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已經許久沒有離開過京城。
之前帶著全家人一路南下,去廣城、出海,那些暢快日子現在回憶起來,就像是一場夢。
他們之前在南方攢下的生意,現在都有穆子清兄弟三人在打理。
南方那邊生意現在幾乎都交到了穆子成手中,他之前那些年跟在寶兒身邊,對海上的生意還有南方那邊的狀況比兩位兄長還要熟悉。
寶兒之前去廣城就同他們夫妻二人見過面,此時說起他們二人,王氏還不由有些唏噓。
「之前也沒想太多,只覺得這是難得的好機會,要將落到手上的生意抓住才行。
「現在回頭去看,當初還是太貪心了,要是攤子沒有鋪這麼大,你四叔也不用一直留在南方。
「咱們家裡手上全是生意,還都是最賺錢的那些,你三叔在朝堂上也容易被人說道。」
王氏說著就不由有些唏噓,寶兒親親熱熱的攬上她的肩頭。
「奶,咱們才不怕別人說什麼,這份家業是爹爹跟二叔四叔掙出來的,他們當年為了湊軍餉物資,一整年都飄在海上,那個時候的辛苦怎麼就沒人提呢。
「現在看到咱們日子過得得意了,就開始嘰嘰歪歪,這種人最討厭!
「不行,我要去同父皇提一提,這種見不得旁人的官員心胸太過狹窄,不能得到重用。
「不然要是朝堂上全是這種人,那大魏就完了。」
朝堂上是需要有小人,可也不能全都是這種貨色。
王氏聽她這樣一說忙擺手:「這種事讓你三叔自己去應對,他都多大的人了,哪裡還需要你來處處照顧,他都是做父親的人,你管他做什麼。」
寶兒唔了聲,想到剛剛在書房裡三叔還有心思爭風吃醋,問題應該沒多嚴重。
「行了,咱們就隨便說說話,你跟凌邵準備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凌邵一直在吃湯藥,這件事穆子越是知道的。
他知道,王氏自然也會知道。
寶兒一手撐頭,面上還稍稍有些迷茫。
「我想再等兩年,等我們可以安定下來再生一個可愛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話雖然這樣說著,但其實她心中不是這樣想。
她只是在內心的最深處,對這份感情還存著幾分遲疑,她怕現在的美好只是一場風花雪月。
過了新婚的快樂和激情,他們終將同這世上大多數的夫妻一般,被婚姻和子女羈絆著,然後勉強度日。
王氏抬手就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你還真是沒事就喜歡胡思亂想。」
凌邵那一副恨不能將心剖出來的模樣,她就當真無視著假裝讓自己看不到嗎?
「你這孩子啊,兩口子過日子容不得那些胡思亂想,你有什麼想法都要同阿邵提,坦誠一些,不要猜來猜去,不然多好的感情都會被你們消耗殆盡。」
寶兒抿唇訕訕點頭,她的心思她知道凌邵一定能猜到。
他只是用他的包容儘量在給她安全感。
周氏做了婆母,又馬上要做祖母,聽到王氏的話只無比贊同的不住點頭。
「你跟阿邵已經成親,日後除非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或是朝堂上的事,你們應是都不會再分開了,所以有什麼都同他好好說一說。
「不要讓他一直猜你在想什麼,不然他就算再如何縱容你,也會累的。」
寶兒抿唇,心中已經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如同王氏她們說得這樣過分。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公主府,回到房裡凌邵再是忍不住拉著她的手,低聲問道:「今日可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寶兒搖頭,仰頭看他。
身前人俊逸的眉眼寫滿擔心,正鼓勵般等她將心中的顧慮說出來。
寶兒抬手,雙手攬上他的脖頸:「你說,我對你是不是還不夠好?今天奶和娘問我們為什麼還不準備要孩子,我遲疑了。」
遲疑了,就意味著她對這份感情還有無法信任,她還無法全身心的接受他。
她看著他眼中的深情,總覺自己像個渣女。
凌邵聽她這樣說,不由笑了出來。
「我還以為是怎樣天大的事。」
他攔腰抱起她,大步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又將她放在膝頭攬進懷裡。
「你還有遲疑就意味著我做得還不夠好,既然不夠好,那自然是要多努力,寶兒,我們時間還長,慢慢來。」
他也沒有做好做父親的準備。
他希望他們都是在身心都調整好後,可以全身心的接納即將到來的孩子時,才去期待新生命的到來。
寶兒縮在他懷裡,知道他的話是在安慰自己,但心裡的那點糾結依舊越不過去。
她知道她這是前世自幼經歷的一切,養成的自卑毛病又發作了。
因為曾經一無所有,所以懼怕自己擁有後又重新失去。
她就是一個膽小鬼。
「阿邵,我們要不要試一試?」
「嗯?」
凌邵不解的看她,她卻是已經動手去扯他的腰帶。
「你不要再用藥了,我們試一試做一對新手父母,讓我們彼此間的牽絆再深一點,好不好?」
凌邵只微微怔神間,外袍就已是要被她脫下。
眼見裡衣帶子也被她拉開,他忙覆手過去攔下了她的舉動。
「你還小,萬一真的有了,這個年紀生產很傷身子, 寶兒,你若是當真想要對我好,就永永遠遠的陪著我好不好,我們一同攜手走向生命的終點。」
如果還有來生,他只盼著來生也能同她繼續在一起。
寶兒微微怔神,隨即眼中泛出濕意。
「好啊,那我們約定好,誰都不可以中途離開,不然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沒有被拉開的裡衣在她的扭動間徹底滑開,露出其中的好風景。
凌邵這一次沒有再攔下她作亂的手,而是懶腰將她抱起。
夜還長,又慫又愛撩的她怕是等一下又要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