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錢有票票就是萬能的

  「打死就打死怎麼了？我能把她養大，就能把她弄死！

  留一個吃閒飯的在家裡，你家裡糧食多啊？！快把她拖進拆房裡！

  等過幾天我和村裡的媒婆說說，把她嫁得遠遠的，最好這輩子都別回來！」董金花狠狠的說道。

  對她來說，林小芹的價值就是幫她女兒林鳳妹考上大學進城，然後賣一個好價格，收上一筆彩禮！

  林富貴嘆了一口氣，「嫁出去也行，就是別給他找個殘疾，又老又瘸的那種。」

  董金花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男人，「呵呵，你還心疼上她了！」

  「你可別忘了，村里人都知道她是咱們的親生女兒，你做得太過分，人家不會懷疑嗎？」林富貴提醒道。

  董金花的小眼睛滴溜溜的亂轉著，「知道了！你先把她拖走！」

  林富貴伸手拉起林小芹的兩條胳膊，把林小芹像是拖死狗一樣的拖出房間，丟進他家的柴房裡。

  所謂的柴房就是一個用木板搭成的矮房子。 ✤✡

  林小芹被林富貴拖到稻草堆上，她合著眼睛聽著林富貴的腳步聲走出柴房。

  她的眸子緩緩地睜開，現在她才明白，為什麼她逃跑，被董金花發了狠的把她的腿打折了！

  因為她的腿折了，董金花就能名正言順的把她嫁進山溝溝里！

  而這樣鄰居們也不會懷疑董金花是故意的，畢竟哪家正常的小伙子都不願意娶一個殘廢！

  好在她重生回來一切都還來得及！

  在這個年代，農村根本沒有路燈這種東西的存在，天黑得特別快，太陽一落山，村里就變得烏漆抹黑的。

  她等著房間裡的油燈滅了，聽著村里寂靜的夜色中，一片片蛙鳴，夾雜著一兩聲犬吠，還有董金花和林富貴的鼾聲。

  她從地上爬起來，憑著記憶摸到柴房裡掛著的那盞破油燈。

  她掏出口袋裡的火柴把油燈點上，在柴房找到麻繩，麻繩的一端綁上一大捆稻草。

  她把稻草扔到董金花的房頂上，麻繩另一端垂在半空中。

  董金花住的房子是獨門獨院的土坯房，土坯房的房頂是用麥秸苫蓋的，一燒就著，而麻繩燒起來慢，是一點點燒上去的。

  林小芹點燃了麻繩，看著麻繩的火苗一點點往上爬。

  她又往董金花的房子上扔了幾捆灑了煤油的稻草，然後提著煤油燈走出董金花家的院子。

  她的身影和油燈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上輩子林鳳妹一家把她害得多慘！

  林鳳妹頂替了她的名字，篡改了她的人生，這輩子她要以血還血！

  村裡的泥土路坑坑窪窪的，前兩天下過雨，林小芹踩了兩腳泥。

  她來到村口第一家的院門前，這家院子也是土坯房，院門的木板老舊的破了一個洞，她敲響了院門。

  院子裡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誰呀？」

  林小芹略頓了一秒鐘，回答道，「是我。我是小芹！」

  「小芹，是你啊！」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把院門打開。

  男人赤著上身，下面穿著一條大褲衩，大褲衩上還打著幾個補丁，赤著腳，古銅色的肌膚一看就是常年勞作被曬出來的膚色！

  就是走路一拐一拐的，小腿上有一個明顯的被骨頭撐起來的凸起。

  林小芹的透視眼一眼就看到堂哥林大力長歪的骨頭，別說這個透視眼也有點用，好像x光一樣！

  她眨了眨眼睛，用力的收回自己眸底的水霧，繃直的聲線說道，「堂哥！」

  上輩子在這個家裡唯一給她溫暖的人就是堂哥和堂弟！

  幾年前林大力上山給大隊砍木料，不小心摔斷了腿，董金花不肯借錢給堂哥看病，骨頭沒接好就長歪了。

  林大力失去勞動能力，在公社賺不到多少工分，家更窮了！

  董金花把她嫁人的那天，林大力一路在後面追。

  幾年後，她終於回到這座小山村的時候，她才知道堂哥一路追她，在大山里趕上下大雨，被泥石流砸死了……

  而堂弟沒了林大力的照顧，沒過兩年死於肺炎……

  她回村只看到兩個長滿荒草的孤零零的土堆……

  她強撐著臉上的表情，一瞬不瞬的看著堂哥的臉，她重生了，這輩子她不許堂哥和堂弟再死於非命！

  林大力一眼就發現林小芹頭髮不對，亂蓬蓬的一團，他走過去錯愕的看到林小芹的血和頭髮混成一團，「我的天，這是怎麼回事？那個挨千刀的又打你了？！」

  「大姐！是你來了嗎？」一道清脆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緊跟著房門推開，七歲的小男孩幾步就竄到林小芹身邊，伸手抱住林小芹的腿。

  林小芹心疼的摸摸小蘿蔔的頭，大伯和大伯母前幾年死於在這個年代要命的肺結核病，只留下這對兄弟。

  堂弟從小就營養不良，長得腦袋大，身上瘦瘦弱弱的，明明七歲了，看著卻和五歲的娃一樣，村里人都叫他小蘿蔔！

  林小芹沒時間和林大力還有小蘿蔔解釋，她和林大力說道，「我要去帝都，我不能在這呆了。董金花要打死我，搶我的錄取通知書給林鳳妹，讓林鳳妹頂替我去上學！」

  林大力聽到額角的青筋都氣得跳起來，「她還是不是人，老子找她算帳去！」

  林小芹一把抓住林大力的手臂，「哥！現在不是拼命的時候，我必須去學校報到，不然被董金花使壞，把咱們困在村里，搶走錄取通知書怎麼辦？你別忘了村長可爬過董金花的炕！」

  林小芹一句話提醒了林大力。

  林大力生氣的拍了一下大腿，「是這個理兒！那咱們現在就走！我去找四叔公借馬車！」

  林小芹琢磨了一秒鐘，四叔公是個老光棍，因為太窮了，沒娶到媳婦，四叔公負責趕公社的馬車，一輩子沉默寡言，也不合群。

  讓四叔公送他們去帝都，四叔公應該能幫他們保守秘密！

  她囑咐林大力快點去和隔壁四叔公說，又囑咐小蘿蔔把家裡唯一的電器手電筒和能證明身份的戶口本帶著。

  至於家裡其他的東西，沒有任何價值，不管在什麼年代，只要有錢有票票就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