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供銷社，憑本事買的東西

  凌雲悅心中附和著，現在也就只有她知道鄒思康這貨是裝病的，對外他還是個病秧子，這劉青青愛好挺特別呀，圖他身子弱好欺負？就他們剛才在車上的對話，她都替他們尷尬，人家鄒知青明顯不想搭理人啊。

  顯然張梅花也只是說說，並不指望別人回答，二人說笑間直接往供銷社走去。

  供銷社也只是一間比較大的磚瓦房，看著是比較其他的泥土房子氣派不少，要說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包括這個年代，兩人還沒走進去，就聽到裡面一片熙熙嚷嚷的聲音，中間還摻夾著售貨員的咒罵聲。

  只見裡面一排排的貨架擺在售貨員的後面，前面則用一條長長的柜子把人們和售貨員隔開。看中什麼想買的就讓售貨員拿出來，一手交錢票，一手給貨。

  而售貨員能成為這個年代的五大黃金職業之一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比如有什麼緊俏貨第一批先知道的肯定是他們，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愁賣，要是你得罪了他們，那肯定沒有你的份。所以大家就算被售貨員罵了，也只能忍氣吞聲，甚至還得賠笑臉。

  這時候根本就沒有排隊一說，買東西憑的全是真本事，張梅花只來得及和凌雲悅說一聲跟著，就一馬當先的往前開路，「讓一讓，讓一讓，老太婆我身子不好，尊老愛幼懂不懂。」

  「唉，小伙子，你可別靠過來，老婆子要摔了可不得了。」

  「哎喲，我說你這姑娘怎麼這個樣子，長得齊齊整整的怎麼還推人呢。」

  大娘，你要不要看看後面，不帶這麼拉仇恨的。

  張梅花憑藉著一身本領，帶著目瞪口呆一副長見識的凌雲悅來到櫃檯前。

  凌雲悅覺得自己學到了。

  當即也不再猶豫，把自己前一天準備好的清單拿了出來，一樣一樣的買，「姐，咱這有棉花嗎，還有毛線，不區什麼顏色的，布料也要，對了姐，咱還有調料不。。。」

  售貨員有點不耐煩，咋的，你是逃慌來的啊，她如今四十多歲的人了，早就到了當奶奶的年紀，要不是想多聽幾句姐，她早就趕人了。

  後面正在往前擠的人，聽了全部，一瞬間整個供銷社都是喊姐的聲音。

  凌雲悅心滿意足的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外走，剛到大門口，就見張大娘在一旁的石頭上坐著，看樣子是等了有一會了，「大娘，你今天可真厲害，要不是你，我今天還不定能不能擠進去呢。」

  張梅花有點得意：「那是，就咱整個紅星大隊，買東西就沒有比我強的。」

  「那我可有得學了，對了，大娘咱現在去哪裡呀？」

  「看這天色還早，東西也買完了，我打算去牛車上歇息一會兒。」牛車其實還要半下午才會回去，但是她才不會花那個冤枉錢去吃午飯，等回到家裡什麼沒有，有那閒錢她還不如買點糧食。

  凌雲悅也知道這一代人的思想，但是還有小半天時間呢，她可不想在那干坐著。「大娘，我還想去郵局寄點信件，順便看看有沒有包裹，我就不跟你回去了。」當然這個是藉口，她哪裡還有人能聯繫，她能聯繫的也就舅舅一家了。

  「行，那你可記得過了午時就回牛車上啊，牛車可不等人。」張梅花倒也沒糾結這個，她們這些個知青離鄉背井的，家裡人擔心也正常。

  兩人道別後，凌雲悅帶著東西在街上轉了轉，說是街道，其實也就兩三家是國營的店，像國營飯店，回收站，郵局之類的，小地方連個廠也沒有，至於其他的都是民房，根本就沒地逛，傳說中的黑市也沒找著。最後她帶著一堆東西直奔國營飯店，還是吃飯要緊。

  凌雲悅來得比較早，國營飯店裡的人不多，只有零星幾個人，她把東西放到一張靠邊的桌子，就走到櫃檯想點餐，她看了眼牆上也沒個菜單，門口邊的收銀櫃檯上坐著一個小姑娘也是愛搭不理的，「妹妹，咱店裡今天都有啥吃的啊？」

  趙香正在想著晚上跟對象的家裡人吃飯的事，被人打斷了思緒有點不耐煩，正想隨意打發了，只見面前一個水靈靈的女同志喊自己妹妹，她長得這麼顯年輕嗎？「看你說的，我都21了，哪裡還是妹妹。」

  凌雲悅適時表示很驚訝：「不是吧，你不說我還以為咱倆一般大呢。那我也不好占便宜叫你妹妹了，我叫凌雲悅，是下鄉知青。」

  趙香被人哄得雲裡霧裡的：「妹子，我叫趙香，你要是不介意就喊我一聲姐，咱店裡今天有紅燒肉呢，你要不要來一份，我跟你說，也就是你要才有。我還想著留下晚上請客吃的。」

  「誒，那多不好意思呀，姐我還想要一份餃子。對了，看你剛才愁眉不展的，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菜點了，給了錢票。凌雲悅也有心情以示關心了。整個鎮也就這一家國營飯店，交好一位服務員沒有壞處，這不，她就吃上肉了，美滋滋。

  說到這趙香情緒有點低落，今天供銷社新到一批貨，她今天本來讓在供銷社上班的表姐幫忙留一個頭花的，結果供銷社內部就自己瓜分完了，就連她表姐都沒搶到。

  「姐，你就為這點小事愁的？你看這個。送給你了。」說著借著口袋拿出一個髮夾，上面還有一隻蝴蝶，一動的時候蝴蝶的翅膀也會跟著一起抖動著，要拿現代人的審美，那是土到極致了。

  當初買這個東西也是拜了她那亂買東西的臭毛病所賜，有段時間大家都在說小時候很喜歡，可是我現在長大了才擁有這個梗。她一時手欠，也買了幾個回來擺著，可明明那也不是她的童年啊。為此她還自我反省了一下。

  趙香有些語無倫次：「妹子，親妹子，這個真漂亮，真的送我了嗎？謝謝，那今天我請你吃飯。」說著接過髮夾，順手把剛收的錢票全部塞回去，還不等凌雲悅拒絕就跑後廚下單去了。

  凌雲悅看著她雷厲風行的背影，倒也不拒絕。

  後面陸續來了不少人，她們也沒時間再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