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鬧市驚馬

  自獲出府自由權，沐雲天便如離弦之箭般，急切地沖入廣袤天地，一心探尋可與趙鹿抗衡的敵對勢力。皇天不負苦心人，歷經艱辛的尋覓，終於得知聲名赫赫的平原君趙勝與趙鹿勢同水火。沐雲天心中，仿若黑暗中乍現璀璨曙光，希望之火熊熊燃起，毅然踏上投奔平原君趙勝的征程。

  一路上，他的思緒恰似紛飛的柳絮，肆意飄向遠方。反覆思忖與平原君見面之場景，不知這位世間享有盛譽之人，會以何種態度看待自己這個不期而至的不速之客？滿心的期待與忐忑交織，心情猶如洶湧波濤般起伏不定，然其腳步卻愈發堅定，每一步都似帶著無盡的決心與勇氣。他心想，自己一定要在平原君面前展現出自己的價值，獲得他的賞識，從而藉助平原君的力量對抗趙鹿，為自己和那些受趙鹿欺壓的人討回公道。

  正當沐雲天的思緒在天地間悠然飄蕩之際，前方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悽厲至極的馬嘶。那聲音恰似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劍，瞬間劃破寧靜的天空。只見一輛失控的馬車如脫韁野馬般在街道上橫衝直撞，肆無忌憚。行人驚慌失措，四處逃竄，場面混亂不堪，如熱鍋上的螞蟻。街邊的貨攤在馬車的衝撞下被撞得七零八落，貨物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此時，馬路上一個小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啼哭不止，小小的身軀呆立原地，全然不知危險即將降臨。千鈞一髮之時，沐雲天如一道迅疾無比的閃電飛身而出。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瞬間將小女孩緊緊抱在懷中，仿佛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接著，幾個敏捷的閃身，如同靈動的飛燕，巧妙地躲過飛馳而來的馬車。隨後，又以驚人的速度迅速追上馬車，身影快如疾風。輕盈地翻上車頂，繼而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穩穩地騎在了馬背上。憑藉非凡的勇氣和敏捷的身手，成功制服了這匹發瘋的馬。

  在這過程中，沐雲天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救下這個孩子。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當他成功制服馬車後，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成就感和欣慰感。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周圍的人從驚恐中緩緩回過神來，紛紛圍攏過來，向沐雲天投去敬佩的目光。那目光中充滿了讚賞與驚嘆，仿佛在看著一位英雄。小女孩的父母也急忙趕來，緊緊抱住孩子，眼中滿是感激之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沐雲天微微一笑，輕輕擺了擺手，那笑容如同溫暖的陽光，讓人感到無比安心。

  正欲繼續踏上征程之時，他卻未察覺，在人群之中，有一雙眼睛正默默地注視著他……

  卻不知，這馬車的主人乃是平原君的女兒，也就是趙括的妻子，尊貴的趙雅公主。馬被制服後，趙雅公主探出身子，優雅地走出馬車，微微欠身行禮，姿態端莊而美麗，眼中滿是真誠的感謝之情，對著沐雲天輕聲說道：「公子大恩，小女子感激不盡。」她的聲音如同黃鶯出谷般悅耳動聽，讓人心生歡喜。沐雲天微微一愣，隨即回禮，心中卻湧起一股莫名之感。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場意外，竟會讓他與如此重要之人相遇。他暗自揣測，這會不會是命運的安排？也許通過趙雅公主，自己能夠更順利地見到平原君。

  命運的齒輪，似乎在這一刻開始悄然轉動。暮雲天朗聲言道：「舉手之勞，不必言謝。」趙雅公主卻又出聲誠懇言道：「公子大義，一定要謝的。稍後請公子移步舍下，再行答謝。今番，奴家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行拜別公子。」說罷，不等暮雲天說話，轉身上車而去。沐雲天心裡奇怪，這是什麼意思？好似她知道自己居所似的，還說稍後再來答謝。沐雲天想不明白，也就暫且丟到一旁了。

  正欲往平原君府地行去，卻又有一青年男人向他抱拳行禮，面容可掬，笑言道：「方才見壯士義舉，身手不凡，可否交個朋友，移步酒家，大家喝上兩杯，暢談一番。」沐雲天此時有事在身，哪有心情。正要拒絕，那人見他神色，忙上前兩步悄聲言道：「壯士莫要拒絕，我家主人乃是趙姬夫人堂兄。」

  沐雲天心中一動，趙姬夫人在這世間也是極有影響力之人，其堂兄相邀，或許另有深意。他不禁猶豫起來，一方面，他渴望儘快見到平原君，實現自己的目標；另一方面，趙姬夫人堂兄的邀請也讓他好奇，說不定能從中獲得一些意想不到的機會。略一思索，便點頭應道：「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兩人一同前往酒家，一路上，青年男子言語間對沐雲天的身手讚不絕口。到了酒家，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點了幾樣酒菜。青年男子舉杯道：「今日得見壯士神勇，實乃有幸。不知壯士如何稱呼？」沐雲天回道：「在下沐雲天，不知兄台如何稱呼？你家主人又為何邀我至此？」青年男子笑道：「在下蘇逸，我家主人聽聞壯士維護趙姬義舉，對壯士頗為欣賞，特命我來結交壯士。我家主人向來愛才，若壯士有意，可為我家主人效力，必不會虧待壯士。」沐雲天心中暗自思量，自己本欲投奔平原君，如今又有趙姬夫人堂兄相邀，這局勢似乎變得更加複雜起來。但他也明白，在這風雲變幻的時代，多一個選擇或許並非壞事。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回道：「承蒙你家主人看得起，只是此事我還需考慮一番。」

  蘇逸也不勉強，繼續與沐雲天飲酒暢談，酒過三巡，仍不見主客到來。沐雲天出言問道：「不知蘇兄，你家主人何時能來？」蘇逸趕忙回應道：「沐兄稍安勿躁，我家主人如今身有要事，人在信城。臨行之前，主人命我等對姬夫人多加看顧，只是我等眾家將人微言輕，勢力有限，面對那趙鹿確實無力抗衡。前些時日，聽聞趙鹿那二三十個手下皆敗在沐兄之手，我等亦是深感大快人心。沐兄身手如此了得，實在令我等敬佩不已。」暮雲天心中卻暗自思忖，這麼多時日過去了，也不見這些人有何實際行動來照顧趙姬。可見這些人，要麼並非將主人的話放在心上，要麼真的是能力有限。對於他此時的這番馬屁，沐雲天也覺得並無不可。

  兩人又喝過幾杯，便覺有些酒意上頭。沐雲天便言道：「蘇兄，今日不若就到此為止吧，來日再敘。來日我做東，宴請蘇兄及蘇兄的眾朋友。」蘇逸談興正濃，不知沐雲天為何突然有此轉變，只得打住話頭說道：「那咱們來日再敘。」兩人就此別過，沐雲天回府，卻不見趙姬身影，只見丫環們在打掃院子。

  丫環畫眉見沐雲天歸來，忙上前行禮，俏聲言道：「公子您回來了，夫人出府去了，囑咐我和安心伺候公子，中午飯食不必等她了。」沐雲天聽了，亦笑言道：「我也在外間吃過了，你們倆自己吃吧。我方才飲了些酒，要午歇一會子。」言罷，就要自行往房間而去。聽他如此說，安心與畫眉兩人忙嬌聲言道：「那讓奴婢們伺候公子午睡吧。」說罷，緊隨沐雲天身後而去。沐雲天大感愕然，這兩個小丫鬟今天是怎麼了？平時不見她們這般熱情似火。其實他哪裡知道，這兩個丫鬟老早就對他中意了。像他這樣高大俊朗的男子實屬少見，而且還武藝出眾，最是這些女子們心目中的英雄。再者，現今的女子，不像後世的女子有著人人平等的觀念，現今的女人如同貨物一般，被主人送來送去，命運根本無法自己左右和做主。平時有趙姬在，她們不敢有逾越之舉。

  沐雲天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緊跟在身後的兩個丫鬟，神色嚴肅地說道：「你們且退下吧，我無需人伺候午睡。」畫眉和安心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失落，但也不敢違抗，只得欠身行禮道：「是，公子。」

  沐雲天見她二人這般神情，心中頓覺自己方才語氣過於嚴厲了。其實她們皆是可憐之人，自己方才的言語或許已然傷了她們的自尊。於是，他忙又溫聲說道：「你二人莫要誤會，並非我不喜你們。只是如今我尚為府上客人，若有逾規之舉，豈不是傷了夫人？你二人若有此心，可去問過夫人。夫人若允許，今後我若開府另居他處，你二人便可過來服侍於我。」

  兩女聽他如此說，方知他並非不喜自己，只是因為禮制，克己復禮。雙雙嬌笑言道：「多謝公子體諒，我等定會謹遵公子之言。」

  此時，院子裡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沐雲天抬眼望去，只見趙姬緩緩走來。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堅定。畫眉和安心見狀，連忙上前迎接，恭敬地說道：「夫人回來了。」趙姬微微點頭，目光落在沐雲天身上，說道：「方才我不在府上，可有何事發生？」沐雲天拱手道：「夫人，並無大事。只是與蘇逸飲了幾杯酒，回來後與這兩個丫鬟說了幾句話。」趙姬看著畫眉和安心，眼中露出一絲疑惑。畫眉連忙將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姬。趙姬聽後，微微一笑，說道：「沐公子所言極是。如今禮制不可廢，你二人切不可逾矩。」畫眉和安心低頭應道：「是，夫人。」

  幾人行至正廳，趙姬又看向沐雲天，說道：「沐公子，今日我出府，聽聞了一些關於趙鹿的消息。他似乎正在謀劃著名更大的陰謀。」沐雲天眉頭一皺，問道：「夫人可知他有何陰謀？」趙姬搖了搖頭，說道：「目前還不清楚，但我們必須小心應對。趙鹿此人陰險狡詐，不可不防。」沐雲天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索著應對之策。他知道，與趙鹿的鬥爭將會越來越激烈，自己必須儘快做出抉擇，是繼續等待趙姬夫人堂兄的邀請，還是另尋他路。而在這過程中，他也必須時刻保持警惕，以免陷入趙鹿的陷阱。

  沐雲天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思緒卻無法平靜。他想著今日與蘇逸的交談，以及趙姬的去向。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複雜的局勢中該如何抉擇，是繼續等待趙姬夫人堂兄的邀請，還是堅定地去投奔平原君趙勝。而那趙鹿的勢力依舊龐大，自己雖然小勝一場，但未來的路依舊充滿挑戰。

  就在沐雲天陷入沉思之時，突然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嘈雜聲。他起身走到窗前，只見幾個陌生的男子在與畫眉和安心爭執。沐雲天眉頭一皺，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那幾個男子見沐雲天出來，臉上露出不善的神色。其中一個為首的男子說道：「你就是沐雲天？我們主子有請。」沐雲天心中警惕，問道：「你們主子是誰？有何事？」那男子冷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沐雲天知道此時不能退縮，他看了一眼畫眉和安心，示意她們不要擔心，然後跟著那幾個男子走出了院子。

  一路上，沐雲天暗自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心中猜測著這神秘主子的身份。終於，他們來到了一座豪華的府邸前。男子帶著沐雲天走進府邸，來到一間寬敞的房間。房間裡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面容陰沉，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嚴。男子看著沐雲天，緩緩說道：「你就是沐雲天？久聞大名。」沐雲天不卑不亢地說道：「不知閣下是何人？找我有何事？」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在尋找對抗趙鹿的力量。我可以幫你。」沐雲天心中一動，但臉上依舊保持著警惕，問道：「你為何要幫我？有什麼條件？」中年男子說道：「我幫你，自然有我的目的。但現在你無需知道。你只需知道，與我合作，你將有更大的機會擊敗趙鹿。」沐雲天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這個神秘男子的話是否可信，但他也明白，在這複雜的局勢中，多一個盟友或許就多一分勝算。