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抉擇

  雅諾沒有搭理凱爾塞，而走到布倫登身旁，蹲下查看他的傷勢：「讓我看看，嗯……」

  布倫登看著戴著鷹嘴兜帽的雅諾，蹲在自己身邊，輕輕的抬起自己受傷的腿，儘管他的動作已經足夠溫柔了，但是布倫登還是感覺到腳腕處傳來的陣陣疼痛。

  雅諾看著臉都皺到一起的凱爾塞，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叫什麼，孩子？」

  「我…我叫布倫登。」

  雅諾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柔些：「那麼，布倫登，你能說說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們傷害那位監工先生嗎？」

  「因為凱爾塞先生他是一個好人，他總是偷偷的幫助我們。」

  雅諾將布倫登的腿輕輕的放在地上，站起來看向塞維亞：「這個孩子傷的很重，我想就算是之後治療好了，他也沒有辦法成為一名刺客…」

  塞維亞看著躺在地上的布倫登，表情有點複雜：「那我們應該怎麼做？他以後又該怎麼在這個城市生存？」

  雅諾沒有回答塞維亞的問題，而是抽出轉輪手槍瞄著癱坐在地上，發著抖的凱爾塞：「還有這位先生，或許他是一位好人，但是他已經看到了刺客，我想你應該把他處理掉。」

  塞維亞遲疑的抬起手腕，看著護腕下彈出來的袖劍：「就算他是好人……我們也必須要殺掉他嗎？」

  隱藏在兜帽下的面貌，讓塞維亞無法看清雅諾的表情：「如果不殺掉他，你就違背了兄弟會其中一條守則：在眾目睽睽下隱藏行跡，成為人群的一員。」

  凱爾塞絕望的瞪著大眼看著眼前的兩位刺客：「不，請不要傷害我！」

  塞維亞慢慢走到凱爾塞身前，抬起手臂，但是袖劍卻遲遲未刺下。

  「你是在遲疑什麼？」

  雅諾舉著槍。走到塞維亞身後，看著抬著手，手臂還輕輕顫抖的菜鳥刺客。

  塞維亞微微轉過頭看著雅諾，隨後一言不發的將袖劍緩緩逼近凱爾塞。

  凱爾塞地徹底喪失了對面部的控制，眼淚和鼻涕的混合液體相互融合送進了他合不上的嘴裡。

  凱爾塞看著越來越近的袖劍，穿著肥碩褲子的短腿，慌亂地蹬著地面，就像一隻蛆蟲似的往後移動，甚至連地面上的鐵片割破了他的大腿他都不知道。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凱爾塞在做最後的掙扎。

  就在袖劍即將觸碰到凱爾塞肌膚時，塞維亞突然抬起手腕，將袖劍縮回護腕下。

  她回過頭看著雅諾：「十分抱歉，導師，我無法對他下手。」

  「兄弟會第一條守則:不亂殺無辜！」塞維亞搶在雅諾說話前，繼續說著：「而我覺得，他應該就屬於無辜人士！」

  雅諾看著眼前語氣堅定的塞維亞：「在兩條相互衝突的守則之間，你選擇執行不濫殺無辜這一條守則嗎？那如果我要求你擊殺眼前的監工呢？你還是堅持你的選擇的守則嗎？」

  塞維亞隱藏在兜帽下的面貌滿是堅毅：「我堅持！」

  雅諾右手食指有節奏的在鷹頭手杖上敲擊：「是嗎……」

  房間裡只剩下雅諾敲動手杖的聲音，就連布倫登都下意識的停止了口中的呻吟聲，凱爾塞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因為自己的動作讓雅諾扣動扳機。

  「咔！」

  雅諾轉著轉輪手槍將它放回腰後，笑著看著塞維亞：「好吧，如果這是你的決定。」

  塞維亞楞了一下：「導，導師？」

  雅諾讚賞的看著塞維亞：「還記得你加入兄弟會時我說的話嗎？」

  「您說的話？」

  「好吧，看來是我說的話太多，導致你不知道是那一句話了。」雅諾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們是提倡自由意志的組織，我們允許新思想的發展和獨立個性的成長，所以，我希望你們有自己的想法和考慮，而不是一味地去執行任務，我想讓你們在執行任務中獲得成長，所以……只要你們沒有違反守則的情況下，完成了任務，那麼任務中你們所做的決定我都是支持的！」

  塞維亞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如果，我真的執行您的命令，打算擊殺這位監工，您會阻止我嗎？」

  雅諾玩味的看著塞維亞：「或許吧，誰知道呢？」

  凱爾塞鼻孔上掛著一串鼻涕，他茫然的看著兩位刺客：「所，所以說，我不用被你們殺死了？」

  雅諾看著邋遢的凱爾塞， zhashyａnm嫌棄的向後面靠了靠：「這可不好說，就看這位先生，你願不願意配合我們了。」

  凱爾塞聽見雅諾的話，趕緊的點頭表示願意配合：「我願意！我願意配合您，只要您不傷害我！」

  雅諾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凱爾塞：「好吧，那麼這位先生，你的全名是什麼？」

  「凱爾塞，凱爾塞.施特勞斯！」

  「嗯……凱爾塞先生，你有妻子了嗎？家裡有多少人？」

  「我家裡有五個人，我的父親和妻子，還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

  「感謝你的配合，你在這個工廠做監工，一周多少個便士？」

  「我一周大概3個先令，先生」

  雅諾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凱爾塞先生，是這樣，我這裡想向你推薦一個工作，周薪4先令，就是打理一下工作地點的衛生，然後就是幫一些孩子們洗洗衣服，順帶每天清洗一下馬棚，請您務必不要拒絕。」

  凱爾塞愣愣的看著雅諾：「4個先令？就是做做清潔洗洗衣服這些輕鬆的工作？您確定沒有和我開玩笑？」

  雅諾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神色：「輕鬆？或許吧……不過在你正式加入工作前，我建議你先把自己好好打理一下。」。

  「那這個孩子怎麼辦？」塞維亞抱起已經暈厥過去的布倫登，詢問著雅諾。

  雅諾看著就算是暈厥過去，也皺著眉頭的布倫登：「放心吧，我想藏匿點並不缺少工作，你把這個孩子送到馬車上去吧，我想梅根他們已經解決了樓下的監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