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熟悉的呼喚讓虞銳鋒心裡咯噔一頓,不由轉過頭,看向背後。記住本站域名
只見,妻子和兒子女兒女婿都站在身後。
看著妻子的表情,虞銳鋒就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你要去哪兒?」
程子姍盯著他,聲音淡淡地問,可是她的眼睛裡,有更多的情緒在翻湧著,她是睡在虞銳鋒身邊二十多年的枕邊人。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虞銳鋒都能清楚地知道她在想什麼。
「老婆,我們離婚吧。」
有了退路,虞銳鋒已經不怕了,這麼多年來,戰戰兢兢的生活,他也早已厭倦。
反正他弄了一筆錢出來養老,剩下的他也不會再貪心。
「你說什麼?」程子姍身體狠狠一晃,虧得虞軟軟在一旁扶住了她,才沒有摔倒。
虞軟軟以前沒有想過,假如父母離婚,母親會是什麼感受。
但如今自己結婚生子後,能夠感同身受了。
母親看上去自由獨立,是個女強人,可其實情感上還是很依賴渣爹的。
渣爹雖然對自己不好,可對母親,對虞家的其他人,從不曾虧欠。
人是複雜的生物,因為有了情感,所以世界就不再是非黑即白的了。
所以,當虞軟軟今天將虞程程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程子姍的時候,程子姍沒有立刻炸毛,而是臉上的血色褪盡,陷入了沉默之中。
二哥和三哥特彆氣憤,罵罵咧咧說了好多,三哥甚至提到了當初的婚前協議。
但母親始終沒有說話。
虞軟軟便明白了,母親其實還是捨不得離婚的。
霍栩第一時間發現了虞銳鋒的異常,通知到她來頂樓的時候,她看見了母親的慌張。
虞銳鋒嘆了口氣,看著程子姍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易生醒了吧?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吧?」
「我們結婚的時候,我身無分文,是你資助我開公司創業,才有了今天的虞氏集團,兒子成年後,我就做了甩手掌柜,因為跟不上年輕人的腳步,越發被邊緣化,這些我都不在乎了,家產都和股份留給你們,我只拿了一筆錢養老。」
程子姍看著這個昔日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的丈夫,臉色愈發蒼白,眼裡已經漸漸盈滿了淚光,「你當真,要為了那個賤人,跟我離婚?」
「子珊,夢夢不是賤人,不是她的錯,也不是程程的錯,錯的是我,是我對不起你們兩個,我知道你眼裡揉不得沙子,知道真相後,勢必會跟我離婚,將我趕出家門。」
「虞家的這些孩子們也是翅膀硬了,一心只向著你,我一個都指望不上的,現在程程說要帶我走,她不怨我,她不恨我當初辜負了她媽媽,不怨我讓她成了私生女。」
「她都能這麼大度,我做父親的還有什麼好挑剔的?以後我就是程程一個人的父親了,如果可以,我想跟夢夢的牌位舉辦一場婚禮,這是我當初欠了她的。」
聽到自己的丈夫說,從今往後,只做私生女的父親,還要和那個早就過世多年的小三來一場冥婚,程子姍頓時氣急攻心,腿軟得差點摔倒。
「媽!」
「媽!」
「媽!」
虞清、虞非凡還有虞軟軟,三人異口同聲。
「爸爸!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虞非凡也氣得要死,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爸爸不但要跟媽離婚,還要娶一個死了十年的小三!
這不是在打媽媽的臉麼?
「哪裡過分?我主動提出來,總比你媽以此作為藉口,控訴我過失傷人,害你大哥受傷來的更安全吧?我只是為了自保罷了。」
控訴他過失傷人?
程子姍真沒想到會從丈夫的口中說出這種話,她感覺手腳冰涼,緩了好久,才啞著嗓子問,「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虞銳鋒!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一個刻薄、冷血、不通情達理的人?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麼還要和我結婚?為什麼還要幾十年如一日地哄騙我?」
程子姍胸口劇烈起伏。
結婚二十多年,她從未懷疑過丈夫的不忠。
可現在,對她打擊最深的,不是丈夫的不忠,而是原來在丈夫眼裡,她是這樣的人?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婚姻很可笑。
她是享譽盛名的歌唱家,可是她的家庭卻被她經營成了這樣。
程子姍陷入了極度的自我懷疑中。
她發現所有的種種,好像都是自己的錯,如果她能擁有女人的柔軟,事業和家庭兼顧,對老公多一些體貼和溫柔,也許他就不會被夏夢那個賤人勾搭,珠胎暗結,懷下虞程程。
如果沒有虞程程,軟軟就不會被調包,流浪在外,吃苦這麼多年。
如果沒有這件事,老虞就不會因為當年那根刺,而視軟軟為眼中釘。
老虞出軌將私生女接回家裡確實做錯了,對軟軟苛待也做錯了,可是他,一直在努力經營這個家。
而自己除了做甩手掌柜,整天就是忙得全世界飛,不著家。
在孩子們身上,她投注的精力也很少。
程子姍從前心高氣傲,可是在今天從軟軟口中得知了真相之後,她卻瞬間如遭五雷轟頂。
就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她再也傲氣不起來了。
「我給你機會好嗎?」程子姍眼裡含著眼淚,悔不當初,聲音已經近乎哀求,「老虞,別走好嗎?我不跟你離婚,也不告你,易生的事情,我也不會追究你,你別跟那個私生女走好嗎?你繼續做我孩子的父親,好嗎?」
看著昔日驕傲的宛如孔雀似的妻子,終於肯在自己面前低頭,虞銳鋒心裡酸澀落寞。
「太晚了。」
「你已經不愛我了嗎?不愛我們這個家了嗎?」程子姍眼神哀切地問。
「這個家,讓我覺得窒息。」
虞銳鋒的這番話,是壓垮程子姍的最後一根稻草,聽到他這麼說以後,她就再也支撐不住自己,捂著突突直跳的心口,暈了過去。
現場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虞銳鋒看見妻子暈過去了,心裡有一瞬的動容,可是一想到回去之後,要面對兒女們輕蔑質疑的眼神,他真的受夠了。
他狠狠一咬牙,轉身還是朝著直升機的旋梯走去。
虞軟軟扶住母親,一邊掐程子姍的人中,一邊回眸去望渣爹離去的背影。
這個男人,連媽媽暈倒都不會再關心了嗎?
虞軟軟不由嘆了口氣,望著中年離異,分道揚鑣的父母,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懂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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