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御書房,明昌帝也收到了消息,起初,他聽人來稟報說安國侯夫人失蹤了,還替婁鈞擔心了一會兒,可後來又聽說安國侯也不見了,他轉念一想,倒是稍稍放下心來。
「看來,這是婁鈞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總管太監趙公公說:「皇上,奴才聽說皇后娘娘宮裡,派了不少人出來,想來是很擔心安國侯夫人的安危。」
明昌帝沉吟道:「嗯,隨朕去一趟明清宮。皇后如今懷著身子,情緒不可太激動。」
喬雅芷見明昌帝來了,行禮問安後,她紅著眼睛拽著明昌帝的袖子:「皇上,這些人膽大妄為,安國侯夫人可是皇家的人,她……」
明昌帝扶著喬雅芷到床上坐著:「你不必擔心,婁鈞和穗歲都失蹤了。朕猜測這是婁鈞將計就計,假裝被人擄走,實則暗中帶著人往湖廣去了。」
「你也別著急,等婁鈞給朕送了口信過來,朕再派人來告訴你。」
喬雅芷聽了這話,才稍稍放下心來。
明昌帝將喬雅芷頭上的鳳冠和髮簪珠釵都取了下來,撫摸著她的肚子說:「你如今懷有身孕,身子本來就重,平日裡若是不見那些命婦,就不必戴著這些東西了。」
「衣裙也是,穿寬鬆的,怎麼舒服怎麼來。」
明昌帝雖然忙於政務不經常過來,但每回來都能讓喬雅芷感受到他的柔情和溫暖。
喬雅芷溫婉一笑,握著明昌帝的手,靠在了他的懷裡。
明昌帝似乎又想起來了什麼,他問:「最近御醫可有來?」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喬雅芷點點頭:「皇上放心,臣妾有好好的愛護這個孩子。御醫每日都來給臣妾把平安脈,安胎的湯藥,臣妾每日都在喝。」
……
婁鈞帶著穗歲出了京城,天色已經不早了,出了城之後,婁鈞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快要到中秋了,來往店的旅客很多,客棧只剩下一間房。
婁鈞和穗歲在客棧夥計的帶領下上了二樓。
這客棧里的人多半是結伴而行,人多熱鬧煙火味兒很濃,二人一進屋子就聽到隔壁親吻想擁的聲音,還有那十分有節奏的搖床的聲音。
婁鈞和穗歲相對無言,客棧的夥計有些窘迫,小伙子年紀不大,聽到這聲音臉漲得通紅,他咽了咽口水,說:「二位客官見諒,小店是老店了,這隔音不大好,隔壁的客人是一對新婚夫妻,火氣旺盛點兒也是正常……」
「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有情有義,濃情蜜意的時候……」
客棧的夥計瘋狂地找補,可說出來的話非但沒有讓二人放鬆下來,反倒越說越熱,身上也是僵硬緊繃的厲害。
婁鈞說:「好了,不必再說了,去準備飯菜,清淡些就好。」
夥計逃也似的走了,好在隔壁那對男女叫了一小會兒就停了,穗歲開始鋪床。
穗歲說:「侯爺將計就計,臨時起意把我帶出來是個好計策,只是,我準備的包袱還沒有帶出來,咱們是直接去湖廣和袁大人他們會合嗎?」
婁鈞點點頭:「衣物我已經讓松勤回去取了,到時候松蓮也會跟著過來。」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們會分開走另外一條路過來,等到埕州的時候,我們等一等,等他們到了我們再一起往湖廣走。」
用過飯後,二人在客棧歇下。
這屋子的窗簾和床帳並不厚,吹了燈,清冷的月光映照進來,整個屋子泛著幽暗的銀白色的光。
隔壁的房間又出現了貓兒叫似的叫喊聲,二人聽著,呼吸都有些亂了,婁鈞側過深,他伸出手,輕輕地將一縷散落的髮絲別到穗歲的耳後。
數次的沉浮過後,婁鈞勾唇一笑,一個轉身將她帶到了身上,而他則是平躺在軟榻上,眉眼含笑地誘哄道:「還想要嗎?自己來……」
穗歲趴在他的身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後雙頰不可抑制地發紅髮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詫異和疑惑。
婁鈞按住她的腿和手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合適的姿勢,隨後穗歲慢慢直起身子坐了起來,按照她所理解的那樣親吻婁鈞的脖頸、胸膛,一路向下……
……
青石鎮,夏家。
侯府送出來的信是飛鴿傳書,所以比曦蕊先到,夏凌松和唐氏看過了穗歲的信,得知了曦蕊的身世之後都很是感慨。
唐氏感嘆道:「這孩子也是可憐,為了和自己的父母斷絕關係,割肉放血剔骨還給父母,連自己的小拇指都砍斷了,也是個果斷勇敢的。」
夏凌松也將信看了一遍:「好在她是遇到穗歲了,若是碰到了旁人,她有沒有命活還真不一定。」
唐氏點點頭:「這是穗歲頭一次往咱們這邊送人,想來這人肯定是不錯的。」
夏凌松說:「這孩子身邊的丫鬟都不錯,她看人比她娘親強啊……」
算著腳程,等曦蕊到了夏家,唐氏就讓管事去鎮子的入口處接人,還準備了很多青石鎮的特色吃食。
曦蕊到了青石鎮,受到如此熱情的接待,很是受寵若驚,她連連向唐氏道謝。
唐氏上下看了看曦蕊,她的頭髮已經被剪短了,看起來和這裡的女子格格不入,不過,只要她自己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也不算什麼。
唐氏拉著曦蕊坐下,讓她喝果飲吃東西,她說:「聽穗歲說,你讀過不少書,字也寫得不錯,你若是真的想要幫我,就留在我身邊好好幫我分擔分擔茶莊的事情。」
唐氏的三個孩子都各有所成,可很少能留在她身邊幫襯她。
大兒子夏盼梧時常和鏢局一起,押送著夏家的貨物到江陵國的各地,一年到頭,在家裡的天數屈指可數。
女兒夏盼心總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嫁到了夫家之後,還要掌管中饋,打理夫家的產業,娘家的產業也不好再勞煩她操心勞神。
至於小兒子夏盼聲,喜歡讀書習武,唯獨不喜歡經商,恐怕夏家如今有多少產業,都遍布在何處,每年的營收有多少,他都不知道。
曦蕊眼眶發紅:「若是夫人不嫌棄,我一定盡心盡力,只是……我空讀了一些書,過去只管過莊稼,哪裡打理過這些,怕是紙上談兵,要讓夫人失望了。」
唐氏說:「不怕,你先歇幾天,過陣子你就跟著管事學,有什麼不懂的只管問,慢慢地就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