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也有人憂愁。
「太好了，我中了，我終於可以回去跟我的心上人提親了。」
「我，我這該怎麼回去，怎麼面對我家鄉的父老鄉親啊！」
「我不想活了！」
「這死該怎麼死，才能沒有痛苦一些啊！」
「我要好好活著，我簡直就是我們家族的希望！」
「……」
「哇塞，你們看，這第一個名字，是顧書言，是顧家的公子啊！」
「天啊，還真是！」
「這第二名，是蒲河，是蒲兄。」
「這第三名，第四名……」
「……」
一群人圍著蒲河，都在說著恭喜的話。
而顧書言那邊，根本就沒人過去。
或者說，一開始他們有去顧書言那邊恭喜搭話，但是對方直接轉身就走了，壓根就沒多看他們一眼。
「切，裝什麼裝，不過只是榜上有名而已，到時候還有殿試呢！他可不見得還是第一！」
「對啊蒲兄，過兩天還有殿試，說不定最後做狀元的是蒲兄你才對！」
當蒲河第一眼看到榜單上第一個名字是顧書言的時候，他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了。
不過，他們說的也是，過兩日還有殿試。
到時候，由陛下欽點前三元。
現在是榜單上的第一又如何，往年，也不是沒有榜單第一最後只是做了個探花，甚至是與前三元失之交臂的存在！
蒲河看著顧書言離開的方向，眸光中閃過一抹暗色。
那就，大殿上見吧……
「諸位仁兄的鼓勵的話，蒲某都記在了心裡，過兩日的殿試，蒲某一定會好好準備，絕對不會讓諸位失望的。」
蒲河臉上揚起笑容，向著周圍來跟他搭訕的學子們承諾。
「蒲兄還真是平易近人啊！」
「誰說不是啊！要我說，蒲兄肯定會是狀元，只有蒲兄這樣的人才做了狀元，才會讓我等都心服口服啊！」
「沒錯，就是！」
「又是羨慕蒲兄學識的一天！」
「蒲兄的心胸也很值得我們學習啊！」
「沒錯沒錯！」
「……」
顧書言剛剛回到府門口，就看到自己的母親似乎是在遠遠地望著什麼。
眼見他回來，趕忙上前詢問。
「書言，成績出來了嗎？你考得如何？」
陸瑤手中的手帕緊緊攥著，似乎心中很是緊張。
顧書言看到她，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母親放心，書言榜上有名，考上了。」
聞言，陸瑤頓時就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考上了就好，考上了就好。」
她看著顧書言，神色有幾分愧疚。
「書言，這些時日，你受委屈了，母親一直注意力都在你父親那邊身上，少了對你的關心，你……」
顧書言及時打算了她的話：「母親多慮了，書言並不覺得委屈，現在這樣的結果不是很好嗎？」
「倒是母親，真的不打算跟父親合離嗎？」
他看著陸瑤，心中想著，這是他最後一次提這個事情了。
「書言現如今已經榜上有名，是必定會做官的，已經走入了仕途之中，母親若是此時與父親合離，書言也可以養得起母親。」
「這個顧府，其實，也沒什麼太多可值得留戀的事情，不是嗎？」
陸瑤聽到他的話，本來還帶著笑容的臉頓時僵住。
「書言，你這是在說些什麼？若是沒有你父親，我們……」
「我們只會生活得更好！」顧書言打斷她的話。
「您想一下，這些年，到底是父親養著母親你和我，還是，母親你養著父親？」
他的言辭沒有半分的婉轉。
他覺得今日，自己有必要多跟自己的這個便宜母親多說幾句。
雖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對這個母親還是有幾分感情在的。
有可能是受到了原主的殘魂的影響。
但不管怎麼說，他總是不希望陸瑤依舊是過著這樣的日子的。
以前的顧齊還是一個看上去不錯的人，但是現在……
簡直是爛透了！
「母親，我的外祖家是皇商，每年做的都是皇家的生意，從人脈上來說，真的是從不差父親那邊半點，從財富上說，這些年，整個顧府的支出花銷都是母親你的嫁妝錢。」
「你為他為這個家，操心操勞，可是父親呢？」
「他用著你的嫁妝，你的錢，在外面養外室，甚至，那個外室還給他生了孩子。」
「這麼多年，他都瞞著你，母親，你真的，一點都不怨，不恨嗎？」
陸瑤的神色呆呆，眸光中有著水霧凝聚。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我怎麼能不怨，怎麼能不恨呢？但是，他畢竟是我的夫君，你的父親啊！」
「書言，我們可以躲過所有的東西，但是你身上的這身血脈，是躲不開的啊！」
「如今，你成功地考取了功名，母親知道你已經有了可以自立門戶的本事，但是，咱們做人不能忘本啊！」
「這些年，你父親……」
「我父親可做過什麼？為我做過什麼？」顧書言冷笑一聲：「若是母親說的，是指父親無聊的時候過來逗我兩下，這種也算是父愛的話，那我真的是無話可說！」
陸瑤沉默：「……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母親，這是兒子我最後給你說這個事情，若是你真的無法接受跟父親合離的話，那我只能說，日後真的發生了什麼，兒子便不會再管，母親，你可要想清楚了。」
說完，顧書言便直接繞過了陸瑤，進了顧府的大門。
他覺得，自己這個母親真的是沒救了，隨便他吧，反正，他是不管了。
很快，顧齊下朝回來，他臉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夫人，夫人，書言可回來了嗎？」
陸瑤還在因為最後顧書言說的那番話愣神，看到顧齊那張急迫且充滿欣喜的表情。
她頓時將之前顧書言所說的那番話所引起的心中的幾分不適給徹底拋到了一邊。
「是啊，書言回來了，他說，他考上了。」
「何止是考上了，他可是如今榜單上的第一啊！第一！」
顧齊的神色充滿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