛,配合地彎下腰。
傅川路過廚房找尋虞軟軟的時候,一進門就看見這一幕。
高大成熟的男人一手撐著櫥櫃,將女孩嬌小的身子壁咚在灶台前。
而女孩則是微仰小臉,踮腳,眼神認真專注地替他系領結。
那個領結非常複雜,卻精美得不像話,是那天軟軟在專櫃讓他試色的時候,給他系過的結。
那天她系得隨意,可今天卻極其認真,像是在做一件無比神聖重要的事。
傅川呼吸一滯,趔趄著後退了幾步。
「好啦,這個叫埃爾德雷奇結,我之前在YouTube上學的,很高級,很有層次感,不信你找個鏡子照照看。」
虞軟軟想起自己兜里揣著小化妝鏡,掏出來遞到霍栩面前。
巴掌大的小圓鏡,照著他領口的領結。
虞軟軟說,「你看你看,是不是比你自己系得那個好看很多?」
她邊說,邊歪過頭,從鏡子的角度欣賞霍栩的領結。
男人忍俊不禁,薄唇掀起淺弧,瀚海般的鳳眸內是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寵溺。
這女人,好傻。
「嗯,看到了。」
「好不好看?」
「好看。」
霍栩說這話時,側過臉,淡淡瞥了眼門外面色蒼白的傅川。
這一眼,帶著十足的挑釁。
傅川心裡咯噔一頓,下意識捏緊了拳頭。
這個男人所有的溫柔小意都是裝出來的,他這是在給自己下馬威?
傅川忽然想起,數日前,霍栩在車上對他說的話。
「不要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
傅川抿緊了唇,心中泛起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